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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等待的意义 ...

  •   “人鱼的眼泪会化为珍珠,那是人类都想要得到的宝物......”十来岁的董曦抱着盼盼,讲故事哄她尽早入眠。

      “为什么小人鱼不在王子面前哭呢,她这么厉害,说不定王子也会爱上她的。”古灵精怪的童盼盼飞速想到了之前听过的故事,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董曦犯了难,不能告诉小孩子,因为这两个故事的人设不一样,她仔细想过后,轻声告诉盼盼:“大约是因为,人鱼的眼泪,在所爱的人面前,仅仅只是眼泪罢了。普通的眼泪在爱她的人面前有一个魔咒,不开心和不幸会笼罩她们,就像是盼盼你在我面前哭,我也会很难过的。”

      童盼盼若有所悟,“所以姐姐从不哭泣,是怕我们也难过吗?”

      董曦刮着她的小鼻子:“普通的眼泪很没用,我不是小人鱼,我当然不喜欢哭。”

      ......

      这七个月以来,相鸿精神越来越不对劲,住进高级监护病房的他,时时刻刻都呼唤着他的亲孙相逸。

      他须得从无趣的学校生活中脱出,让颜頫\那老狐狸,帮他时不时在相鸿面前周转,保证可以得到那笔下落不明的资金的同时,他能够多见董曦几面。

      童盼盼等着看他成败犬的好戏,留了联系方式给他,成了他了解董曦的好传声筒。

      他略用激将法,就知道董曦为什么会那么怕炮声了。

      她八岁之前,和童文丽及其父亲住在童家老宅之外的爱巢中,和童文姝一家,只有节假日才会来往。

      她父亲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他放弃前半生唾手可得的心之所向,仍有自己的倔强,不好听的名义,不受人待见的地位,让他提出了唯一的结婚要求——他不会插手童氏的事,来往童氏。这一点让董承运这个名字都不曾流传在外,外人只道童文丽是隐婚。

      孩提时的她胆量不小,一家人聚在一块儿,丈夫不在身边的童文丽把小董曦丢到孩子堆里,她跟着他们去池塘摸蝌蚪,上树掏鸟蛋......她跟着大家照做不误,也看不出什么大小姐自视高贵的娇气。

      那时候的宁驰,非但不讨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反而是十分照顾她的。她长得可爱,性子乖还傻乎乎的,做不到的事情噙着眼泪还是照做,让她往东不敢往西,就算没有特别喜欢,怎么会讨厌呢?

      只是,后面董承运意外身亡,不过半年,童文丽和于从柏再组婚姻关系,董曦跟着她们住回到童家老太爷身边,一群人整日在老宅窝里横。

      两房关系有些僵,连带着宁驰看待董曦,也不客观。

      家里乱嚼舌根的佣人不少,大少爷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蛊惑。董曦八岁那年的新年里,宁驰十岁。她没去处,默然跟着童家一群男生身后,看他们燃放烟花炮竹。

      有些男孩子虎起来,说作孽都是包庇他们。

      有些孩子看董曦一脸麻木的样子不畅快,撺掇宁驰拿她作乐。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把戏,从厨房摸来年夜饭按习俗要上桌的一块大白面馒头,让宁驰递给董曦,那馒头里面被他们做了手脚。

      董曦受宠若惊,捧着那块足有她大半张脸大,还冒着热气的大馒头,看着宁驰他们匆匆跑开。

      砰的一声——那块馒头就在她手中炸开!

      董曦满头满脸馒头碎屑,吓得傻在哪里,望着他们逃散走的方向,僵着那个捧着什么东西的姿势,直到那炮声又在远处响起,她才白着小脸,仓皇逃窜,躲进自己的被窝里,怎样都不肯出来。

      以后再过春节,从有孩童放炮竹开始,到正月十五这段时间里,她都紧闭门窗,不与人交流,别说和同龄人小孩子玩耍。就怕心中留有恐惧的声音,在她放下心防之时,忽然炸响。

      他必须走进董曦的过去和未来,但绝对不是以会让她战栗的形象出现。

      他敲响无数次来访的洋房的大门,董曦打电话特意喊他来,他早有设想,相逸的生日,她不会坐视不理。

      董曦给他开门时,二十公分宽的开口,露出她身上那件小熊围裙。

      他觉得并不适合她。

      她就该穿着舒适或是美丽的服饰,不沾人间烟火气息一般,躺在他心尖最柔软之处,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朝他笑语,对他一个人。

      “你来的比说的早太多了。”董曦面颊微微泛红,将手里一个粉红气息满满的纸袋给他。

      他扯着上面那个她亲手绑上去的硕大蝴蝶结,看得出那个蝴蝶结扎得有些潦草,比她绑在自己服饰上的任何一个蝴蝶结都要随便,哪像蝴蝶,说蚂蚱还差不多。

      他扫一眼被董曦藏得牢固的洋房内景,“厨房的烟味糊味,是因为这个?”

