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巷》来之念安

4、高中生活

　　譬如之前他每每去一个地方上班总有小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奈何他天生对这方面反应迟钝，即使有的时候突然不迟钝了他们可能又面临换地方。
　　所以后来沈亦琛学会了在滚滚红尘中不染尘埃，他总是换地方结交那么多朋友也没有用，再者他本身也不是那种喜欢交朋友的性格，与人交往总是客气却透露着疏远。
　　沈亦琛没有将这件事当回事还有一个原因——自从那天晚上老爸提了一嘴就再也没有提过。
　　而且那天他受的伤挺重，虽然他只让沈亦琛买了一瓶药酒，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东西了，哪怕偶尔有点小伤他也不用，能将他打伤的人少之又少，他又不傻真打不过早就投降了。
　　因为很多时候他都是找新的地下拳馆热场子，也就打几场赚几笔钱根本就不用拼死拼活，那天他受伤沈亦琛已经有点奇怪了，后来晚上他睡不着去客厅的时候听到老爸在房间强忍疼痛揉伤口的声音，他突然生出一股恐惧感。
　　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可是老爸不会告诉他，所以他自己得想办法。
　　他还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沈野就已经将他上学的事情安排好了，速度之快让沈亦琛愕然。
　　“你有什么门道直接把我塞进高二，你知不知道我高一都没学？直接让我进高二我能懂什么？”
　　沈野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是觉得高二听上去比高一好听一些，再者高一那帮小屁孩跟沈亦琛肯定也玩不到一起去，他大约忘记了，其实沈亦琛跟高二那帮小屁孩也玩不到一起去。
　　“我不去。”
　　仿佛早就料到沈亦琛会这么说，沈野拍拍他的肩直接回：“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就当玩玩，也不指望你真考上大学。”说完吹着口哨去厕所撒尿了。
　　剩下沈亦琛站在阳台上看着沈野潇洒的背影一脸凌乱。
　　说到上学沈亦琛也是断断续续上完了九年义务的，但是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接触过那样的环境了，他觉得上学没有上班让他来的舒服。
　　他站在阳台看向那条巷子，巷口有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映照在那里只给小巷里晕染了一层光。
　　他皱了一下眉。
　　碰到那样的同学他可能会打死他们。
　　沈野果真如他所说只是通知了一下沈亦琛，他在某一天下班回家的时候扔给沈亦琛一个书包和一套校服正式通知他第二天去报道，别说其他就沈野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他挑的书包是和他心意的。
　　至于校服，中学生的校服普遍好像都那样，他很怀疑到底有没有人穿这玩意儿。
　　那天早上他爸还特地叮嘱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沈亦琛将金丝边眼镜戴上显得斯斯文文的样子，对他爸甩出一句：“粗鲁，我是斯文人从来不打架。”然后潇洒离去。
　　沈野愣了半天，直到他关了门才轻笑一声，说了句：“这小子。”而后摇了摇头。
　　这小子，肯定忘记了小时候打了多少同学吧，不然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呢？
　　直到沈亦琛站在教室里，他基本肯定他爸就是被人忽悠了，因为他站在讲台上目光所到之处除了自己就看到角落里有个穿校服的，他顿时觉得自己特傻逼，并决定了以后绝对不穿这玩意儿。
　　沈亦琛站在讲台上看着讲台底下小女生们交头接耳看着他羞涩地捂嘴轻笑，他觉得自己特像动物园里被人参观的猴子，可是他仍然耐着性子礼貌说出自己的名字。
　　易白听到沈亦琛的名字猛地抬头差点磕到脑袋，他坐在座位上看着站在讲台上的沈亦琛有一种晕眩的感觉，他脑子里不断蹦出“这也太巧了吧”，这句话像走马灯一样不断在他脑子里炸开。
　　直到沈亦琛走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他木讷地“嗨”了一声。沈亦琛将书包放在课桌上坐到易白身边温和一笑也“嗨”了一声。
　　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易白同桌了，所以对于沈亦琛坐在自己身边他有些吃惊，可是很快他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他只认识自己吧。
　　可其实沈亦琛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是因为除了自己易白就是那个全班唯一一个穿校服的人，他只是为了让别人看到不是只有自己那么奇葩。
　　不过他在看到易白之后也微微吃惊了一下——他是没想到这个小孩儿居然已经高二了。
　　所以下课之后沈亦琛终于问易白：“你多大？”
　　易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十六了。”
　　沈亦琛咂了一下嘴说：“吃的挺多，不长个儿啊。”
　　这是易白心里的痛，别人十六岁早就一米七多了，可是他还跟初二的时候差不多高，他坐在位子上特别尴尬地看着沈亦琛。
　　可是尴尬还没有持续多久，沈亦琛就看到易白的眼神看着他的身后变了变，沈亦琛面色毫无变化转过了身。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群渣滓，十六七岁的年纪，走起路来吊儿郎当，似乎怕谁不知道他们是混的还故意漏出身上小小的刺青，沈亦琛很怀疑这是某种贴纸，因为刺青看上去太劣质了。
　　那几个人很快就将易白的课桌围了起来，即使有人想靠近也很快就被那群人凶巴巴地轰走。
　　“矮子，你认识？”
　　说话的是一个大胖子，看上去像只熊，又白又胖，他一过来沈亦琛就感觉眼前晃着一坨五花肉……哦不，是肥肉。
　　易白条件反射从座椅上跳了起来，连连摆手：“我不认识他。”
　　沈亦琛微微一笑，他一笑起来眼尾眯成一条好看的线，他又戴着圆形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又温和又好看。
　　沈亦琛站起来笑眯眯看着那几个人拍了拍易白的肩说：“嗯，我们是朋友。”
　　他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易白恨不得跳到他的身上捂住他的嘴，可是他只来得及拽了拽沈亦琛的衣服。
　　其实那帮人看上去来势汹汹却并没有说什么，可能也赶上快上课了，最后只说了一句：“放学后认识认识。”
　　沈亦琛一脸单纯地点了头。
　　易白在他点头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直念叨：“完了完了。”可是沈亦琛只是笑，相对于这件事他好像对易白不长个儿这件事更感兴趣，一直问易白是不是平时吃不饱，易白一度怀疑他是被吓傻了。
　　“要命！你为什么说你是我朋友，他们会找你麻烦。”
　　沈亦琛心里想：“你个小孩儿想的太简单了，人家想找麻烦跟你什么身份根本没有关系。”可嘴上依旧单纯问：“为什么？”
　　“你没有发现全班只有我一个人坐么？那是因为我身边的人都被他们欺负过，所以后来就没有人愿意同我坐了。”
　　沈亦琛指了指易白又指了指那些人说：“你不是弃明投暗了么？”
　　易白赶紧将沈亦琛的手抓了回来：“你别乱指。什么弃明投暗，人家只是觉得我有利用价值，总之你放学之后赶紧回去，不然你就倒霉了。”
　　沈亦琛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眉，他活了十七年，除了他爸沈野还真没遇到过能让他倒霉的人。
　　再说沈亦琛是什么人啊，从来不怕事儿且言出必行啊，答应了放学认识认识就得认识认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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