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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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去琴行取吉他，如果下班回来我还不在，就乖乖等我。——楚离”看着他贴在餐桌上的便签，微凉忍不住笑了，然后，柳眉轻挑，眼底笼上一层阴影。今天叶斯安回来，算算时间，大概八点也就到了。她期待这一天有多久了呢。以前，她想着和楚离一同面对叶斯安，那样似乎更有说服力，但是现在，她觉得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比较好，她一个人，足够了。
清爽地沐浴，然后穿上楚离的衬衫，下摆未及膝盖，露出她修长白皙的腿，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随性地将白色的毛巾圈围在自己颈间，然后到柜子里取出一支2006年份的吉娜斯波尔多白葡萄酒，水晶葡萄一般的绿色，如同她此刻的好心情。她浅浅啜饮酒杯中的葡萄酒，醺然的感觉自心底浮了起来。
然后，她听见了门铃声，听见了叶斯安带着焦灼而又有些紧张的声音：“微凉，我回来了。”
她放下酒杯，桃红色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冷漠的笑意：“等很久了。”
叶斯安有些忐忑地等在门口。他一直想着，门内的微凉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记得他出差离开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好脸色，仍然是心上有他，那让他感恩和慰藉。而今，将近半个月，他不知道她会是怎样。电话里，最后一次，她说，有礼物送给他，他满心期待着，想象着，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等着父母的赞许和肯定的心情。一向意气风发的他，面对上了她，总是有着不确定。
门开了，微凉酡红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他有些怔忡，看着面前的微凉，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穿着一件男式的白衬衫，慵懒地靠在墙上，光洁纤长的腿依着墙，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诱惑，她双手环抱着胸口，目光闲散而游移，落在他眼中却又带上了轻微的挑衅和一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风情万种，妖娆妩媚，像罂粟，唯独不像，微凉。
“Hi.”她开口，声音绵软而娇柔，“好久不见。”
叶斯安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尴尬地扯了一下唇角，没说什么。
“见到我，你好像也不见得很高兴啊？”微凉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叶斯安这才恍如从梦中惊醒，赶忙回应：“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如果是，他真的是太惊喜了。就像是原本黑暗的丛林，忽然一道光线点亮了前行的路，刚才的忐忑紧张转变为巨大的狂喜，他几乎想要逾矩直接拥紧她不放手了。
微凉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微微一哂：“你的礼物啊，在那里。”她向墙角一隅一指，叶斯安这才注意到那里放着一个行李箱，他有些困惑，走上前，蹲下，迟疑地打开，全身僵住了。片刻，他回转身，眼神里是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微凉？”
微凉走近，左手搭在右手肘间，而右手则轻托着下巴，微微咬着下唇，无辜地看着叶斯安：“诶，斯安，我不记得你有近视诶。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不懂！”叶斯安站起来，眼神开始慌乱，他走过来想握着微凉的肩，却被她眼里的冰冷给阻隔，“你不是，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从头到尾，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微凉像是在烦恼地思索，然后莞尔一笑，“让你误会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
“你要赶我走？”叶斯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只觉得浑身冰冷，“不，微凉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我好像没什么跟你说的了，叶先生。”称呼一变，微凉语气转冷，“在办妥离婚手续前，我无意和我的前夫住在一起。不巧，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当时的心血来潮，不过我可是没有打算做什么让步。所以——请你另谋去处。”
“微凉！你不要赌气，我可以出去住，但是——”叶斯安一边急急地说一边讨好地拿出自己为微凉亲手做的许愿瓶，“你看，我给你带了礼物，这都是我亲手折的，你以前不是很想要的吗，我一直没有做——”
微凉伸手接过，把玩了一下，唇边轻勾起弧度，然后红唇轻启：“送我的？”
“当然！”叶斯安感觉心都提起来了，只等着微凉的反应。
微凉眯眼笑了，然后举高手，一松，透明的玻璃瓶落地，就如同她对他，已经死了的爱情，一地散落的碎片。她抬起脚，踩在叶斯安熬夜折的星星上，没有一点迟疑：“既然是送我的，我想怎样，应该也无所谓吧？”
叶斯安的心宛如被针刺一般，不是心疼那些漏夜折的礼物，而是她，看也没看就毁了的举动，和脸上漠然的表情。
不过显然，一切还没有结束，微凉下一个举动，让他睁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微凉将顺直的黑发往颈后一拨，轻轻拉下衬衫的领子：“叶斯安，你对这个，不陌生吧。”
是吻痕。青紫色的。
