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媛朝暮·紊待轮回》SammiWu

14、碣石

　　马车颠簸着，嫄紊坐在那辆伪装得很民风的马车上，托腮看着窗外。
　　看来马车是个好东西。这么一路抖过来，许多事情的对战思想都被抖抖抖，抖出来了。
　　“圣上，这么看来，江南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呢。”东憬墨抬帘，声音飘在车外。
　　“诶，东郡王~”接话的确是綦纾。“这么叫，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在外面，微服出征这几个字一提，就没有本身的意义了，不是么？”
　　东憬墨恍然大悟，点点头，道：“那，嫄紊总是不行了，叫你什么？”以免侧头，望向嫄紊。
　　嫄紊低头沉思片刻，猛然，一拍大腿：“老爷！叫老爷！”
　　说完，他得意地望着车里的人。
　　綦纾脸一黑，低下头，看着大腿，用胳膊肘撞撞憬墨的，表示沉默。
　　东憬墨会意。
　　他先是把头低下去。綦纾用余光瞄到他在练习微笑以及回答的话。
　　不一会。
　　“老爷？这好啊。圣上英明。”憬墨式夸人方法满溢在车厢内。
　　东憬墨一边说，以便瞄着綦纾，用眼神示意他：拜托我圆场的时候，你这帮凶要发挥实在意义好不好？
　　东憬墨一边嘴里喃喃道老爷，老爷的，似在品味这字里行间的意味，一边继续瞄着綦纾。
　　只见綦纾的肩膀轻轻抖动，嘴角挂着明显的笑意。
　　“老爷？这称呼不错耶！有新意。可是我们这么叫你，不代表我们就是小厮了么？这我们这样既不会端茶也不会送水的，服侍得了您么？”
　　这回换嫄紊沉默了。果然，綦纾一出马，天下谁与争锋！
　　“……綦纾，你江南去的多，一般那儿的庶民都叫些甚名儿？你给起个。”罢免了老爷二字，嫄紊着实不快。
　　“江南人吧？姓达的有许多。这江南最美不如春，最春意不过绿色。不如姓达，名春绿，字……寅帝之子，为国为己……哦！字寅为。号…——”綦纾充分发挥着他取名的才智，却被嫄紊打断。
　　“——綦纾，这名儿，太好了！你看，我能够理解你的意思哈！这名嘛，就是夸我，这姓么，就是夸大了我的优良品质！达嘛，就是大，对不对？这字我就搞不太懂了，寅为，你是夸朕淫威天下呢，还是说我淫猥一时呢？至于这号，我想您就不必费心了，我替自己想好了。其实皇子，也聪也慧，号其也。憬墨，如何？”嫄紊一口气说完，得意地瞧着二郎腿看着綦纾。
　　“你，你——”綦纾脸一下子被憋得粉粉红红的，“想当綦爷对吧？我让你当，让你当！”
　　一下子扑上去，一口咬住嫄紊的肩头。
　　嫄紊顺势搂过他，一把带进怀中。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笑着问憬墨：“他很可爱，不是么？”
　　东憬墨看着，只说道：“岳宰相确实。”
　　嫄紊满意地点点头，低头去和綦纾说话。
　　东憬墨静静坐在一旁，将头望向窗外。
　　脑子里一便便想着刚才他问自己时，脸上明显的宠溺。

　　马车突然不抖了，似是停了下来。
　　那驾车的小厮撩帘道：“爷，这是关口，得查车，别担心。”
　　綦纾坐正身子，一种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果然，不一会儿，那小厮陪着笑撩帘而起：“爷，他们说，车上顶多不能坐过两人，这……”
　　“什么话！你让他——”嫄紊刚要拍案而起，便被綦纾拉下。
　　“我去问问。”綦纾起身，抬帘出车。
　　等了约莫一会儿，帘子又被撩起，是綦纾。
　　“春绿，是这里的地方官定的规矩。不然，我坐另辆车吧。”这么叫着刚才给他起的名字，也不等他同意，便走向另辆车，进了去。
　　还隔着车窗，朝他笑笑。
　　“綦纾！”嫄紊下意识地叫。
　　这时，马车又动了起来。在这么窄的车道里，他的车马上便走到前面去了。
　　嫄紊想，大不了停的时候再同他叙。
　　这么想便悠着了。
　　马车继续颠着，嫄紊一路望着车窗外，偶尔间，会瞥到另辆马车的布角。
　　想得最多的，还是这次出游。嫄紊原想，一路上，有了綦纾，衣食住行一定是有声有色，有趣得很；嫄紊原想，这烟雨江南，一定细雨蒙蒙，同京城大大的不同，不似那种大家闺秀的感觉，一定胜似小家碧玉的神色；嫄紊原想，这南下南下，必定要听听那儿的地方戏，一定有它独特的软侬细语。
　　期间，嫄紊在心里一遍遍回放着之前叫綦纾的情景。
　　然而，却不想，那竟是此次南下最后一边叫他的名字。
　　嫄紊可能也未曾想到，若是没有了綦纾，这衣食住行其实还是可以照样有趣。他也没有想到，烟雨江南只是它的概括，却也会碰到狂风暴雨，于是便这么着和綦纾走散了。

　　那天，马车驶着，突然下起雨来。
　　“想必这便是烟雨江南了。”嫄紊看着窗外。
　　可后来雨竟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层黑布，伸手不见五指。
　　而马车继续驶着。嫄紊一路被颠簸着，眼下甚觉烦躁，便打起盹来。
　　外面的天空黑蒙蒙的，马车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只听那赶马的小厮大喊一声：“爷！”
　　东憬墨抬头望了一下车窗外，车轮似是被一块大石头拌着了，马受了惊，前蹄离地，挣扎嘶叫了少顷，便往另一处跑去。
　　后来，东憬墨的头被什么物体狠狠地撞了一下，眼前便一片漆黑，浑然不知外界的事物了。

作者有话说

　　呀哈哈！作者有话要说：本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