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花眠》是月亮呀

3、第二章

　　阿若和阿随坐的马车在王爷的马车后面，一行人走了大半月，阿若和阿随有说有笑到不觉得无聊。只是王爷总是先她们一步下车，平时也是飞鹰在旁边冷冷的通知日常起居，这大半月倒是未曾见过王爷。
　　马车外热闹非凡，阿若悄悄掀开车帘，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京都邺城了，楚国的都城果然名不虚传，从进城开始就能听到商贩的叫卖声，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的铺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
　　飞鹰骑着高头大马走过来说：“快到王府了，两位姑娘随我从偏门进去。”
　　“好，麻烦飞鹰大哥了。”阿随很积极的回话，这证实了阿若的猜想，阿随喜欢飞鹰。那个冷冰冰的侍卫。
　　马车从侧门驶入，行至一处花园才停，一下车就有一位嬷嬷过来：“老身是这衡王府的管事嬷嬷，你们可以叫我林嬷嬷，两位姑娘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请随老身到偏房休息，已经备好换洗衣物。”
　　“是，林嬷嬷。”她们行了礼便跟着林嬷嬷去偏房。
　　到了偏房之后，她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虽说是偏房，可仍然是雕梁画栋，房里摆放着精美的花瓶，上面插着芳香的玫瑰。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阵清香，闻着令人神清气爽。屋子里有五张床，上面挂着雪纺的纱布，应该是蚊帐。她们找到了整齐叠放的衣裙，也是质量极好的。
　　阿随不敢相信的问：“这里真的是王府吗？我感觉皇宫也就是这样的。”阿若掐了她一下，阿随被传来的疼痛回到现实：“是真的，下人住的地方都这么好，不敢想象王爷住的地方有多美了。”
　　阿若想的只有一个问题，怎样才能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
　　到晚上，有三个侍女回来了，其中一个看到阿若和阿随在房里便阴阳怪气的说：“哟，这不是王爷带回来的人吗，怎么和我们下人住一间屋子呀。”
　　“两位妹妹别怕，沁儿就这样嘴里不饶人。”说话的是位面貌和善的姐姐，她拉着另一个姐姐走过来，微笑着说：“我叫锦瑟，这位是南鸢，她比较害羞。”
　　阿若和阿随开心的叫着姐姐好，一番交谈后渐渐熟悉起来。
　　一旁的沁儿在整理衣服，“真不知道哪里来的村野丫头。”阿随刚想反驳就被阿若拉住，阿若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惹出事端。
　　锦瑟姐姐说：“对了，明早还要去后院学规矩呢。”阿若问道：“两位姐姐也要去吗？”
　　南鸢说：“你们刚来不清楚，这所有新来的伙计丫鬟都要经过掌事嬷嬷教导，通过考试的才能留下来。”
　　阿若听了接着问：“那没通过的怎么办？”
　　“这没通过考试的自然领二两银子回家。”一旁的沁儿说：“像你们这种野丫头什么也不会，就等着回家吧。”
　　锦瑟听不下去了，走过去拉开沁儿：“先去睡觉吧，明天要早起呢。”
　　五个女孩都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了，阿若却睡不着，她在想之前答应王爷要成为有用之人，如今做了王府的丫鬟算不算报答。

　　王爷坐在案几前，看着昭国传来的密报：商议之事可成。
　　将密报放进火盆里看着它燃为灰烬，王爷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二叔你在皇位上坐的够久了，是时候换人了。”
　　窗外传来几声鸽子叫声，一阵风过吹熄了烛火，阳春三月，可到了夜晚还是寒冷，王爷拉拉身上的大氅，看着火盆里的灰烬。飞鹰走进来关上窗子，重新点燃蜡烛，然后又出去了。
　　“这风可不好，就让本王来搅动这风云变幻。”

　　第二天一早，外面便传来敲锣的声音。最早醒来的是沁儿，她穿戴整齐就出去了。“快起快起，晚了要被姑姑罚打扫夜香。”阿若听到锦瑟的声音立刻起身，锦瑟和南鸢已经穿戴好衣物准备出门了：“阿若，我们先走了，你们也快来。”
　　“好。”阿若边穿衣服边叫阿随起床，可是阿随还在睡觉。阿若去摇阿随，外面的啰声已经消失，阿若大惊：“快起来，晚了要打扫夜香！”
　　“什么夜香！”阿随迷迷糊糊的起身，阿若连忙催促她抓紧穿戴。

