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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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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夏皇宫,雕梁阙宇,外有两千禁卫军驻守、内有大夏国国师禹泽守序持节。
每日卯时,在京城中的一些屋舍中总会点起一盏如豆般的烛火。
睡眼惺忪的官场大人们踏着清晨一丝雾气而出,朝着宫门外涌去等待一天的早朝,三两的同门之下的朝臣们打着哈欠地交流着。
而与往常不同的是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比诸位大臣们更早一步跃入了皇宫之中。
而在皇宫内的祭坛处,一如往常的,小少年却已经结束了他的功业,为当日的众生祈福。
“一愿天下万安、苍生皆幸;二愿奉我大夏诸位,心入澄境,得以仙缘。”
小少年的清朗的声音刚刚落下,这挂在奉天殿玉阶之下撞钟也发出了洗涤人心的清澈嗡鸣。
清晨的金光刺破云际照到少年身上,他身披金光,半张脸与金光融为了一体,再睁眼,眼瞳里似有清晨薄雾划开的豁朗;又含着些悲天悯人般的温柔。
大夏朝的一天从此刻开始。
“圣子辛苦。”跪在祭坛出口的众太监跪在地上,齐声道。
他们趴匐在地上,一个个都不敢用眼去直视眼前人,展一笑眉目间挟着淡淡的疲惫,他扫视了周遭了一圈却不见自己的侍卫,便启唇问道。
“沈饴何处?”
“沈饴大人昨日被四公主缠着怕是现在还没脱身,怕是不会过来了。”为首的吕太监举着盛盘道,他低眉顺眼很是恭敬。
是了,近日有听沈饴说道,四公主对他死缠烂打,偏要他作陪,惹得他不甚烦恼,大概昨日又被这四公主找借口给缠住了,脱身不得。
“那诸位公公先回吧,我在这等他会。”
“喏”老太监起身曲着腰退了几步才带着剩下太监们离去。
“吕公公,咱们还要伺候这废物到什么时候?”。那跟着身后的小太监人才走出几步,就忍不住出口肖讥。
“那又有什么办法,他是圣子我们是奴仆,主和仆,这就是命。”吕公公说话丝毫不注重遮掩,他尖锐的声音比小太监更难听。
“这位置也坐的也不知烫屁股,若有点自知之明,便去国师主动辞去圣子,由他来当有辱我国国威。”
吕公公越说越口水飞溅,突然不知打哪儿来吹来一阵寒风,阴恻恻地刮着他的脸颊而过,吕公公浑身打了个寒颤,脚明明往前迈却往后踏,奉盘一翻,整个人向只虾般倒在地上。
吕公公手忙脚乱地抓住玉圭将它护在怀中。
幸好,玉圭没摔坏,若是摔坏了,他十个脑袋都不够被砍的。
“吕公公早。”沈饴从路的另一边跑出,飞速地给吕公公打了个招呼与他擦身而过。
吕公公被他身后小太监搀扶起来,两股颤颤,精神恍惚。
他心有余悸的护着玉圭嘀咕道:“莫非真的有鬼。”
广袖流袍,风姿绰约,小小年纪便有着凡人不可度目的贵气,矜而不骄,威严棣棣,不可侵也,明明是此等仙人之资,却又不得其命。
历来大夏国圣子,谁不是天赋不凡之人,在修炼之途上,放在三宗二门里也不比那些天之骄子差半毫。
偏偏到了这一代,无论是什么灵丹妙药,要无法让这位有着天人之资的圣子拥有修炼天赋,当今国师,圣子师父也常年不理睬于他,这才让宫中奴仆都敢对他无礼起来。
宽大衣袍下藏着的是如竹节般挺立身姿,狂风骤雨也似乎不会让摧垮他,这便是这一代的大夏圣子。
“圣子。”沈饴跑了大半个皇宫,脸不红气不喘,刚一张口就被展一笑给打断了。
“圣子,我...”
“四公主可还好?”展一笑笑眼看着他,沈饴眼睛睁的大大,他有些诧异自家怎么得知,自己是从四公主那处跑来的,只好讪讪道“四公主说她病了,哭着闹着让我陪她,我刚才脱身。”
“四公主明明好好的,却一直缠着我,实在是无理取闹。”沈饴狠狠道,他居然错过了接自家圣子的时辰。
“她是心悦于你。”
“我管她心悦于谁,我是圣子的贴身侍卫,今生都要一直伴在圣子身边的。”
两人一边回宫走去,圣子周身气质温和且矜贵,沈饴朝气蓬勃,少年气十足,两人走在宫中太过养眼。
见圣子不得直视,宫女们低着头等二人走过才抬头去望他们。
“若能得圣子和沈饴大人垂青便好了。”那宫女红着脸道。
“圣子大人只有一个虚衔,压根不能修炼,还是沈饴大人的好。”
“即便如此,我也愿伴在圣子大人身边,圣子大人的好别人根本比不了。”宫女气呼呼的与别人辩解道。
“圣子,今日可想做些什么?我去司书库再拿些书来给您?”沈饴熟悉地给人奉上蜜水,展一笑捧过只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小时候的自己喜欢加了蜜的温水,沈饴倒是从小记到大,但此时的自己却不再喜甜腻,但并未给沈饴说道,但却改成了浅尝即止。
“有最新的邸报吗?”
