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后传之重回后宫》乔雨今

29、风云大定

　　嘉贵妃和彩莲商量了几天，计策终于敲定。嘉贵妃道：“你去通知赵嬷嬷依计行事吧。”
　　那赵嬷嬷正是那在景阳宫午夜看见柳云卿给小格格投泻药的赵嬷嬷，后和静先后被送到乾东五所抚养和延禧宫抚养，她也跟着过去了。她本是嘉贵妃安插在怡嫔处的心腹，现在暗中监视令贵妃的一举一动。那日令贵妃偷去会柳萧，正是她向嘉贵妃告的密，让嘉贵妃逮了个正着。
　　延禧宫中，令贵妃正在后园摆弄花草，赵嬷嬷过来了，“娘娘，和静格格说想去御花园玩儿。”令贵妃放下拿着的水瓢，“嗯，你带她过来吧，咱们一同去。”赵嬷嬷应声下去了。
　　不一会儿，赵嬷嬷带着小格格过来了，他们便一同出宫去了御花园。令贵妃走过承乾宫后门不久，刚转过弯路，身后的赵嬷嬷忽拉住她，“娘娘，你看。”赵嬷嬷和她隐在墙边，指着承乾宫后门道：“嘉贵妃！”
　　令贵妃顺着她手看去，果见嘉贵妃带着几个小太监，匆匆忙忙，鬼鬼祟祟地朝东面走去。令贵妃看嘉贵妃一行人如此诡秘，定不会做什么好事，心中好奇，转头对赵嬷嬷道：“你们先带和静过去玩儿，我随后就到。”赵嬷嬷答应一声，领着和静和几个奴才去了。
　　玉涵一路跟着嘉贵妃一行人，他们走到宁寿宫花园，便即向北行进。玉涵越走心中越是打鼓，他们莫不是去东北角的景福宫吧？果真，他们进了景福宫，嘉贵妃命人将柳萧拉到了景福宫荒废的大殿。玉涵偷偷在外面隐蔽处躲了，不敢进去，侧耳细听里面动静。
　　只听嘉贵妃在里面道：“柳妹妹，你教了好徒弟啊！八年之前，我与你争夺后位，八年之后，我竟与你一手扶植的宫女争夺后位，你好手段啊！”柳萧见她一进来就发牢骚，没有理会。
　　嘉贵妃恨恨道：“我想，你肯定在猜，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今天来取你性命的！没有你，令贵妃就不能成大事，以后就没办法再跟我争夺后位了！哈哈！”说着，她命身后两名小太监拿住柳萧。
　　柳萧大骇，“你杀了我，玉涵不会放过你的！”嘉贵妃笑道：“我先勒死你，再伪装你自缢的假象，她怎么知道是我杀的？就算她知道了，凭她那点儿智谋，又怎么能对付我？好妹妹，你就乖乖受死吧！”语罢，一个小太监已将一条白绫缠在她颈上，欲勒死她。
　　玉涵在殿外吓得手脚冰凉，心扑通扑通乱跳，她想进去救姐姐，可自己若在景福宫这一现身，向上人头也就不保了。
　　柳萧在一开始还拼命挣扎呼喊，不一会儿，挣扎之声渐弱，嘉贵妃得意笑声渐强，“柳萧呀，叫你的好妹妹来救你呀？叫啊，叫啊？哈哈，现在谁都救不了你了，乖乖去吧！”
　　那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玉涵在殿外犹豫不决，时间像是已过了几十年。她眼前浮现出姐姐平日里对她的恩义，与姐姐性命相比，自己安危又算什么？
　　她知柳萧性命危在旦夕，不能再等，飞身冲进殿内，挥拳打倒那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将白绫从姐姐颈上摘下，“姐姐，姐姐，你醒醒，你醒醒！”玉涵晃动柳萧身子，大声呼唤。
　　柳萧痛苦地咳嗽两声，才悠悠醒转。玉涵这才放下心来，却听身后一阵大笑，“哈哈，你中计了！令妹妹，你怎么又来景福宫了呢？”玉涵气得冲她大喊：“你害人性命，就算我被皇上砍头，也要拉你一起！”
　　嘉贵妃笑道：“她死了么？除了你们两个，又有谁敢说我害她了？”一太监上前将白绫取了，揣在怀里。玉涵刚要起身去夺，嘉贵妃大喝道：“来人！”数十名侍卫应声而入。玉涵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愣愣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嘉贵妃得意地对侍卫道：“你们在这儿看着，待我去请皇上来看看这两个谋反的逆贼！”嘉贵妃得意洋洋地去了。
　　柳萧也知中了嘉贵妃奸计，焦急万分，抬眼去看玉涵时，却见她呆呆望着门外。良久，她道：“你们都到外面看着吧，我们不跑。”众侍卫听了互相望望，却不敢出去。玉涵冲他们怒喝：“都滚出去！”众侍卫忌惮令贵妃威势，才慢慢走出，在外面将大殿给围住了。
　　柳萧叹道：“都是我害了你，这次你我真的是逃不过了。皇上已知我曾在暗中调教你，恐怕他真的以为我要利用你谋反忤逆之事了。现今还有一计，就是，”柳萧还未说完，却听玉涵怔怔道：“你死了，我岂能独活？”
　　柳萧垂泪道：“所有事情都是因我而且，也应以我的死来做个了解。玉涵，看到你和皇上过得好，我知足了，没什么放不下的了。”玉涵静静道：“他就要来了，你不想见他一面吗？”柳萧心头一惊，伸手去摸脸上伤疤，“我又有何面目见他。他见我死了，也不会再追究你什么了。”
　　玉涵拉她在殿中台阶上坐了，默默道：“做人要敢担当，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见玉涵如此为己，柳萧哭泣起来，是感动，是后悔，还是歉意？
　　人之将死，其言也真，柳萧拉着她手，“玉涵，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在六年前的除夕之夜就开始算计你了，那晚当我知道你曾在燕平亭见过皇上，就复仇心起，想利用你向皇后报仇，后来我又希望你能代我完成母仪天下的愿望。玉涵，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玉涵叹道：“太晚了。”
　　柳萧垂泪道：“唉，是我太想报仇了，我真是自私，因为我的自私，不仅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也误了你的一生。”玉涵道：“不，是你对皇上爱得太深了，爱得忘了自己。”柳萧抬头看着她，“他值得我用一生去爱，我不应该吗？”
　　玉涵没回答她的话，“我一直很喜欢他，你知道为什么吗？”玉涵见柳萧正怔怔地看着她，便道：“因为他能以真心待人，而我看不到皇上的心。”
　　柳萧依旧盯着她：“你爱过皇上，对不对？”玉涵垂首道：“我尝试过，失望过，现在心死了。在他眼中，我看到的是权力、地位，我看不到他的心，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心。”柳萧垂泪道：“这就是帝王，至高无上的帝王…..”
　　玉涵和柳萧知君无戏言，她们这次已是性命不保了，二人不再说话，静静等待厄运的到来……