      董曦从那条门缝中钻出,合上身后的门,将一想便知惨烈的厨房现况直接切断,她身上还有些乌烟瘴气,并不影响他闻出袋里食物温暖香甜的味道。

      “我的厨艺顶多就能烧半道香芋排骨,你别笑话,我第一次做这个,最好看的几块饼干都给你了。不好看不好吃,你都不能嫌弃。”她也不知道是给他打预防针,还是提前威胁他呢。

      他当她面吃了一块,焦褐色的饼干歪歪扭扭,每一块都属于她独家定制的抽象手工艺。

      “我忽然明白玉盘珍馐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不可能会觉得不好。

      董曦踮起脚尖,羞恼地戳他的脸,“你就爱哄我。”

      “嗯,我爱的。”他点头称是,“董老师在我心中是公主,我必须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董曦背倚门板,没地方缩,万分羞耻道:“什么公主?你当我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吗。”

      “是我的睡美人。”说话间相逸又吃下几块饼干,目光至始至终没从她身上挪开,喉结随吞咽缓慢地动,好整以暇的态度让她好不容易维持的淡然弱不禁风。

      她别过头不看他,“你说这种话都不会觉得害羞的?”

      他哄道:“不会啊。睡美人不是你喜欢的童话角色吗?”

      “盼盼跟你说的?”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了。

      他在她的事情上向来求知若渴,“现在不喜欢了?”

      董曦眨眨眼,思索着摇头道:“以前喜欢钻牛角尖,想不通就希望能靠睡着把不快乐的经历一觉睡过去。”

      她率先翻过这一页,看着那些丑兮兮的“硬疙瘩”,不忍道:“这次的饼干,我真的尽力了。等我手艺精进,再喊你吃。”

      他有些遗憾,“我其实可以和你一块儿,随做随吃的。”

      董曦抬手抚摸他眼底下那圈再收拾自己也没法消失的眼袋,“你们家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上一点忙吗?”

      她知道,爆炸案中失踪的相逸母亲缪曼曼再度现身,在丈夫的坟前留书自杀,遗书指控案件实为相鸿一手策划,她本人遭受了相鸿多年的行为控制,和案发后的囚禁,种种言论让早已经痴呆的老人相鸿缠绵病榻,流连医院,相逸必须每天花费很长时间在医院照看他。

      涉及相家私事,相逸并无反感地笑了笑,安抚她:“很快就会好了,你不用操心。”

      董曦没那么容易死心,“盼盼的祖母是首都医院有名的精神科大夫,实在不行,我们......”

      “真的没事。”他心中牢记金觅山曾说过的话。他来时走错道,现在绝不能和金觅山那样的人作一路去。

      他看着所剩无几的小饼干,“这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吗?”

      董曦想起宛若弥漫着硝烟的战场的厨房,明白他的意思,迟疑地说了句是。

      屋外的小收音机播放着某个人文电台,主持人流利地念着一首诗:“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时很近。”

      相逸在她面前灿烂地笑起来,他可能是个很恶劣的人,想到什么他就说什么,不过再冲动,说给她听的,总是会好好斟酌一番的。

      “我不喜欢朦胧美,雨中雾中看什么都不透彻。你给我的,不是这样的感情。我很高兴。”他的话停在这里,剩下的都放在他满是暖意的眼睛里......

      董曦第一次主动,在电话里和童文丽说了很多,从父亲过世后,童文丽第一次带于叔叔和盼盼回童家,说到盼盼青春期的每一次叛逆。

      童文丽:“她就是这样,现在是多久呢?才一年!如果走错路,她要后悔的是一辈子。”

      董曦:“我也有很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比如说,我从没在你们面前叛逆过一次。妈妈,你记得爸爸最爱吃的食物是什么吗?”

      童文丽:“......提这个做什么?”

      董曦:“你肯定认为是法式香煎鹅肝,配玻尔科夫桃红。”

      “......”

