《有他会更好》484

1、第一章

　　五月的成都，骄阳似火，这是我大学毕业后在‘京一品’上班的第二个年头，今年开始我也可以有年终假了，虽然只有两天，但是我已经想了无数种的安排方式，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这么大的太阳，非要我出去相亲，本来我是要去云南的。
　　我没有按照我妈的要求好好穿什么裙子，打扮打扮，还是一如既往的T恤，休闲裤，休闲鞋，出门也只是涂抹了一个口红，喷了几层防晒喷雾，我才刚毕业，也不过二十五，我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慌的，看到我姐结婚后的生活，我真的一点都不向往，大一那年，我们家面临拆迁，拆迁款平分下来，我还是有个六十多万，加上我外公把他的老房子也给了我，因为这个，现在我舅舅舅妈还跟我不开心，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但是他们是活该的，谁让老人家生病的时候膝下无一子女匍匐，全是我跑上跑下，那段时间，我整个瘦了二十多斤，虽说没有将他老人家的生命挽留回来，但我还是庆幸的，最后我还在他身边。
　　‘左岸’咖啡馆稀稀落落的坐着几座人，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咖啡馆，毕竟我不爱喝咖啡，也不想因为虚荣心，非要去点杯什么卡布奇诺来喝，我进去扫视了一圈，根据我妈的介绍迅速瞄准对象，走了过去：“你好，苏曼。”
　　他颜值是过关的，我从上往下看了一下，直到看到他的鞋子，分值变成负的了，发型衣着都很好，但是鞋子上的脏迹是....我脑子卡带了一下，迅速将眼神看向他，勾起一抹礼貌的微笑。
　　他迅速站了起来，双手重叠，愣了一下后指了指对面：“你好，陈江，坐。”
　　我将包包放了下来坐在他对面，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喝什么？”
　　我说：“除了咖啡还有什么？”
　　他：“果汁。”
　　我点了点头：“那就果汁，西瓜汁。”
　　他不知道在哪里学的，特意扬手打了一个响指，吐出一个：“waiter。”
　　我有点想笑，不是嘲笑，就是单纯的觉得有点搞笑。
　　服务员走过来，他帮我点了一杯西瓜汁，我对这次相亲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尊重，还是决定坐到最后，在服务员端上西瓜汁那段空间，我们都是沉默的，我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浑身舒畅。
　　我看他看了我几眼都没有说话，我放下西瓜汁：“陈江？”
　　“对对。”他应该早就承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所以回的速度特别快。
　　我笑了笑：“你是怎么看待这次相亲的？”
　　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回道：“我妈对你印象很好，我也挺满意这次相亲的，你很漂亮。”
　　......我沉顿了几秒：“我妈说，你们家条件挺好，你是怎么看待门当户对这个问题的？”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自信，所以说话气势都不同了：“这个都不是问题，我妈说了，不计较这个，只要两个人过得好就行。”
　　我又沉默了几秒：“不知道你现在就职是？”
　　自从提到他家里条件后，他优越感就十足：“我妈说先成家后立业，而且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他们挣的以后都是我的。”
　　我抬眉看着神采飞扬的他，默默的端起西瓜汁小饮了几口放下：“是这样的，可能我们彼此的三观不是很对得上，以后可能会给生活中带来很多矛盾的。”
　　他原本笑着的嘴角慢慢下垮。
　　我咬咬牙继续说：“我可能就是外表长的不是那么丑，别的地方缺点很多，比如我比较强势，不想因为别人改变什么，比如我习惯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决定，我妈说的什么只能是意见，最终做决定的只会是我自己，比如我这个人平常生活中其实是很孤僻的，喜欢安静，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跟父母住一块，以后也没有打算住一块。”
　　我说的比较委婉了吧，但是我还是怕对方翻脸，所以说完都不太敢直视对方，虽然说现在人不多，但毕竟是公众场合，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被爱看热闹的拍下视频，发到网上，激不起大浪，小水纹我觉得还是会导致的。
　　那半分钟的沉默，对我来说是煎熬的。
　　“我懂了。”
　　语气平淡，我紧绷的身体突然松了一口气，为了表示歉意我特意说道：“这次我来请，至于到时候问起来，你可以把问题归到我这里。”
　　“好，我一会儿还有约，我先走了。”我余光看到他起身跺了跺脚，可能是因为久坐导致紧身裤有点往上，没有‘砰’的关门声，我看着他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穿过马路。
　　“苏曼！”
　　突然一个利落的男生在我耳边响起，我吓的一个激灵，手里端着的西瓜汁也随着起了波纹，我扭头，眼里带着几分惊讶：“老总？”
　　这个老总其实不老，好像不到三十，我刚开始以为可能是五六十了，也没太在意，后来在一次集体会议上我看到同事嘴里的老总有点讶异，我随手问了一个同事：“这么年轻，为什么叫老总？”
　　她说：“你见过几个这么年轻的老板？这个称呼都是顺势演变而来的，而且老板也不在意。”
　　老总坐我对面，看着窗外：“相亲？”
　　我尴尬的笑了笑：“对，人家没看上我。”在老总面前，还是低调为准，我抬眉看着他：“老总，怎么会在这里？”
　　老总招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白开水：“跟一个合作方约在这里。”
　　对于老总面前，狗腿该卖还是得卖：“啊，辛苦老总了，我们一定会兢兢业业，不负老总假期还出来工作的苦心的。”
　　老总似笑非笑的撇了我一眼，端起服务员刚刚放下的白开水抿了两口：“不及你。”
　　我打哈哈的笑了笑：“母命难为母命难为...”