邸报上记载的都是近日来周遭的大事,朝廷政事、修炼界新事、又或是近来百姓遭灾,每月出二刊,由专门的抄报房做记载,发放各州各郡长官,同时司书库也会对邸报进行存档。
“今日十八了,应该是有的,我去问问。”沈饴掰着指头算了算,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展一笑有些无奈,明明沈饴要比他大上几岁,做事依旧是风风火火,明明已经长成了连公主都要倾心的少年郎了。
“微我无酒,以遨以游。”展一笑手指沾了糖水在桌上写写画画起来。
如今,他已经过了十六岁的生辰,也就是说大夏朝已经将他,这个毫无半点修炼天赋的半圣子放在圣子之位上十六年了。
自从展一笑懂事后,无一日不在担心自己的处境,若是有一天大夏朝要换掉自己这个废物,那自己又该如何?
纵使他现在已经与大皇子暗中有了来往,但无以可依的危机感依旧没日没夜的让他彻夜难眠。
“忧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清越的朗诵声音凭空出现,像是横跨令一世而来。
“谁?”展一笑从拍桌起身,有些惊恐地环顾四周,四周皆寂,除了展一笑的声音似乎别无它声。
圣生殿除了自己与沈饴并无他人能允许进入,这声音就像是游荡地鬼怪发出的戏弄之声。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静言思之,不能奋飞。这诗词与圣子倒是相配。”
那虚无缥缈地声音突然音调上扬,语气中带了更多调笑之意,“我听说大夏这一代的圣子不能修炼,故来拜访一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阁下擅闯我宫殿,不仅不肯现身,还大放厥词,若阁下不肯现身,那我便不会再对阁下客气。”
展一笑的口气还算是和善,能闯入皇宫的并非等闲之辈,更不是他能抵御的,但不能抵御也不能失了颜面。
“哦?客气?我怎么没感觉到啊。”那声音懒洋洋地道,尾音含在嘴里打了转才吐出来,“不过你也无需对我客气,因为我也没打算对你客气。
”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一股煞气,展一笑看见在他面前大殿之上已经布满了银丝,缠叠交错在一起,在阳光下闪着白光,而在那层层叠叠的蛛丝之上站在了一个面具人。
“虽然很抱歉,但是请你去死吧,大夏圣子不需要你来做了。”
那面具人口气很是惋惜,手中的一把铜柄小刀甩出,那小刀上缠着蛛丝线从面具人手中甩出直朝展一笑面门而去,展一笑瞳孔猛地收缩。
躲?
无需躲,这面具人嘴上说着杀自己,但实际并无杀意…
赌一把。
电光火石间,展一笑按下了自己手腕上即将腾起迎击的自己的灵宠。
那小刀飞到展一笑面前,他眉心已经能感觉到刀刃上传来的寒意,却突然一转贴着展一笑的脸擦过,削断了展一笑几缕发丝,怔怔地插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再观展一笑依旧不动,面色不变,仍旧风轻云淡的模样。
“好,你似乎也不是传说中的那般的弱。”那面具下传出的声音相当愉悦。
“若你刚才闪躲,我的线便会将你分割成几段。”
赌…赌对了。
展一笑这时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不知何时也被这银丝包裹住了,若他闪躲,那倒真的是往死路上撞了。
“那阁下为何来找我,不会是为了看玩弄你吧。”
当真有戏弄你的心思。
那面具人心底里滑过这一瞬的想法,嘴上却换成了正经的说法。
“来找人族圣子。”
“我是大夏朝的圣子,人族圣子已陨千年,你找错人了。”
“没错,你即是大夏圣子,也是人族圣子。”
那面具人轻巧地从银线下跳下,双手往聚拢无数银丝嗖地一声收回到了双手之中。
他向前一步又一步,直到站在了展一笑身前,明明连脸都还未见到,这人却给了展一笑无比熟悉的感觉。
“我找的就是你,展一笑。”那声音像一只手一般,握住了展一笑平静的表面下跳的飞快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