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别跑》m兮予怀

4、男寝往事

　　小卖部老板说一个声音尖锐的女人，看起来很精明，做事也很仔细。她算账不用加速器，新生要的东西拿完，她就能把总价报出来。
　　付完钱出来，他们把泡面撕开，调料放好，然后接了热水就顿在台阶上等着。
　　面泡好，他们就直接蹲在台阶上一边欣赏几个男生打篮球一边吃泡面。
　　女生宿舍楼就建在操场边，有几个女生，把头探出窗口，也和他们一样看男生打篮球，不时还会交头接耳。
　　“为什么男生宿舍有四栋，女生宿舍只有两栋？”唐先禹吃完最后一口面。
　　“不是，忘了告诉你们，初中部那两栋新楼，有一栋是男女混住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住的，反正有人说，那栋楼天台上，晒了男生的内裤，同时也晒了女生的……”鲁洵给他们分享八卦。
　　“还有这事儿!”其他三个本校生显然消息滞后。
　　“我的消息还会有假，我弟就在初中部，刚就跟我发过消息。听说是女生宿舍那两栋楼也准备翻修了，所以都忘这边搬。”
　　陈宇：“那等女寝修好了，我们ab两栋楼不就成了全校最差的宿舍了！”
　　龚师：“可不是，就欺负咱们男的皮糙肉厚好欺负，各种好福利都先给女生。”
　　张驰：“去年修了初中部两栋楼，今年又修女寝，明年该轮到咱们ab楼了吧。”
　　龚师：“那可不一定，还有食堂教学楼没修呢！”
　　陈宇：“学校要真这么整，那我可不答应!”
　　鲁洵：“那你那咋滴，还聚众谋反，连和所有男生起义啊!”
　　一听又有瓜吃，三个考进来的就很好奇了。
　　江子文：“咋滴，这学校还真有人起义过啊？”
　　鲁洵：“当然有，还不少呢。”
　　张驰：“就说上学期，就发生了两起。”
　　“上学期刚开学，那时候天还很冷，当时的这栋楼里的学生就要大妈开空调。大妈说要先跟上面打报告，然后等了很久没反应。大家就催她快点开空调，结果大妈空调遥控器坏了开不了。然后有个同学来一个红米手机，把整栋空调都开了，整栋a楼都在欢呼，我们初中部都听得到。”
　　“结果，那个男生的手机就被收了，然后整栋楼都为他求情，手机不还给他，大家晚上就不消停。最后手机虽然没有当场还给他，但是也没有在主席台上砸。”
　　“第二次是清明节的时候，高一高二都放三天假，高三还是只放一天。他们非常不平衡，然后放假前那一天晚上，他们就在楼里闹，大半夜的把校领导都惊来了。挨个安抚他们，好言好语的劝，才把他们稳住。”
　　曲范杰：“这么看来，学校管的也不是很严啊，搞这么大事都没受处分。”
　　“要看事件性质，开空调，和放假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学校理亏，就不会罚。”鲁洵解释说，“但是如果你要殴打老师，起义罢课，拉帮结派敲诈勒索，学校就直接开除。”
　　众人扯完，面也没有了，他们把剩下的汤倒进超市旁边的水槽里。那些汤顺着管道流进下面的公共厕所，最后被冲进下水道。
　　唐先禹提着水桶，跟室友们回了宿舍。
　　鲁洵回到宿舍就开始准备衣物，“洗澡吗，一起啊!”
　　唐先禹初中学校的宿舍里，是独立卫浴。第一次洗大澡堂，有点别扭。
　　唐先禹：“澡堂在哪儿？怎么洗的？”
　　张驰拿撑衣杆，把铁丝上的几件衣服取下来，一边收拾一边回答他：“带上水桶，拿上换洗衣服和洗发水沐浴露就行。食堂后面那个小楼就是澡堂，一楼凉水，二楼热水。”
　　鲁洵已经准备好了，补充道：“二楼澡堂平时都锁着，只有每周一周四才开门，一个大周能洗四次热水澡，今天刚好周四，门开着。”
　　“如果要洗冷水，就不用去澡堂，宿舍楼走道中间就有一个盥洗室，拿着脸盆接水直接往身上冲就行。”
　　唐先禹感觉有点不对劲，“一星期只开两次!不是说隔天开一次吗？”
　　鲁洵嗤笑一声，“那个老郭跟你说的吧，招生办也就这点本事，净忽悠!日子长了，你就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么大的错误了!”