　　新来的丫鬟都在后院站好听训示，率先说话的是林嬷嬷：“到了王府，那就是下人，你们来这里是服侍贵人，那就要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从今天开始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通过考核的留下来，不合格的会发放二两银子回家。”
　　说完林嬷嬷便走了，走上前来一位穿着富态的嬷嬷，板着脸凶狠的说：“刚刚林嬷嬷说的都记住了么。”
　　“记住了。”下面的丫鬟齐声回答。
　　“我姓霍，叫我霍姑姑就行。以后由我来教你们规矩，违反的通通打扫茅厕去。”话还没说完，阿若和阿随跑着过来打断了霍姑姑的话。
　　“姑姑，我们来晚了。”阿若战战兢兢的说。一旁的阿随连忙解释：“姑姑对不起，是我起晚了。”
　　“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们是下人还敢迟到，要主人家亲自喊你起床吗！”霍姑姑生气的说。
　　这时候沁儿出来行了个礼，说道：“回姑姑，早晨我叫了她们的，谁知她们睡得猪一样......”沁儿还没说完就被霍姑姑打断了：“住嘴，这里可是王府岂容你污言秽语，来人掌嘴二十。”走上来两个大丫鬟挽起袖子便到沁儿跟前打她。
　　二十个巴掌打完，沁儿跪在地上捂着脸，一个劲的认错。
　　“至于你们两个，打扫三天茅厕。”阿若行了个礼回道是，阿随也生气的回应。霍姑姑还在教习规矩，阿若和阿随已经被大丫鬟带到茅厕去了。
　　“阿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阿随愧疚的说。
　　“我们可是好朋友，怎么能说连累呢。快干活吧。”阿若说完便拿出一块手帕将它撕成两半，递一半给阿随。两个女孩拿起地上的刷子开始干活。
　　到了吃饭的时间，阿若和阿随走到佣人吃饭的地方，沁儿和几个丫鬟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们二人连忙捂住鼻子：“哎哟，臭死了，知道的是去刷马桶，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叫花子进来了呢。”
　　阿随提起衣衫闻闻，又拉起阿若的衣裙闻闻，气愤的走到沁儿面前问道：“你说谁叫花子？”
　　沁儿趾高气昂的说：“谁搭话说谁。”“你......”阿随一时语塞，阿若连忙上前拉住阿随，笑着说：“姐姐慎言，可别忘了早上才挨过打。”
　　似乎说到了痛处，沁儿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拉着另外几个丫鬟走了，经过她们身边时还不忘撞了一下。
　　等到四周没人，阿随便问阿若：“刚刚为什么拦着我？”阿若撇撇嘴，说：“我还不了解你啊，刚刚要不是我拦着，你们非打起来不可。别忘了这里可是王府，我们刚来不要惹出事端为好。”
　　阿随赞同的点头说道：“不过你刚才真是太棒了，看到她吃瘪我就高兴。”两个女孩挽着手走进饭堂。
　　可是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打饭的嬷嬷正好出来，阿若走过去恭敬的行礼问：“请问嬷嬷可还有吃食？”
　　那个嬷嬷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凶狠的说：“没了没了，你以为这饭堂你家开的，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啊！”这可吓到她们了，阿随赶紧拉着阿若出去。
　　“太可怕了，这个嬷嬷像只夜叉。”阿随心有余悸的说。
　　阿若说：“嘘，可别被她听到了。”阿随摇摇头，失望的说：“只是要饿肚子了，我看那沁儿就是故意拦着我们的。”
　　“没关系，下次早些来就行。”阿若无奈的摆摆手。

　　“王爷，魏公公来了。”飞鹰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管家的声音：“启禀王爷，魏公公来了，已经在花厅等候。”
　　“知道了，本王片刻就到。”王爷放下手里的书，整理好衣冠，慵懒的问飞鹰：“你说陛下找本王有什么事呢？”
　　“属下不知。”飞鹰摇摇头。
　　王爷摇摇头，拿起桌子上的折扇走出了书房。
　　魏公公坐在花厅的椅子上，看到王爷进来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拂尘，过来迎接，只见魏公公弯下身体尖着嗓子说：“拜见衡王殿下。”
　　王爷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魏公公转身继续行礼。
　　王爷冷眼看了下魏公公，轻蔑的说：“公公请起，不知公公此次前来有何事？”魏公公向前走一步，说道：“奉皇上口谕，明日皇家家宴，特来请王爷参加。”
　　“公公回话，本王会去的。”收到回话后魏公公便回宫了。
　　看着魏公公消失的身影，王爷陷入了沉思。虽说是家宴，难保不是皇帝的试探。

　　刚打扫完茅厕，打饭的嬷嬷带着几个丫鬟端来许多衣物让她们洗，可那些衣物一看就是下人穿的。等洗完已经晚上了，一整天没吃东西，阿若和阿随昏昏沉沉回到住所。
　　“阿若，我好饿。”阿随虚弱的躺在床上。这时锦瑟和南鸢回来了，看到阿若她们虚弱的躺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些酥饼，锦瑟将酥饼放在桌子上，“两位妹妹饿坏了吧，这里有些点心过来吃点吧。”
　　听到这话，阿若和阿随高兴的从床上跳下来，坐在桌子旁狼吞虎咽吃酥饼。“谢谢姐姐。”
　　“慢点吃，当心噎着。”南鸢担心的说，锦瑟却在一旁笑着说：“这吃相哪里还有女孩子的样子。”
　　等到吃完了酥饼，阿若问道：“姐姐怎么知道我们没吃饭呀。”锦瑟姐姐用手托住脸，宠溺的说：“是南鸢说一整天没见到你们去饭堂，我们这才偷偷留了酥饼。”
　　“不管怎么说还要多谢两位姐姐，我们这才没被饿死。”阿随率真的说。
　　“不过......”阿若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南鸢看看锦瑟，又看看阿若说：“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大家都是姐妹。”
　　“就是姐姐可否知道饭堂的嬷嬷为何刁难我们，今天拿了许多下人衣服让我们洗。”阿若不解的伸出双手，“姐姐看，手都洗肿了。”
　　锦瑟说：“忘了告诉你们了，饭堂的吴妈妈是沁儿的舅母，想必沁儿去哭诉了吧。”说完给她们一个安慰的眼神。
　　转眼已经亥时，女孩们都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