　　皇上在养心殿听到嘉贵妃禀报，忙与她朝景福宫方向而去。
　　“皇上，她们刚才就在这儿谋划怎么给您下毒的。”嘉贵妃陪同皇上进来了，对玉涵和柳萧恶言诽谤，“皇上，这两个人罪大恶极，欺君罔上，令贵妃能有今时今日地位，全是柳萧在暗中一手策划。她的目的就是利用令贵妃祸患后宫，谋害皇上啊！”
　　皇上进殿见到柳萧，二人近十年未见，都是神色异常地望着对方。柳萧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心情汹涌澎湃，那个昔日的少年天子，而今已成了成熟稳重的无上君王。
　　皇上转头望着和柳萧并肩而坐的玉涵，“嘉贵妃说你们谋反，你怎么说？”玉涵站起身，神色哀伤地望了他一眼，“我说的，你信吗？”皇上不语。
　　玉涵深吸一口气，“皇上，一直以来，你对我很好，我也为你生下二女一子，今天，我们两清了！”说罢，她飞身朝大殿中的石柱撞去。
　　皇上一怔，随即一个箭步，疾奔过去，眼看玉涵头要撞到殿柱，终于及时从后面拉住了她。“朕信，你说什么朕都信！玉涵，不要离开朕，不要！”皇上紧紧抱住她，再也不想放手。
　　玉涵情感剧烈地起伏着，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了他的心，感到了他全心全意的爱。她也紧紧抱着他，两人相拥而泣……

　　后来，令贵妃育有皇十五子永琰，皇十六子永瑄，皇十七子永璘，晋至令皇贵妃。后嘉庆帝继位，追封其生母为孝仪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