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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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没想到芥川居然注意到了自己刚才的随口一提，顿时有些紧张。
毕竟他以为芥川要今天一整晚都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因为……”敦有些支支吾吾的，回想起了孤儿院的一切他的眼神又变的有些暗淡:“我给院里带来了厄运。”
“厄运？”芥川又问。
“是啊，因为我的缘故孤儿院遭遇了不该经受了苦难……”敦说着，被赶出去之前大家恐惧的眼神仿佛还历历在目。
似乎没了刚掉下来时紧张的气氛，随着夜一起，一切都归位了平静。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火光将芥川冷若冰霜的脸耀的光影分明。
见芥川这样，敦知道这个前辈大概不会再跟他说什么了。于是无聊的拿木棍挑了挑木柴，开始琢磨着新的话题。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偏偏在这最无聊的时刻，芥川又开口了。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运气。”略显清冷的嗓音在空中不大不小，落到敦耳朵里却是起伏清晰，一清二楚。
闻声敦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芥川。
“硬要说运气的话，我有过一次好运。”芥川说。
不等敦说话，芥川继续道:“我小时候没有你那么好运，并没有住上孤儿院，在同样没有父母的情况下，我过的生活是流落街头，每天饥寒交加，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能够看见明天的太阳都是一种奢求，更别提孤儿院里的锦衣玉食。”
“前辈原来也是孤儿吗？”敦惊呼一声。
芥川点点头，继续道:“然后有一天，在我思考如何才能得到更多的食物并且御寒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恩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绷带，在我的一片茫然中带我去吃了那几年里的第一顿饱饭。之后又给了我工作。”
“是贵人啊！”敦说到。
芥川没想到敦会这么说，不禁愣了一下:“是啊，是有着知遇之恩的贵人。”
太宰先生给了他新生，不是贵人又是什么呢？
“你呢？从孤儿院离开之后打算去哪？”他转而看向敦。
“啊！我，”突然被问到未来敦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从孤儿院里被赶出来了之后就只是单纯的想着果腹，未来的话……能吃饱穿暖我就很满足了。”
说着敦开心的笑了起来，瞳仁里映出火光的倒影，那是天真少年对未来的美好期盼。
“还真是平淡啊。”芥川也顺势感叹了一句。
“哈哈，我就是觉得平平淡淡的，然后周围的人都快快乐乐，大家都很幸福就好了。”敦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不过也不算啦！因为今天在河边遇到了武装侦探社的前辈，其实……在掉下来之前也在帮他们协助调查！一个个有异能力的人都很厉害！”敦说着说着突然有了种满腔热血的感觉。
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时候，余光看见了脸色略微发黑的芥川，但即便如此，天真的敦也当然不会想到是因为侦探社和黑手党对立的缘故。
“啊！不是，前辈你的异能也很厉害，能够控制黑色得带子什么的……想想就很酷！”敦以为芥川吃醋了，慌的孩子站起身来，又是一通手忙脚乱得调节，却丝毫不知自己将芥川原本强大的异能说的多么垃圾，完全越描越黑。
扑通——一声。
孩子慌了，孩子解释，孩子解释不清，孩子不小心踩到旁边的小木棍上了，孩子脚滑了，孩子滑倒了，孩子不小心摔到前辈身上了，孩子更慌了……
敦为自己的笨拙懊恼，同时慌的不要不要的，他拼命的想爬起来，殊不知正当他整张脸都红的快要滴出血的时候，身下的芥川却噗嗤笑了出来。
因为偏着头的缘故，敦并不能看太清芥川的表情，但只听声音的话，他还是知道芥川这是由衷的开心。
敦虽然有些蠢蠢的，但他也知道芥川是个很忧郁的人，并且考虑的事情比他多了不止一倍，这点从他今晚一直紧皱的眉头就能看出来。
于是可爱的敦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蠢，一时之间，敦也就忘了从芥川身上继续下来，而是就直愣愣的坐在芥川身上:“你笑了啊……前辈……”他不可思议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嘴边的笑容也是越咧越大。
芥川被压的喘不过气了。拽了拽敦，少年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人家身上，赶紧下来了。
即使下来之后，敦也仍然开心，嘴里还是刚才前辈的笑容:“前辈你就应该多笑笑，本来是个好人，一直皱着眉头就很吓人啊，说实话，我刚见到前辈的时候就被下了一跳……”
“好人……吗？”芥川低喃道，印象里，这是别人第一次说他是好人。
不知不觉间，天空已经翻起了层鱼肚白，黑夜过后便是黎明。
芥川知道，再过一会儿，黑手党的人就会来寻找自己了。
而到时候，敦也会被顺理成章的带回去。
面前是充满生机而又富有活力的眼睛，芥川突然觉得，这样一个阳光朝气的少年不应该被带回港口Mafia，像自己一样变成死气沉沉的人，迎接他的应该是更加光明的未来。
况且……
黑夜中雄壮的白虎仿佛还在呼啸，这家伙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
也许，是时候告别了……
芥川拍了拍刚才跌倒时衣服上沾染的灰尘，起身向前走去。
身后的敦看芥川完全没有要带自己的意向，连忙道:“前辈你去哪？”
“接我的人快到了，你的朋友也很快会找到你，这山谷里没野兽，放心。”芥川越走越远，头也不回的说到。
身后逐渐没了声音，芥川不知道是这样的孩子突然成熟了，还是怎么回事，弥留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我叫敦，中岛敦！前辈你叫什么？”
向前迈进的步伐微微一顿:“芥川，芥川龙之介。”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