      “其实不是的。”她轻声道,“他不爱吃法餐,也不爱喝酒,可是他愿意喜欢。你喜欢的,他就喜欢。”

      “值不值得,是本人才能确定的事。”

      董承运是寒门学子,将书读到极致,而立之年才在宁垣大学就职,后为了和童文丽在一起,放弃安稳光鲜的事业。可他觉得,人之一生,目标不是一成不变的。

      董曦:“就像你否定不了父亲对你的爱,盼盼选择的路对不对,那也是只有她自己能确定的。”

      董承运的父爱,是教给董曦的理智豁达。

      他说,人这一生,最难的,是成就自我,倒不如从心所欲。

      真的很难啊。

      九月份的时候,董曦跟学校请了假,她要送盼盼出国。

      走的时候童家没有人出面。童文丽不是妥协,她将董曦的话理解成了,让童盼盼自己去社会上跌打滚爬,收心后回来,老老实实当她的童家二小姐。

      学校的假难请,她陪她办完入学手续,必须赶飞机上第二天的班。

      童盼盼觉得她这么辛苦,也不知道是图个什么,这一路送行,她从董曦那得知她和相逸相伴的前因。她不解道:“没有人欺负他,你还留在他身边做什么,留在学校做什么呢?”

      董曦在机场前的露天停车场伫立,国外的夕阳和国内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加形单影只。她的脸上印着落日余晖,好不容易说出的话是云淡风轻的:“我习惯了。”

      童盼盼努努嘴,还是忍不住在董曦走前握着她双手,温存最后一刻,“姐姐,我真舍不得告诉你,可我好害怕,他让你失去自我。你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底线放得太低。”

      董曦不吃惊,没有赞许,也没有反驳,只是温吞地摸着她柔软的发顶。

      “我心里有底。”嗓音像化成雨滴的云朵,飘渺和坚决,矛盾地糅杂在一块儿。

      她捏紧护照下那个洁白的盒子,这是她在盼盼学校里无意看到的小玩意,也是想要送给相逸的东西。

      是花种的盲盒。

      她到手后打开过,几十颗棕褐色种子,每一粒多棱多角,每一粒都在她指尖彰显着自己的存在。在攻读植物学的热心同学帮助下,她才知道那是什么。

      在飞机上睡了一路,紧跟着去学校打卡上班,她没有回家,行李让牛姐带了回去,进学校的时间比平时还早,置身于空荡的校园,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校园时代,旅途劳顿,心却如同挣脱了什么长久的束缚,分外轻盈。

      这日她的课在第四节,她迈着轻松的小步前往教学楼,同时后知后觉将手机从飞行模式中解放出来。

      刚出办公室,才在楼梯上,她听到刺耳警报声中,学生被勒令不许踏出教室一步。

      紧跟着,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不止从哪鱼贯而出,将她团团围住,包围圈后学校领导和警察的表情,一个个的表情比她还恐慌和震惊。

      “董老师被逮捕走了!”

      学生被警告不能出教室门,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法从窗户看到这浩荡惊奇的场面。

      五中的论坛瞬间炸了!

      相逸看到这一条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他是在看着医生催眠相鸿一次次失败后,离开病房刷起手机才知道的。

      董曦出事了,被控制在她的办公室里。

      五中的学生和老师已经被关了一天了,他们有些人藏着手机,偷偷在网络上大吐苦水。

      太惨了!

      一位女老师归国的航班中,同机的乘客在转机飞往南美后被检测出了SARS病毒,好巧不巧,这个人就是女老师飞往国内时的邻座。

      董曦没想到自己是这么一个多灾多难的人。

      他们对她进行了多种检测,没人愿意提前宣告结果。对于这种潜伏期不稳定的病毒,谁都不能妄断结果。

      她看着在窗外忙得晕头转向的医护人员,觉得若不在自己身上查到些什么,好像挺对不起他们的努力的。

      她如此自嘲,很快被做排查的警员骂了:“想点好的!你一个当老师的,比你们学生还悲观,他们一个个笑嘻嘻的心多大,还问你有没有事呢!”

      她来得早,一路上除了和牛姐接触过,也就和几个小蜜蜂似的学生远距离打过招呼,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做完接触链的排查,学校在完成消毒后,按批次放大多数无关的学生回家。

      最后剩下的董曦,则是需要被送到市医院,和牛姐以及其他密切接触人员,接受进行更进一步精密的监测。

      这个过程是很难熬的。

      董曦的手机被收走,她此刻依赖不了任何人。

      只能坐在画板前,微笑描绘心中的图景。

      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小护士自己喘口气都没舒畅的,看她一下子想得太开,比她们轻松快活太多,忍不住提醒她:“这幅画在消毒后,保存不下来的。”

      董曦有片刻迟疑,露出一个恬淡的笑,“这本来就不需要留下来。”

      小护士看出画上模糊的面部轮廓,叹了口气:“多好的画,何必呢。”

      夏季的黑夜总喜欢延迟登场,七点时,最后一个班的学生终于如愿离开了被封锁的五中,天空仍有一角光亮撑着乌云。

      楼下停着移送她去医院的救护车。死神面前,大人们都如临大敌。

      孩子们如获大赦地往外跑,和自己的家人相拥而泣。

      他们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在校外记者的见证中,穿着他们身上的同款校服逆着人潮,往学校里走,无人阻拦。

      相逸再次许诺了颜頫\好处,争取来了见董曦的机会。

      他出现在窗户前,让她吓得慌乱打翻了画板。

      那扇不能打开的门,被他一把推开。

      “你不能进来!”

