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深海（重生）》山行兔

11、蒋蓓之死

　　这天下晚自习回家，蒋蓓再一次提出要一个人单独走，李思甜性子直，直截了当道:“你叔叔来接你，你有必要避开我们吗？还是真的是别人说的，你被人包养了，不敢和我们一起走。

　　“是你叔叔，我们见见又怎么了？”

　　陆敏也疑惑地注视蒋蓓，蒋蓓如鲠在咽，进退两难，只好艰难地点点头。

　　黄忱是个有盘算的人，不会轻举妄动，但是蒋蓓想错了，黄忱确实不是脑子热做事全凭心意的青年，但是一点羞辱她的小动作，黄忱乐意为之。

　　比如他看着两个和蒋蓓差不多大的女孩架着蒋蓓走过来，眸光一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蒋蓓慢吞吞走过来，看见黄忱假面的笑容，心下一惊，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真是傻透了。

　　黄忱开口，“蓓蓓，这是你同学吗？”李思甜一直审视着黄忱和蒋蓓，觉得哪里对又觉得哪里不对，蒋蓓咬紧牙关，“叔叔，她们是我的同班同学。”

　　黄忱生意场上的活络人，和两个女孩打过招呼，寒暄几句就把人逗得乐不可支，李思甜道，“蒋蓓你叔叔太好玩了。”

　　陆敏也打消了疑惑，满面含笑。

　　蒋蓓心下才松了口气，她觉得黄忱此时不怀好意，又看不清黄忱想做什么，于是对黄忱说:“叔叔，我们快走吧。”

　　黄忱闻言一笑，细细地打量了下蒋蓓不算好的神色，像是大发慈悲地说，“好，咱们回家。”

　　随后拉开车门，让蒋蓓坐副驾驶，就在蒋蓓的心快要放在肚子里的时候，黄忱摸着蒋蓓的腰扶着她进去。

　　语气十分平淡地来了句，“蓓蓓，腰瘦了，前几天腰上还有肉呢？”

　　这句话充满暧昧，仿佛就是一句家常话，黄忱也不在乎有没有人接话茬，面色如常地回头问李思甜和陆敏，“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三个女孩脸同时惨白，眼神相互碰撞又回避。

　　陆敏成熟些，勉强镇定道，“不用了，我们自己走回去就好。”

　　黄忱愉悦点头，跟她们告别。

　　李思甜和陆敏看着远去的跑车，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百感交集和恍如梦中。

　　许久，李思甜才道，“敏敏，那个方向不是蒋蓓家吧。”

　　她没等到陆敏的回答，陆敏沉默。

　　......

　　在车上的蒋蓓全身发凉，她还记得陆敏和李思甜不可置信的眼神，她觉得她好像一开始就做错什么了，然而一切已经渐渐往无可挽回的方向走。

　　黄忱心情很好，“今天我几个朋友在家，你好好表现。”

　　蒋蓓正在思索黄忱刚刚的所作所为会给她带来多少负面影响，冷不丁就听见黄忱这么一句话，蒋蓓以为自己听错了。

　　黄忱迎面蒋蓓不可置信的目光，心情轻快，道:“有一就有二，你跟我也是睡，跟别人也是睡，差别不大。”

　　“畜生。”蒋蓓咬牙切齿,但是她不敢反抗。

　　“你被我睡了，你哥在打工，你妈生病花了不少钱，我现在愿意包养你，你最好的选择就是被我包养。”

　　“你陪我一个月，我就给你一个月的包养费，五万。”

　　蒋蓓没有同意，在她张嘴拒绝黄忱的时候，黄忱笑了。“我是个厚道人，我会直接把钱打到你哥筹款的账号上。”

　　“放心，我就尝个鲜。”

　　这些话言犹在耳，蒋蓓缓缓把目光收回来，黄忱第一次接她的时候，她就不该上车的。

　　黄忱驱车到了私人别墅，他喜欢在这里开各类声色party，就像今天。

　　别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男男女女，灯红酒绿的世界还没开场，蒋蓓穿着一身校服，格外的扎眼。

　　黄忱一进门就没管她了，他就记得有人今天要来，点名要尝蒋蓓，他把人带过来就是了，那人要找蒋蓓自己找去。

　　蒋蓓想逃，她没能成功，她被人扛上二楼的房间里，在众人喧闹的声中，人们沉溺在激发人肾上腺的音乐，美女，酒水，游戏当中，即使有人听见了，也不会多事打扰。

　　没有人知道这一个晚上发生了什么，黄忱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看见双眼通红的蒋蓓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眼泪干涸在脸上。

　　整个别墅横七竖八着年轻男女的R体。

　　黄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搓了搓头发道，“我今天再往你哥账上打五万，我那些个朋友玩起来没轻没重。”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滚。”

　　宿醉的头痛涌上来，黄忱看蒋蓓这个鬼样子，怕蒋蓓一时冲动杀了他。

　　于是强忍着头痛离开沙发，趿拉着拖鞋上二楼睡觉。

　　蒋蓓虚弱无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不是说不把视频发出去吗？”

　　敢情是那个小少爷看了他发在群里的视频，慕名而来睡蒋蓓的，黄忱觉得好笑，“我说不发给你学校的人和你家里人，又没说不发给其他人。”

　　蒋蓓眼泪掉下来，冰冰凉凉的，她喃喃自语，“你们都是禽兽.......”