　　“会喝酒吗？”
　　“会。”我顿了一秒立马说道。
　　老总扭了扭脖子，一只手搭在靠椅上：“行，一会儿陪我走一趟吧。”
　　“去哪儿？”
　　老总看着我笑着说：“今天当你上班，五倍薪资给你，一个合作方女儿结婚，看你挺有时间的，我就不喊秘书了。”
　　五倍薪资，我心里验算了一下，太划算不过了，随后认真的朝老总点了点头：“我回家换身衣服。”
　　老总手指有节奏的落在椅背上：“我送你。”
　　这样，我带着老总，来到了我家，我换了鞋子看着身后的老总：“老总，不用换鞋子，不用客气，喝的在冰箱。”
　　老总点了点头，我就去卧室关上门打开衣柜，对着镜子比划，最终选了一条碎花裙，到脚踝的，也不漏背漏肩，然后轻施粉妆，换了一个比较匹配的单肩包装了几粒解酒的好物。
　　老总果然没有客气，他坐在餐桌前，喝着我昨儿熬制的银耳汤，他看到我：“你这个挺好喝的。”
　　我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谢谢老总的夸奖，我好了。”
　　老总端起喝掉最后一口：“我去把碗洗了。”
　　这怎么行？我听了连忙把包包放在椅子上，夺过他手里的碗跑进厨房：“我来我来。”老总的手，是用来指点‘经一品’的江山的，要是被他们知道，老总在我家还要自己洗碗，我抖了抖肩膀，把碗放好，擦了擦手，把包包挎好：“走吧，老总。”
　　老总应该是太感动了，所以反应有些迟钝，我对他挑了挑眉，示意他回神。
　　老总手指微曲，捏成一个松散的拳头，我连忙走他前面打开门，在他莫名的注视中穿好鞋子，出门关上门又连忙去按电梯，一连串的快节奏动作，我有点喘不过来气。
　　进了电梯后，我才偷偷的平缓着气息，老总在我身后站着，我又不能大口大口的喘气，正在我差不多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温热，让我毛骨悚然。
　　我抬头，背后那只手有节奏的抚着我的背，电梯门反射出老总没什么表情的脸，他说：“这次是我请你帮忙，你怎么跑这么快？”
　　我心里有点发毛，不好直接说：老总，你把爪子拿开点，只好转身，靠着另外一面电梯墙：“五倍薪资，得让老总花的有价值。”
　　老总没有任何停驻，很自然的将手揣回口袋，我不认为老总对我是有意思，毕竟我们之间有种距离，可能有好几个光年。
　　老总应该是笑了一声，虽然我抬头已经没有看到他带笑的嘴角，但是我应该听到了。
　　除了不能开车，别的我真的是能帮忙的都帮忙了，开车门，按电梯，引路，我对自己很满意，跟随老总随了礼后，进入主场，我差点热泪盈眶了，真的太美了，无处不在的鲜花，简直就是仙境，这些结婚场景对于我这种平凡人来说，只在电视里见过，平时跟父母参加的，虽然也是酒店，但是进去后就是落座，老总先是端了一杯酒递给我，后来又自己端了一杯：“跟紧了。”
　　“好的，老总。”我点头，强行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经常游走这种场合的人，突然就想到，以前有一个同学，在朋友圈问：如何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经常进网吧的人？底下就有人说：染个黄毛？叼根烟？
　　我也看过很多言情小说，里面的总裁级别的什么冷脸待人，什么拽的跟三五八万的，都是假的，我一路跟着老总，听他跟别人自然流畅的谈笑风生，老总公司其实也比较大，总部在北京，上市了的，我对这些其实也没有太多研究，只知道待遇不错，环境不错，员工也多，底子应该比较坚实，后来人越来越多，我也排上了用场，喝酒这些，能挡的我都挡了，除了这些，我别的也做不了，他们说话太有内涵，是我所触及不到的。
　　老总就是老总，在我能明白的领域里，还大概敲定了几个有意合作的公司，其实电视里有些也是比较真实的，除了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攀比我没看到，借助这个机会了解认识寻找合作对象的比比皆是，有几个是真心来庆祝的，这个不得而知，醉翁在意不在酒的比比皆是。
　　上午喝了大半杯西瓜汁，现在又喝了太多酒，我有些尿急了，老总还在和几个人侃侃而谈，我不敢去打断，倒是老总先发现我的不自在：“怎么了？”
　　我酒意有点上脸了，开始发红：“老总，我想上个厕所。”
　　老总上下扫视了我一眼，我读不懂他眼中想要表达的含义，只能看着他，隔了五秒左右他下巴点了点：“那边。”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知道他说的是厕所的方向，于是朝他抱歉的鞠了鞠头，朝厕所走去，虽是走，但是脚下却有点生风，得到释放的我不禁打了个颤，洗手后打开包包塞了一粒解救丸在嘴里，还没咬下就看到老总在厕所外面矗立，我愣了几秒走了过去：“老总。”
　　老总朝我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我的嘴：“吃的什么？”
　　我连忙翻出一颗放在手心递给他：“解酒丸，老总需要吗？”
　　老总没有接，但是点了点头，我连忙撕开给他，老总接了过去，含在嘴里，囫囵了一圈：“不太好吃。”
　　我笑了笑：“这东西不是为了好吃才买的。”
　　老总好笑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他，我跟在他身后，人差不多已经落座，老总带我入座，有钱人就是讲究精，讲究浓缩就是精华，就碟子里的一小块，一口我就能消灭掉好吗？一会儿都不知道怎么下筷了。
　　在我发呆之际，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我条件反射的侧身，老总俯身离我有点近，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呼吸。
　　老总眼里藏匿着我可以察觉的笑意：“还没喝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