      相逸不但没有停步,反而加速向她奔去。

      下一秒,他紧紧抱住了她。

      “你别怕,我来了。”他凑在她耳边,额头带着热度的薄汗蹭在她微凉的颈子。

      她才想起,原来她也是可以害怕的。

      她有些僵硬地别开头,手却虚虚环上他的肩,“你是傻吗,连命都不要!”

      他不曾否认这个字,颜頫\这么说过他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红了眼眶,差点哭了出来,“你是想让我良心不安一辈子吗?”

      “你没有这样的一辈子。”他带着潮意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唇边,两人额角相抵,相互缠绕,个中早已逾越的关系,非得此时此刻才能坦然。

      “要么,我们一起死去。要么,带着我的爱过这一生。”他眼中偏执的红,不比她的少,“这都是最好的结局。没有后悔不安的选择。”

      唇上一片温热,而后是唇舌的切齿缠绵。

      情之所至,该是如此。

      她没有抗拒。门外一串慌乱的脚步声,才吓退了董曦。

      他松了嘴,却没打算松开手。牵着董曦,他要义无反顾地踏上自己选择的道路。

      “走吧,他们还在楼下等我们。”

      他将毕生的运气都赌在今日,赢来的是心悦诚服的结果:确诊SARS的男乘客是在南美机场里得到了误诊,失效的是他们国家的速测机。

      不过,也不全然是好事。

      他亲董曦,被人看见了。

      不仅被看到,这个人还将手机上拍得模糊的照片放到了学校论坛。董曦沉默了许久,唯一的反应是让他少上网。

      和他回家后,首先迎来的,不是学校的质问,而是宁垣童家为此来人的预告。

      相逸:“你会和我分开吗?”

      “我们不提这个,”很早开始,她脸上的笑容变少也变淡了,此刻却是笑得温婉坚定,比初遇他时更加夺目,“你再等等我好吗。”

      “一定要这样吗......”

      “等待这个词的确枯燥无聊,没关系的。”董曦将东西交予他,“这些种子,明年开春你将他种在想种的地方,等它开出花来,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他珍重地收下那个小盒,问垂下眸的她:“你想过我们在一起后的生活吗?”

      不给她回答的功夫,他低声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四季飘雪的国家,为你种一屋子的花。”

      董曦并不知道情话要如何说,她只诉说此刻心头最浓的念头:

      “我想画很多很多的画,你做唯一的模特,可以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现码作话,因为在审核期不能操作被吞掉了,啊好气~
    看男主吃瘪是我的乐趣,是两人发生过的事,但是故事气氛不好插进去,就放这了,但发现这章的气氛貌似也不太容得进去,嘿嘿(真可看可不看)
    董曦生日后,他发现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隐秘又放肆,羞涩且惊奇。
    终有一天他逮住对方,问她为什么看他总是躲躲闪闪的。
    她含羞带怯地问:“上次你给我的礼物,是把你自己买的东西寄给我了对吗?”
    他记得自己有把东西的所有痕迹消灭干净了的,她没道理知道那是什么吧?
    他心不在焉,随口应了声是。
    董曦脸红地说“就是因为这个呀。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这种事情很正常的。”
    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没想到她暗示到这个程度,对方都还不满意,她是真的不想把私密的事情讲这么露骨的。
    相逸又逼她逼得紧,她没法,只能和盘而出,并且用言语证明自己真没有歧视:“礼盒上有几个日文汉字,我忍不住好奇心查了一下真是对不起你......我是有点震惊你私下的爱好,但是人之常情,我还是懂的,只要不伤身不要太依赖......”
    他差点把一口牙咬碎,“那不是我买的,是店家发错快递了!”
    他突然这样生气,董曦也不是不明白,顺从地附和:“我懂我懂。”
    他忍着火山爆发的怒气,挤了个凶狠的笑,在向来看人眼光偏得离谱的她眼里成了羞涩。
    “真不愧是董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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