叶斯安眼里几乎滴出血来：“这才是你的理由？！”
“当然不是。”微凉无辜而淡定地说，“只是——我觉得你还是知道比较好。依照你的经验，这个，”她点点那个刺目的痕迹，“应该是伪装不来的吧。”
她说得那样轻松，就像是谈论天气和美食。
叶斯安觉得浑身的血液像是逆流了，如果她想报复他，那她做得实在是，该死的好。
每一点，都精准地扣在了他的命脉上，让他如同凌迟一样，疼痛。
“微凉！”他痛心，却一句狠话都不舍得对她说。
她绽开一抹淘气的笑，那笑曾经这么熟悉，而今却让他感到彻骨的陌生：“我可是，礼尚往来哦。”然后她敛去笑意，“我对你做的，比起你对我做的，好像，还不是很够狠吧？你现在心里的难过，比起我一年多来心里的痛苦，简直就是微不足道。”仍然觉得说的不过瘾，微凉继续说，“不过我现在心里的喜悦，你能感受到吗？曾经对我了如指掌的你，还能明白我心里想什么吗？我想告诉你，在那个人身边，我能感受到的爱，比在你身边，多得多。”
叶斯安眼神沉下来，几乎是咬着牙问：“报复我，你真的快乐吗？”
微凉几乎是立即给了答案：“看来你真的是不懂我。你以为我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报复吗？嗯，或许有那么一点吧，但是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
“他是谁？”很不能免俗的，叶斯安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现在只想好好和那个人打上一架，他的自尊受到了践踏，他的灵魂感觉到了屈辱，男人的面子荡然无存。
“这不重要。”微凉冷冷地回应，然后有些幸灾乐祸，“你好像觉得自己失了面子？被老婆戴绿帽子了？不过当初你背叛我的时候，我好像没有那么——气急败坏？”
“你护着他？”她虽然意图将话题的标的偏转，叶斯安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这一点，内心立即被嫉妒和怒火所灼烧。
“叶斯安，”微凉好整以暇，“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现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你在吃醋吗？哈，我是不是该庆幸，我还没有人老珠黄到让你连醋也没得吃的地步。我是护着他，因为无论床下床上，他都比你男人的多。”
叶斯安后退一步，眼里的狂怒熊熊燃烧，他大吼：“你不是我的微凉！你下贱！”
伤害的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个自己原本舍不得的女子，竟然让他感觉到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冰凉的痛进了骨血里。
微凉好似不甚介意，反而弯起朱唇：“你这话，刚才想说很久了吧。叶斯安，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谁造成的，你有没有想过。”然后她的语气有些迷离，似乎看到了美好的事情，娓娓而谈，“原本，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女人，你就是我唯一的男人，我可以在你疲惫的时候让你感觉有家的温馨，让你知道无论多晚我都在等你，我可以为了你去学那些我根本就没有兴趣的东西，我可以牵着你的手走到人生的尽头……”她目光凛冽起来，“可是，是谁把一切毁了的！”她逼近他，他无言以对，只能难堪地把头撇到一边。
“是你。”她冷言，“是你杀死了爱你的余微凉，是你掐死了她对爱情的憧憬，是你揉碎了她对你最后的一点温情——所以，你只能看见这样子的我，从今而后，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我们最好的结果。”
叶斯安浑身一震，他转头，看着微凉的眼睛。那曾经溢满爱和眷恋的眸子如今清冷得如同冬日的夜晚，没有半分感情。他闭上了眼睛，痛苦地低语：“我们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为什么不能从头开始……”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事情。我不需要和一个爱情骗子共度一生。”她的笑里，苦涩只是一掠而过，“我怎么会天真到相信，一个情场高手，一个花花公子，会给得起什么忠贞的，一生一世的爱情？或许，连这段婚姻，我都该感恩吧，至少你还愿意和我结婚，而诸如谢若可之类的女人，只能‘薄命怜她做妾’。”她讥嘲地冷哼一声，“这个叶太太头衔，也就是一张虚伪的画皮罢了。”
“微凉……”他黑眸里露出脆弱，“你那时候，在我去天津前，对我的关心，只是骗我的吗？还是说……”他眉心皱起，疲惫而痛苦地问，“从你发现我的背叛开始，你心里，就完全没有我了？”
“我不想骗你，却也受够了你的道貌岸然。”微凉凉薄地回应，“女人的通病大概就是心软吧，不过我最后一点软弱也被你消耗殆尽了。叶斯安，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谢若可之外……你还有别的女人。你愿意做牛郎，我可不愿意做你的恩客。你让我觉得……”她嫌恶地眯起眼睛，“很脏。或许你可以把同样的说辞放在我身上，不过，在和我现在的男人了断之前，我可没有打算再吃一家的饭。”
微凉把话说得冷漠而绝决。叶斯安感觉血都冲到了头顶，却只能握紧拳，青筋明显浮在手上，却不敢动她分毫。
“我没有。”他说，“我已经决意为你而改。你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好，你要我走，我走！”他并没有拿微凉收好的行李，而是提着自己出差回来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微凉笑了，一直到笑出了眼泪。
多可笑，你觉得，你的改变，是对我的恩赐吗？你要我相信，可是你的所作所为，明明白白，我凭什么要相信？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兀自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微凉反应过来，接起：“喂，楚离。”
“是余小姐吗？”那头一个略苍老的声音问。
他是谁，怎么拿着楚离的手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