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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与人为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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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嫔一回宫,把芳嫔的风头抢去不少,皇上晚上常去钟粹宫,去秋岚苑的次数越来越少。
一日,令嫔和豫嫔去御花园万春亭赏花,二人刚坐了没一会儿,庆贵妃和芳嫔也上来了。四人表面上和气地相互厮见,心中对对方都很是厌恶。芳嫔因为豫嫔回宫后与自己争宠之事,对豫嫔很是嫌怨,二人更是互相看不起对方。
四人一同坐下吃茶。庆贵妃笑道:“今天的花开得可真不错。”令嫔也随声附和。芳嫔却哼了一声,道:“豫嫔妹妹原来是江洋大盗,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稀罕景儿没见过,才看不上这些呢!“豫嫔见她叫自己妹妹,很不高兴,回嘴道:“芳嫔妹妹原来是江南名伶,江南富庶,见过的好东西也不比皇宫少啊!”
芳嫔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不论怎样,我是靠自己的才艺吃饭,总比偷偷摸摸,不劳而获的好。”豫嫔冷笑道:“说到偷偷摸摸,我怎么比得上妹妹?我偷摸的是钱财珍宝,你偷摸的可是男人!”庆贵妃和令嫔听了都是一脸尴尬。
芳嫔气得拍桌而起,“你这臭贼,朝廷通缉的要犯,偷男人偷到皇宫来了,不要脸!”豫嫔也气极,腾地跳起,指着她骂道:“臭婊子,你还想跟我打架呀?你配么?”说着,伸手推了芳嫔一下,芳嫔毫不示弱,也用力还了一拳。
豫嫔怒道:“你这脏手敢碰我?我打你。”说着,挥拳朝芳嫔脸上打去。令嫔知豫嫔性子急,怕她闹出乱子,忙伸臂拦住。豫嫔反手推开她,“从小到大,还没人敢骂我!”说着,朝芳嫔又是一拳。
芳嫔脸上被打,气得发抖,发疯似得朝豫嫔扑上去,豫嫔不料她有那么大的力,扭打着,和她一起沿石阶滚下亭去。二人竟又在亭边的草地上撕扯起来。
令嫔大呼不妙,忙下亭去制止二人。可刚走下两步,忽觉脚下一滑,竟也沿着石阶滚了下去。而令嫔却没那二人幸运,滚下之后,一头撞在亭边山石之上,顿觉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庆贵妃见三人都跌下亭去,吓得大呼救命。众奴才忙上前去制止芳嫔与豫嫔厮打,又将令嫔送回延禧宫。
皇上得知令嫔从万春亭摔下,忙去延禧宫看望她。令嫔依旧昏迷未醒,她头上伤口已经被太医包扎好了,此刻,太医正在为她诊脉。皇上见令嫔受伤昏迷,着急道:“太医,她怎么样?”
太医脸现喜色,跪下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奇道:“什么?她摔成这样你还恭喜朕?”太医拱手道:“皇上,令嫔娘娘已经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了。”皇上喜道:“真的?那,她的伤势?”太医道:“只是些皮外伤,胎气没动。”皇上即刻笑逐颜开,“太好了,太好了,传朕旨意,晋令嫔为令妃。”
玉涵醒来时,已是晚上。春儿见她醒了,高兴地扶起她,“玉涵,你醒了,太好了,我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一个?”玉涵被她这话逗乐了,“两个都是好消息,你问我先听哪一个?哈哈。”春儿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太高兴了,糊涂了。告诉你吧,第一个好消息是你有孕了,第二个好消息是皇上晋你为令妃了,高不高兴?”
这第一个好消息玉涵早就知道了,否则她也不敢冒死去庆元殿装神弄鬼。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被老佛爷捉到了,有孕在身,老佛爷也奈何不了她什么。
玉涵望着春儿,见她脸上竟被芳嫔挠出了几道伤痕,样子很是好笑,“你和芳嫔打架,皇上没怪罪你么?”春儿笑道:“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有错,谁也说不清楚,皇上只能罚我们闭门思过了,哈哈。”
春儿端起桌上瘦肉羹给玉涵,“御膳房刚送来的,趁热喝了吧。”玉涵接过。只听春儿又道:“那庆贵妃自作自受,敢在背后推你,现在被皇上关在内务府大牢里了。”玉涵一惊,“她什么时候害我了?”春儿奇道:“咦?不是她把你退下亭去的么?好几个奴才都看到了。”
玉涵摇头道:“怎么可能?是我自己跌下去的。”春儿不信,“没人推你,你怎么会摔得这么惨?”玉涵道:“我怎么会被她推下去呢?真的是我自己跌倒的。”春儿笑道:“这样也好,那庆贵妃也不是什么好人,让她长个记性,以后别再跟咱们作对。”
玉涵却道:“没有就是没有,咱们不能诬陷她啊!”春儿不以为然,“她是坏人,咱们跟好人讲诚信,和坏人讲奸诈。让她藏宝贝来诬陷咱们,自作自受!”玉涵知春儿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劝道:“事情一码归一码,这样吧,先叫她在牢中吃点儿苦头,消你心头之气,等过几日我伤好了,再去跟皇上讲清楚。”
春儿撅嘴道:“我真想天下的恶人都死干净,这样我们没有那么多烦忧,就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了。”玉涵笑道:“你要有容人之量,把恶人都弄死有什么意思,咱们以后还跟谁玩儿啊?”
