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柯家妍

3、第 3 章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和朋友道的别，回的家，我的脑子里满是茉莉的那张脸，那张和我相似的脸。
　　我为自己化了妆，和茉莉一样的妆。我点燃了一支烟。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看着镜子里像极了茉莉的我，这一刻，我对自己感到无比的陌生。
　　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是阿若打来的，我才想起阿若晚上应该来我家拿礼物。
　　我接通电话问，怎么还没过来？
　　我是祈一，阿若在我这里，你过来接一下吧。
　　我没想到会是祈一，阿若在你那里？你对阿若做了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祈一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我的手机就收到了祈一发来的他家地址。
　　不好的预感在心间弥漫开来，我早已经忘记我脸上的妆容，我拽了件外套就冲出了家门。

　　我开车到了祈一的家，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
　　我望着破旧的居民楼，回想着刚进小区时看到的那些艳俗女人，突然间明白什么了。
　　朋友说祈一的家境很好，他本身的能力也很高，如果他努力上进，完全是个公司里的精英人才。
　　祈一的家是不可能在这里的，这里是茉莉的家。
　　我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找到了祈一说的地址。
　　我敲门。
　　祈一开门。
　　他看着门外的我，眼底里全是爱恋，他说，茉莉。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祈一便紧紧拥抱着我，他说茉莉我好想你。
　　我这才想起我的妆还未卸，我这个样子是像极了茉莉的。
　　我使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的拥抱，低吼道，我是阿妍，不是茉莉你清醒一点！
　　祈一愣愣地看着我，笑了，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问，阿若呢？
　　祈一没回答我的话，一把拉我进了屋里，把门关上。
　　我甩开祈一的手，重复，阿若呢？
　　阿若回家了。
　　阿若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祈一把玩着阿若的手机，她把手机落在这儿了。
　　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我反问，我转身要走，祈一抱住我，因为我想见你啊，茉莉，我真的好想你啊。
　　我不是茉莉！
　　祈一的大手紧扣着我的肩膀，与我对视，你怎么不是茉莉了？你就是茉莉！
　　他拉着我，紧紧拉着我，拉着我向屋内走去，你看这一张张照片，这每一张都是你！
　　茉莉的房子不算大，屋子里却满满的都是茉莉的照片。
　　这些照片大都都是偷拍的，应该是祈一拍的，茉莉不爱拍照，这些照片应该都是祈一拍的。
　　茉莉，祈一说，你看，这些照片都是你，都是我拍的，好看么？
　　我看着屋内这一张张笑着的，忧郁的，诱惑的，或是疏离冷漠的脸，又或是茉莉睡着时安静的素颜照。
　　我看到了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张茉莉的素颜照，照片里的茉莉还很年轻，笑靥如花，眼睛弯成了月牙，站在太阳下拥抱阳光。
　　我脱口问出，这张照片不是你拍的吧？
　　祈一看我指的那张照片点点头，不是我。
　　我看着那张照片，这一瞬间我竟分不清自己是阿妍还是茉莉。
　　我是阿妍！我尖叫，转身看祈一，我是阿妍，不是茉莉，我是来接阿若的，阿若已经回家了，所以我也要走。
　　祈一大力抱住我，你是茉莉，是茉莉啊，我挣脱不开祈一的拥抱，祈一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你是茉莉，不是阿妍。是茉莉，是那个让人心疼的茉莉，是我爱的茉莉。
　　我流了泪，不对的，我是阿妍，不是茉莉。
　　祈一扣着我的肩，望着我的眼睛，轻念着，是茉莉，茉莉，那个命运悲惨的茉莉，是那个被命运玩弄的茉莉。
　　祈一紧紧拥着我，你不是阿妍，是那个让我倾心，让我拿命来爱的茉莉。
　　我回望着祈一，眼神迷离，喃喃道。茉莉？
　　对，茉莉。祈一欣喜点头
　　茉莉，我真的好想你。祈一再次拥抱我，像拥抱着绝世的珍宝。
　　直到外面的一声闷雷惊醒了我。
　　不对，我是阿妍，是阿妍！祈一，茉莉已经不在了！
　　祈一被我推倒在一旁，沉默着。
　　阿若既然没在这里，那我也离开了。还有，我不是茉莉，我没有吸毒，也不是风尘女子。
　　我拿过阿若手机要离开的时候祈一说话了。
　　他说，阿妍，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接近你，你这么说破事实真的很对不起我。
　　我转过身冲上去给了祈一一个耳光，你就是个变态！你的目标是我，你直接冲我来就是！没必要牵扯上阿若！
　　怎么没必要？祈一反问我，你对阿若那么好，我只有向阿若下手你才会更痛苦，才会像我的茉莉一样痛苦啊哈哈。

　　我有种想杀了这个男人的冲动，对茉莉来说死亡才是解脱，她可怜又可恨，但是你不能伤害无辜的人！祈一，你清醒一点！
　　祈一不说话，房间里安静的一塌糊涂。
　　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祈一开口了，阿妍，你看见了这满屋子的照片，阿若比你早来，她也看见了。
　　我突然间发觉这个问题，狠狠的瞪着祈一不知道要怎么办，祈一又接着说，阿若说她想像我一样，不顾一切的爱一个人。祈一看着我，眼睛里有得逞的笑意，阿若和我上床了。
　　我僵住。
　　祈一呵呵的笑了，阿妍，很可惜啊，你还是没有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你说什么？我声音颤抖，你再说一遍！
　　祈一开始大声笑起来，我说阿妍你这个蠢货，阿若自愿和我上床了！
　　我看着祈一狰狞的面孔，却没有力气再去扇他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