　　想不到学校老师居然会坑自己，唐先禹有点担心自己原先计划的那些方案能不能实现。
　　他们刚才出门的时候，路过那个盥洗室，很宽敞一个房间，四面贴墙砌了洗手池。里面没有窗户，只有房顶两根灯管，和门外透进去的光线。显得阴暗又潮湿。
　　唐先禹权衡再三之后，选择跟他们去大澡堂洗热水澡。
　　出宿舍楼右转是食堂大门，澡堂就在食堂门左边。
　　澡堂果然是两层，每层楼七间澡堂。屋子侧面有一架楼梯可以上去，楼梯上有一道铁门，现在已经开了。
　　因为明天才开学，学校人还不多，澡堂里就没多少人。他们上二楼进了左边第一间。
　　进门是一排方格柜子，后面是洗澡的空间，墙上钉着很多管子，一共十个喷头，相互间却毫无隔挡。
　　唐先禹有些望而却步，但是其他人都一脸无所谓的脱了衣服，拧开水龙头开始洗了。唐先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大家还是有一点羞耻心的，都是穿着内裤在冲澡。
　　鲁洵又开始抱怨，“今天水温还行，你们不知道，冬天的时候，这水烧得像是要烫死猪。只能兑冷水拿着毛巾往身上擦，洗得一点不舒坦!”
　　龚师：“你就知足吧，我们学校还算好了，至少不收水费。我听说他们市一中，洗澡还要插卡，计时收费，洗一趟澡至少三块钱!”
　　鲁洵跟他怼：“你怎么知道没花钱，开学交了那么多钱都包含在里面了。我倒是想插卡洗澡，咱是缺那点钱的人吗!问题是，咱考不上啊!”
　　“哈哈哈……”
　　唐先禹也被他们逗得不行，暂时放下了那点小羞耻。
　　“水费都提前收了，要是学生用超了呢，额外再收一次吗？”
　　张驰：“不会，桃源跟水厂定好了价钱，明年交很多钱，水都是按吨买的，少补多不退。”
　　“哦……”唐先禹继续洗澡，站在喷头下面把头发上的洗发水泡沫冲干净，又开始搓沐浴乳。长长的头发像金毛犬那么一甩，就差不多不再滴水了。杂乱无章地带着几分潇洒帅气。
　　鲁洵咦哟一声，跑过来在他腰臀拍了一巴掌，调侃道：“成绩那么好，长得又帅，明天往班里一亮，咱班里女生都该疯了。”
　　唐先禹脸小眼睛大，身上肉也不多，澡堂的暖光灯一照，又显得特白。再加上头发很久没有剪了，散在额前遮着眼睛，看着就有点日系少年的味道。
　　“还真是!等明天军训开始，唐哥肯定就火了。”陈宇：“怎么样？唐哥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到时候肯定全校美女随你挑!”
　　唐先禹受家庭情况干扰，只想拼命把成绩提上去，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对哪个女生产生过兴趣，这些年来，都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他说：“高中不打算谈恋爱。”
　　鲁洵震惊脸：“为嘛啊!要给我这么好的条件，我得一学期换仨!”
　　龚师安慰他：“鲁哥咱得这样想!唐哥不谈朋友，不是正好方便了我们吗!要你女朋友天天对你说，那唐先禹那么帅，怎么怎么样!你受得了？”
　　鲁洵沉思：“……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张驰冷漠拆台：“你想多了，就算唐先禹不谈，也轮不着你呀。”
　　众人：“……”这话没法接。
　　鲁洵气得跳脚，抬手按住头顶的喷头，往张驰的方向滋水。“你怎么老挤兑我，三年了啊!你还想再挤兑我三年吗？”
　　张驰拿毛巾挡住水枪攻击，“唉!我这不是帮你认清现实吗!”