春儿一惊,怔怔地望了她半晌,良久才道:“你,你的确是个强手,我忽然想起有人曾对你说过一句话,我突然也想对你这么说。”玉涵问:“什么话啊?”春儿望着她,沉吟道:“嫔与妃只有一步之遥。”玉涵望着她,微微一笑,“没错,嫔与妃的确只有一步之遥,但你与他的心不止有一步之遥。”
春儿又是一怔,过了半晌,她道:“我会努力的。”玉涵斜眼望她,笑眯眯开玩笑道:“我可不可以把刚才的那句话理解为,你是仰慕我,要见贤思齐呀?”春儿笑嘻嘻地推了她一下,“臭美吧,你呀!”
庆贵妃因万春亭一事,被关牢狱之中已有五日,她对令妃诬陷自己很是气恼,但她怀了孩子,圣宠日隆,自己又能奈何她什么呢?
这天,芳嫔过来了。庆贵妃高兴道:“芳妹妹,万春亭一事查清楚了么?皇上何时能放我啊?”芳嫔道:“姐姐啊,当时周围的奴才都在看我和豫嫔打架,谁也没往上面瞧,事情到底是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啊!嫁祸你推倒令妃的奴才,都是令妃的心腹,依我看,你就是有一百张口也讲不清了。”
庆贵妃着急道:“妹妹,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让我面见皇上,跟他讲清楚。”芳嫔叹道:“皇上这几日一直在豫嫔和令妃那儿,怎么有功夫见你呢?”庆贵妃更是着急,“妹妹,你代姐姐去跟皇上求求情,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芳嫔道:“现在人人都向着令妃,我怎么敢碰这种钉子,依我看,你还是愿赌服输吧。”庆贵妃一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我可是帮过你的呀,你就不能帮我一次吗?”
芳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风儿往哪边吹,我可看得清楚。我怎么可能因为你,去得罪令妃呢?”庆贵妃叹道:“我以前毕竟帮我你,况且,等我出来,我们还能继续合作啊!”
芳嫔哼道:“凭我今时今日之地位,还用得着与你合作吗?我才不想永远寄人篱下,受制于人呢!”庆贵妃伤心道:“你既不愿意帮我,今日又来看我作甚?”
芳嫔笑道:“这监牢又黑又臭,我本是不愿意来的。我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儿,皇上已经答应我,把你的永和殿赐给我了。你呢,就赶紧吩咐手下人,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别耽误我入住。听见了么?”
庆贵妃气得大骂:“小人!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帮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芳嫔笑道:“骂吧,骂吧,能在这深宫活下来的,根本就没有君子!越是小人,活得就越长,哈哈!”芳嫔笑着出去了,留庆贵妃在牢中恨恨难平。
第八日,令妃亲自带人到了内务府大牢。庆贵妃见她来,冷冷道:“来看我的笑话么?”令妃忙命看守开门,亲自进去,拉着她手道:“庆姐姐受苦了,妹妹来晚了。”
庆贵妃被她弄得有些糊涂,冷笑道:“干什么?你想怎么处置我?”令妃道:“都是妹妹的错,那日妹妹不小心从亭上摔下,当时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也不知姐姐受了诬陷,囚禁在此。早上我偶听豫嫔说起此事,方知姐姐受了冤枉,姐姐受苦了。”说着,令妃便给庆贵妃行礼。
庆贵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令妃正色道:“我从万春亭摔下与姐姐无关,此事我已向皇上言明,小妹来迎接姐姐出狱,小妹给姐姐赔礼了。”庆贵妃惊喜交加,“你说的当真?”令妃道:“当真,姐姐请随我出去吧。”
听令妃这么说,这几日满腔的懊恼顿时化作感动的泪水,簌簌流了下来,“我背后算计你,你却救我,你已经把我扳倒,为何还要如此?”令妃拉着她手道:“姐姐莫要这么说,你我本就无害人之心,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此时正是晌午,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庆贵妃从囚牢出来,欣喜道:“我终于又看见阳光了,太好了!”令妃笑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姐姐,让小妹送你回宫吧。”庆贵妃一听回宫,忙问:“回哪宫?永和殿吗?”令妃笑道:“当然是了,如若不然,要回哪去?”
庆贵妃气道:“前几日芳嫔那小人说要搬到永和殿去,还叫我赶快收拾东西,想想就来气。”令妃安慰道:“姐姐莫气,你是庆贵妃,又有谁敢住您的永和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