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最后一根独苗苗》朽罢

30、告白

　　“诶，你跟我哥怎么认识的啊？”

　　知杞总是不自觉被他耳边一直在微微摆动的红耳坠吸引视线，她定了定，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因为研知服。”
　　确实没错，跟荼蔺的交集都跟研知服有关系。

　　“研知服？”荼故倚在印着荼氏专属花纹的深色软皮沙发边，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索。

　　他突然抬起头，凑近了知杞一点，神秘兮兮问她：“你有没有觉得，我哥有什么不对劲啊？”

　　她看着他目光灼灼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
　　你哥，确实有问题，他人格分裂。

　　“哎呀，不是这个啦！是那个！！”
　　他知道她误解了，连忙用话带手势解释，但知杞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自是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的。

　　哪个这个那个的？

　　他停顿下来，静了下，想要跟她继续解释：“你肯定知道，我哥在实验室和在家里是两个样子，是不是？”
　　见知杞点头，接着试探性问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除此之外，你发现他还有别的地方异常吗？”

　　别的地方异常......
　　哪个别的地方？
　　没特意关注过，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荼故。”
　　清清淡淡一声，却把红坠男子给惊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知杞没被荼蔺的突然一声给吓到，倒被身边人过激的反应给惊了一跳。

　　这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

　　荼故可没闲心管她怎么想了，他偷偷撇头去看突然出现的人，一触到荼蔺的眼神，他的视线连忙缩了回来。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荼蔺对摆头看过来的知杞微笑了下，之后才对好奇心旺盛的弟弟温和说道。

　　荼故听到这温温柔柔的声音，头皮就开始发麻了。
　　他咔擦咔擦转过头，僵着脸笑道：“哥，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而且接下来都有很多事，最近就不过来了。”
　　说完，看都不敢看知杞一眼，撒腿就往外快走，跟逃难似的。

　　知杞默默看着他远去的僵硬背影，暗咂叹这荼蔺，不简单哪。
　　研研的小道消息没猜错，荼蔺恐怕才是荼氏实际意义上的掌权者。

　　——————

　　“你现在可以使用7031了。”

　　荼蔺手里的尼板上面有着历时大半个月采集的数据走势图，多条色彩不同的走线混杂在一起，看起来眼花缭乱的，但在他的眼里却是泾渭分明的。

　　知杞深呼吸了口气，抽出了这把能让整个武器届轰动的粒子枪。
　　枪型走身沿袭一贯粒子枪的机械风格，但关节处覆有银色减压机甲，冲击力被一减再减到惊人程度。通身的独特新型粒子材质包纳性高，可以承受内部规模较大的粒子暴动。

　　荼蔺第一次实打实地看到这把枪，虽然仍然是面色冷淡的样子，但有了温度的目光却在枪身上细细游走，指尖也在有节奏地无声敲击着尼板的边际。

　　“进模拟室。”
　　他从容戴上了护目镜，一手垂捏着尼板，一手插进白大褂的兜，迈着长腿走进了实验室。

　　模拟对象的设置实力一直在随着知杞的实力在晋升，所以每次知杞都讨不到好。
　　虽然她总是比上一次进步了点。

　　这就是荼蔺比研研狗的一面了。研研心软，下不去手，讲究慢慢来，荼蔺则是在极限边缘疯狂试探。

　　这次，他冒险将模拟对象设置得对知杞来说是几乎碾压式的存在了。

　　最终的战果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模拟对象彻底报废了。

　　知杞险险站着，面色白如纸，眼睛却黑得发亮。
　　她侧头对着荼蔺轻抬下巴一笑。

　　荼蔺眉目如画，却在横过鼻梁上方的护目镜下显出了无人气的冷质感。

　　收到握枪少女恣然一笑传达出的意思，被刹那惊艳摄住了眼眸。

　　在极为短暂的发愣后，他的眼神变了意味。

　　知杞不知道，对枪械界乃至整个武器界来说，今天将会是是划时代的一天。

　　荼蔺的目的达到了，比预想中还要早。
　　他剖析了7031的真正的初始实力与触发后内核粒子的演变运动，对其他枪械进行了创新的改良，完全颠覆以往枪械内部运行模式。

　　看着操作屏上的最新多角度草稿，荼蔺满意地笑了。
　　这是实验室里的荼蔺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
　　他笑着垂下眼睫，像联想到了什么一般，眼里竟极其罕见地带上了疑似柔情的东西。