　　黄忱没心情听她说什么，他上楼，拉开卧室门，乐了，“敢情你们昨天是在我屋里把人家小姑娘办了的？”

　　“过分了，我睡哪啊？”

　　“黄老板，隔壁这么多屋子呢，你随便找去。”

　　蒋蓓不想回学校了，她突然想起，哥哥老是说她是一个死丫头，风风火火，不怕天不怕地。

　　她不是啊，蒋蓓把头埋在膝盖间，眼泪一滴接着一滴。

　　她醒来的时候，想拿把刀杀了那几个畜生，但是她不敢，于是她走下楼来，她以为她一定能下手杀死黄忱，可是她还是不敢。

　　蒋蓓觉得自己满身污泥，身陷无尽的黑暗与绝望，她活着不能拿黄忱怎么办，可是她死了呢？

　　蒋蓓默默从怀里掏出那把她迟迟不敢动用的水果刀，刀锋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金色的光弧。

　　刀刃利落地划破少女的手腕，鲜血恣意淋漓地脱离年轻的身体。

　　蒋蓓身陷在沙发里，死亡一步步逼近，原来血液一点点离开身体是这种感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把整个自己缩成一团，她想起爸爸，想起妈妈，想起哥哥那句。

　　“废话，你是我妹妹啊。”

　　眼泪汹涌，她对黄忱刺骨的恨意难以磨灭，她的不幸拜黄忱所赐，她身上每一处淤青，每一道鞭痕，每一块烫伤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无力抵抗窒息和缺氧的耳鸣，全世界离她而去。

　　“哥，对不起，我又任性了。”

　　......

　　蒋云凡上了一晚上的夜班，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和赵冬阳学修车。

　　赵冬阳眼下有喜事，整个人洋溢着快活，他儿子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了，一进店赵冬阳就给每个人都发了喜糖和喜帖。

　　这人走一圈，招呼各位完毕后终于磨蹭到蒋云凡着，乐呵呵地拍了拍蒋云凡的肩膀。

　　蒋云凡给他贺喜:“师傅，恭喜恭喜。”赵冬阳眼睛鼻子都是高兴，从包里掏出一盒喜糖和一张喜帖，蒋云凡有些为难，师傅儿子结婚自然是要去的，可眼下他哪来的钱给人封红包啊。

　　赵冬阳看蒋云凡脸色为难，嘿嘿一笑，凑近蒋云凡道:“你是我徒弟，我不让他收你的，我儿子也不敢收你的红包。”

　　蒋云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接过喜糖和喜帖，笑道:“到时候一定去，要打下手就叫我。”

　　赵冬阳点头，随后检查蒋云凡处理的机械部分。

　　C市七中。

　　“蒋蓓还没来？”

　　班主任摁着太阳穴，昨天陪领导喝酒吃饭，宿醉的不良后果让他头痛不已。

　　眼下班长跟他打报告，说蒋蓓早自习没来，越远本来不怎么想管，谁上学没迟过几次呢？

　　然而蒋蓓第一节课也没到就不对劲了，再怎么迟到这个点都该到学校了。

　　“没有，老班你打个电话给她家里人吧。”

　　越远点头，挥挥手让学生快去上课，翻了翻学生家长电话登记薄，一眼看见的是蒋云凡和郑娥的名字，蒋蓓家里的事越远是知道的，不暇思索就拨打了蒋云凡的电话。

　　“喂，是蒋蓓的哥哥吗？”

　　“我是，您是她班主任吧。”

　　上次蒋蓓逃课去医院，班主任给他打过电话，号码蒋云帆是存了的。

　　“对对，我是她班主任，蒋蓓今天没来上早自习，到现在也没来，怎么逃课还逃上瘾了呢？你把她叫到学校来。”

　　他当下也不知道蒋蓓在哪。

　　越远没想那么复杂，他知道这段时间蒋蓓成绩下滑，而且被物理老师刁难，就当蒋蓓是厌学心理，没把这当一回事。

　　越远跟蒋云凡说了一通，说这可能是蒋蓓自己厌学，让蒋云凡有时间好好开导下她。

　　挂了电话，赵冬阳看蒋云凡脸色不对劲，抬起手在蒋云凡面前晃了晃。

　　“云凡，怎么了？蒋蓓在学校闯什么祸了，把你吓成这样？”

　　“师傅，蒋蓓她没去上学。”

　　赵冬阳小时候也是个淘气的，成天逃课，自己儿子却从小听话，从未有过逃课，这下听蒋蓓逃课顿时觉得亲切又觉得不行，要是好好上学他也不会给人修一辈子车。

　　当即就说，“小孩子根骨要正，回头你教训教训她。”

　　看蒋云凡脸色不好，又安慰道，“也不要太担心，谁小时候没逃过课，你小时候不也偶尔逃课，没事的，小姑娘就是偶尔淘气。”

　　蒋云凡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给护士何云娜打电话，蒋蓓也没在医院。

　　蒋云凡心慌。

　　赵冬阳一抬眉又道，“谁逃课待在家里，还不如不逃，还有去医院干嘛，挨骂吗？”

　　赵冬阳又几句把蒋云凡劝住，蒋云凡还是心里害怕，但是面上不显，他决定晚上回去看看蒋蓓那丫头发什么疯，真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