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酥郗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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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花开的时节，城外的枇杷树开了满树的花，小小的并不惹眼。
　　“即玉，你可要快些，追不上我我可不等你！”
　　唐辞野仗着自己从小习武，便总在这一道上想压裴倦一头，偏偏裴倦愿意惯着他，听了也不着急，只淡笑着策马跟上那人。
　　红衣少年张扬明媚的身影只晃的人眼热。
　　两人到了湖边停下，唐澍潇洒的下马，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
　　“即玉，你想不想吃鱼？”
　　“什么？”
　　“喏，就这湖里的鱼。”
　　“你想钓鱼？”
　　“非也，我是要捞鱼。”
　　“那要如何吃？”
　　“就在这烤呗，我去捞鱼，你拣点干柴回来。”
　　裴倦虽觉得这有失礼法，但见唐澍开心，也不愿扫了他的兴。只得站起身来去寻树枝作柴火。
　　待他回来，唐澍也抓到了两条不大的鱼。
　　“这湖里的鱼都不肥，这两只勉强可以吃吧。”
　　裴倦笑了笑。
　　“即玉，我记得你爱吃鱼，今天让我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烤的鱼。”
　　“好。”
　　“虽然我没烤过，但我烤的鱼肯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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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尝尝。”
　　裴倦看着眼前一块生一块焦的鱼，皱了皱眉。但不忍辜负唐辞野殷切期盼的眼神，接过鱼，尝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吧。”
　　“嗯，不错。”
　　“我尝尝！呸，怎么这么难吃啊！”
　　裴倦笑了，“我觉得还不错。”
　　“算了算了，你别吃了，这也太难吃了。”
　　傍晚的城郊，两个少年并肩坐着，红衣服的那个有些灰头土脸，青衣服的则是微笑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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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一转，到了枇杷树结果的时节，枝头累满了圆嘟嘟黄澄澄的果实，像一颗颗小灯笼，看着让人欣喜。
　　树下，两个少年一坐一立。
　　青衣少年修长的双手拂动着琴弦，拨出清脆悦耳的曲调，曲风和他淡漠出尘的气质截然相反，端的是杀伐果断，慷慨激昂。
　　红衣少年郎手提长剑，和曲而舞，姿态潇洒又带着凌厉，精致俊美的容貌和他锐利的气势叫人不敢逼视。
　　一曲终了。
　　“即玉，咱们上树摘枇杷吃吧！”
　　唐辞野刚刚舞剑时凌厉的样子荡然无存，又换上他一贯有点儿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不，还撺掇着一向端正守礼的裴倦上树摘果子。
　　唐辞野见裴即玉不理他，“好吧好吧，你总这么无趣，那我自己摘，等会可不分给你吃！”
　　裴倦看着那上蹿下跳的人，无奈摇头。
　　“接着！”
　　裴倦抬手接住从树上丢下来的枇杷，也不知刚刚是谁放狠话说不分给他吃。
　　“嗯～挺甜的。即玉你不吃吗？”，唐辞野在树上啃着一颗枇杷果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好吧好吧，今年的枇杷真好吃啊。”
　　在唐辞野没注意的地方，裴倦偷偷把那颗枇杷藏进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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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自唐澍出征以来，裴倦第一次梦见他。
　　还是他和唐澍年少时的画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裴倦安慰自己。
　　裴倦揉揉额角，叫来下人，
　　“去寻些枇杷来，我想吃了。”

　　过了几天，裴倦又梦见唐辞野了。
　　这次是他二人登科后那夜。
　　裴倦从房中出来，就见唐澍独自一人坐在屋顶，
　　“辞野？”
　　“嗯？是即玉啊，上来一起喝酒啊！”
　　裴倦无语，他倒是想直接上去，可他不会武功啊。
　　等到裴倦搬来梯子，好不容易上到屋顶的时候，唐澍已然有点醉意了。
　　“辞野，夜深风寒，你饮了酒，不如早些歇息吧。”
　　唐澍不理他，径自开口，
　　“即玉，你的理想是什么？”
　　裴倦沉吟片刻，回答他，“尽我所能，兼善天下。”
　　“说的好啊，不愧是文状元。其实你知道吗，我以前没有什么远大抱负的，从小习武是我爹逼的，我只想做个纨绔。但后来有一次随我爹去到边塞，看到那些饱受战争之苦的百姓，我开始反思我自己。凭什么我们就可以在京城锦衣玉食，花钱如流水，而他们也同样是大黎百姓，却因战乱流离失所。”，他看向裴倦，扯了扯嘴角，“从那天起，我就立志要好好习武，有朝一日，我一定会率大军踏平夷族，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家。”
　　裴倦知道，唐澍是一个有赤子之心的人，他不受繁文缛节的拘束，但他却心怀大义。他从来不因自己出身王侯之家而看不起别人，反而他总是会去帮助那些弱小的人。
　　这样的唐澍，真的很耀眼。
　　“那我们便一起努力吧。”
　　“什么？”
　　“你不是说，要率军踏平夷族吗？我虽不才，却也称得上有些用处。那便尽我所能于朝堂之上，保一方百姓平安。”
　　“哈哈哈哈，即玉，你真是这世上最懂我之人。”

　　那年月朗星稀，屋顶上两个少年豪言壮语，志在保家卫国。
　　后来他们一个成了年少成名的少年将军，一个成了人人称赞的护国丞相。
　　曾经的誓言，终是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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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爷，您别喝了。”
　　“拿酒来。”
　　“您都喝了两大坛了，求您别喝了。”
　　“给我拿酒。”
　　“您的身体不宜饮酒啊，相爷！”
　　“不必多言，去拿酒给我。”
　　“哎...这，好吧。”
　　裴倦感觉自己确实是醉了，要不他怎么能看见唐辞野呢，还有另一个自己。
　　唐辞野脸有些红，一向潇洒恣意的少年现在却扭扭捏捏，说话吞吞吐吐的。
　　“即玉，我...”
　　裴倦微笑着问他，“怎么了？”
　　“我...”
　　唐辞野觉得自己疯了，他居然喜欢上了自己朝夕相处的好友裴倦。他思前想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加之裴倦一向与他交好，想必不会讨厌自己。唐辞野这人做事一向随心所欲，确定了自己喜欢裴倦便想来表明心意，谁知一见到那人他就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一副小女儿样子。
　　迎着裴倦温柔的目光，唐辞野还是开了口。
　　“即玉...你觉得，我如何？”
　　裴倦眼眸深深，“你很好。”
　　唐辞野以为他没懂，咬咬牙，“我是说，我心悦你，你意下如何？”
　　裴倦眸色更深了，眼中蕴藏着的光却亮的吓人。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心悦你，你不必烦恼。”
　　唐辞野见裴倦没有说话，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虽是早就料到如此结果，心中不免失落。
　　往后，便是连朋友都做不得了吧...
　　“再说一遍。”
　　“什么？”
　　“再说一遍，你如何我？”
　　“我..心悦你？”
　　“嗯。”
　　“嗯？”
　　“我也是。”
　　唐辞野不敢相信，裴倦说...他也是，他也和自己一样！
　　裴倦见他呆住了，低叹一声，上前一步抱住了唐辞野。
　　傻子，没有我的默许，你我如何日日朝夕相处。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比你想的，还要喜欢你。
　　这世上万千，都抵不过你一句，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