　　见过机器人有人的情绪吗？
　　对，这个人格的这番反应就是堪比这样的异常。
　　不过，这样，倒与第一人格有了几分重合性了。

　　“这是改良过的7031。”
　　荼蔺把亲手改良过的枪递给她，还特地强调了一番，眼睛紧紧盯着她，像是在求夸奖一样...... ？

　　知杞有点怀疑自己的解读，但还是在他的疑似暗藏渴望的视线下面天花乱坠地夸了一通，一度夸到自己嘴角僵硬。

　　他一开始就看出了她的话只是流于表面，但还是感到了丝愉悦。

　　“据我所知，还有几天，你要去边境星球了。”
　　“对。”
　　“我可以在两天后将模拟对象建模为原怪人，你可以在我这提前试炼下。”

　　在她刚进来的时候，他是想一达到目的，就把她这个多余的人扔出去的，没想到现在却是想尽办法把她留在这了。

　　“由于先前的模拟对象已经被销毁了，这两天我陪你对战。”他顿了下，补了句：“不用对我手下留情。”

　　知杞表示他想多了，对战时候只有打不过的，还从来就没有手下留情过的。

　　在模拟室对战的时候，荼蔺的作战装扮与平日都不太一样。

　　他换上的是一身玄色长袍，肩处嵌着银色护甲，黑色腰带正前方的是荼氏银色徽章，腕间以银色护甲束腕。

　　与身上劲装相应的是难得的束起的马尾，锋利的下颌被暴露无遗，第一人格总似有若无残存的温和气息一下就被殆尽了。

　　知杞算是第一次知道了荼蔺的实力，依靠7031，竟才与他打了个平手。

　　贵族怪不得为贵族，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战毕，知杞闭了闭眼匀气，将武器收了回去。

　　他缓步走了过来，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停步后，将右手的3102粒子枪转到了左手，空出的右手无比精准地触及她的额边，将碎发拢了回去。

　　知杞眼睁睁见着他这亲密的举动，一时没反应过来。

　　中邪了吗这是？

　　好家伙，自从那天成功操纵7031后，这人就真的太明显不太正常了。

　　荼蔺蓦地贴近她，像是冰凌勾勒出的如凤眼睛直接对上了她浮现惊讶的眼睛，眼睫当着她面轻缓翩跹了下，是赤.裸的诱惑与暗示。

　　他的声音压低到像是耳语，说出的话有百转千回之意，“你要考虑我吗？”

　　知杞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你可以睡我，利用我，命令我。”
　　像是从唇缝里揉出的话，诉说着暧昧与色气，他仍然牢牢锁住她的眼睛，从喉部甚至带出了笑意。
　　他继续实事求是地推销自己：“我的脸，我的身材，我的能力，我的身份，在星际应该都可以拿得出手。”

　　见鬼了，知杞被震惊地倒退了几步。

　　她还真没把他这几天的异常往这方面靠过，陡然来这一下，差点以为又多了个人格。

　　对上他已经毫无掩饰的热灼灼眼神，知杞心里非常的复杂。
　　一边觉得突如其来的告白，给她整得稀里糊涂的，一边又觉得他挺有眼光的，能发现她的魅力。

　　但是，“不好意思，我没准备。”

　　听到这回答，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只声音略显低哑地开口：“没关系，你有时间准备，别让我等太久就行。”
　　形如实质的视线游走在她的脸上，他提醒道：“只不过，我不是很想之后收到你拒绝的回答。”

　　知杞没忍住，头铁反驳了他的话：“我的心喜欢谁 ，我并不能控制。”

　　幸亏这第一遭还算是容易地翻页过去了，但真的没想到，这荼蔺像是被点通了什么穴道一般，非得一直揪着她不放。

　　她对战原怪人，都能感觉强烈的视线胶在身上，与以前的仿佛被机器扫描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觉得自己现在是被馋着。

　　“考虑好了吗？”
　　他慢吞吞解开了脖颈下方的哑绿丝带，衬衫领口不受束缚展了开来，大半个锁骨暴露于空气中，白皙且分明。

　　手上做着故意引人误会的事就算了，如凤夺目的眼睛还紧紧盯着她不放。

　　知杞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是要上战场的人了，这时候讲这些是耽误你。”

　　这个理由并不能堵住他，“你现在的实力，再加上曼氏一队，对战原怪人，绰绰有余。”

　　知杞：我知道啊，这不是先随便找个了理由吗......

　　他右手扯下丝带，指尖随意勾着丝带就要朝她走过来。

　　“等等，你别过来！”

　　她算是怕了他了，这几天跟打了药一样，一近身逮着机会就勾她，直白得吓人。

　　再这样下去，她得半夜跑回中心研究院了，再待下去，非心力衰竭不可。

---

作者有话要说：　　荼蔺这第二人格出场最晚，搞得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