　　“谁要你管!当初第一次见面，你就硬要和我同桌，我忍了你三年。好不容易升了高中，居然还跟你丫分一个班!”
　　鲁洵收起神通，郑重其事的跟他们说：“咱可先说好啊!这次我要和唐哥坐，也沾沾帅哥的气场，我已经能想象到时候被美女环绕的场景了!”说完又指着张驰，“你就哪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张驰：“谁跟你先说好了，你问问人家唐先禹答应吗，哪个正常人会放一二货在身边，拉底自己的气质!”
　　“哦～你是这说你自己吗？”鲁洵又求向唐先禹，“唐哥你可得给我面子啊!我可是第一个预约的，明天就和我坐一起，行不？”
　　被争抢总比被孤立好，唐先禹从前没体会过这种感觉，闻言便答应道：“可以啊，我都行。”
　　鲁洵满脸感动，嘚瑟看向张驰。
　　张驰立刻反击：“你就别做梦了，唐先禹肯定是老杨的重点关照对象，是觉得不会让你在他旁边给他拖后腿的!”……
　　一阵嬉笑打闹过后，也差不多该收尾回寝室了。
　　唐先禹就看到他们，一个个都把身上唯一蔽体的内裤扯下来。光溜溜再冲一会儿就擦干去柜子那里穿衣服去了。
　　他有些脸热，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迅速脱了内裤，快速收尾，然后也去拿衣服了。
　　夏天的衣服就是已经T恤一条短裤，有的还连内裤都不穿，等他去换衣服，其他人都差不多了，在门外等着。唐先禹隐约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太大胆……挂空挡……有女生……打赤膊……”
　　他穿好衣服出来，和室友们一起回到宿舍里。
　　唐先禹爬上自己的床铺，他身旁就是一面大玻璃窗，而且没有窗帘。他往外看，能看到对面还有高三的，正三三两两凑在一堆斗地主。
　　他不喜欢这种被暴露的感觉，就把自己裹进薄被里，背向窗户。
　　心细的张驰注意到他的举动，九月份，正是天热的时候。猜他可能不习惯，便从柜子顶上翻出几张上一届学生留下来的卷子，又找到固体胶帮他把那一块位置糊上。
　　唐先禹心里感动，却说不出什么感激的话，只道了声谢，然后把被子掀开，他确实有些热了。
　　江子文指着空调问：“不是说天气热开空调吗!谁告诉我怎么开？”
　　鲁洵床位就在空调底下，跟唐先禹挨得最近。他三两下爬上床，翘开空调盖子，上面果然有个小孔。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牙签，准备桶那个小孔。
　　张驰拦住他：“先等等!”
　　鲁洵果然就没继续动作，耐心等着。
　　江子文他们有点搞不懂了，正要问，外面渐渐响起一阵喧哗。
　　张驰：“来了!”
　　鲁洵感觉把空调盖子盖好，又将牙签藏进铺盖里。
　　不一会儿，唐先禹看到，宿舍门把推开，一个绑着发网的胖大妈拿着一把点燃的蚊香进来。她先打量了一遍空调，然后拿出遥控器，对着空调按了一下，空调就开了，开始吹冷风。
　　鲁洵正在空调出风口，顿时露出一脸的享受与迷离，“啊～!”他哼了一声，“大妈你终来了，再不来我们可就热死了，您看着汉!”他把手臂伸给大妈看。
　　大妈不吃他这一套，收了遥控器，从手上的一把蚊香里拆出来一圈，递给张驰，“你别给我装，我还不知道你们，手段多着呢，可藏好别被我撞见!”说完甩门而去。
　　空调开了，房间凉快不少。张驰又找出一张纸，折成波浪，把蚊香架在上面。香烟袅袅升起，房间充溢着榄菊的气味。室友们又开始聊宿管大妈和那些主任的各种侦探手段，唐先禹浮躁不安的心平稳下来，。慢慢的，就着他们夜聊的背景音乐，熟睡过去，就连大妈因为他们太吵，在门外大骂一通，都没把他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