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号列车》落灯忻

30、第 30 章

　　这次的梦是一片漆黑，也许是有内容的，但池渊忘记了。
　　醒过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窗户打开，让阳光照进来。这个房间地理位置很好，阳光正好可以洒在床上。他眯起眼睛，享受着“大自然”的温暖。
　　说来也奇怪，列车的卧铺不是以房间为单位的，但就在他们遇到这件事后，就自己多出了八个房间，里面还有一张床一间洗手间以及一张椅子。
　　好神奇。
　　外面的世界肯定也是假的，那些不断往后的景物和之前一模一样。不过能创造出一个空间，莫晴这人也挺厉害的。
　　“早上好。”莫晴和往常一样，在早上八点敲响了房间门。
　　池渊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凑到莫晴耳边，说了一句话。
　　莫晴听完，摇了摇头：“我没有权利过问这件事，而且我也不感兴趣。”
　　“那好吧，我自己去。”池渊向四号房间走去，步伐里透着活泼和开朗，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夏先生，”他敲了敲门，“我有事想和你谈。”
　　他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见没有人回应，又说了一遍。
　　当他打算说第三遍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略微沉重的回应：“进来吧。”
　　池渊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有些凌乱的房间，但床面最中央的地方却意外的平整，上面摆着一部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夏妍的照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随着一声轻微的叹息，夏剑没有流泪，但情绪还是全线崩溃了。
　　越悲伤时，人往往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夏剑看上去意外地平静：“我以为她已经不在意了。”
　　池渊趁着对方沉默时快速打量了一下他：距离第一次见面，也只过了不到一个月，但夏剑让人感觉明显老了一岁，下巴已经冒出了胡茬，黑眼圈也日渐变重。
　　他张了张口，但说不出一个字，声带像是失去控制似的，愣是发不出声音。
　　他想说“节哀”，但试了两次才让对方听清——第一次只发出了气声。
　　池渊其实是有点心虚的，之前夏妍死的时候，他说了一些让对方不舒服的话。他刚想和夏剑解释，却被打断了。
　　“我为我之前的鲁莽向你道歉，妍妍她确实已经变了，”夏剑停顿了片刻，叹了口气，里边有着不同的、交杂在一起的情绪，“或者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隐藏得好而已。”
　　池渊的目光停留在照片里夏妍的照片上。
　　照片里的人笑得很开心，但他总觉得，她的眼睛有些不一样。
　　“妍妍是个懂事的孩子，但她没有被公平对待。”夏剑慢慢回忆着往事，“我的父母很爱我，但他们似乎并不爱她。从小时候的糖果只给我一个人，到现在的积蓄只留给我用，他们好像从来没有重视过她的存在。”
　　池渊无意识地轻轻捏住衣服的边角：“为什么？”
　　“只因为她是个女孩。”
　　池渊实在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重男轻女这种观念。他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东西在撕|裂、燃烧，最后又暗淡下去。
　　“我以为我能弥补她所缺失的爱，但我没有做到。”夏剑苦笑了一声。
　　这句话似曾相识，池渊觉得自己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听到过。他试图去回想，但换来的是一阵头晕目眩。
　　他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旋转起来，伴随着阵阵反胃和暴躁；他想砸东西，却被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包围，两种极端的情绪似乎要把他分解成碎片。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在问“你怎么了”，但他无法回答。
　　突然，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过来——这绝对不可能是任何常温的物体。
　　池渊回过神，发现莫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了，旁边站着不知所措的夏剑。
　　“呃……刚刚是什么东西碰了我？”他四下看去，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冰的物品。
　　莫晴晃了晃右手：“是我。”
　　面对池渊看奇怪事物的眼神，他丝毫不在意：“我可以控制自身的体温。”
　　池渊的脑子里闪过一大串离谱的等量代换，最后得出同样离谱的结论：莫晴=能控制自身体温的奇怪东西，化简一下，莫晴=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