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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初遇契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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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夜晚,喧闹了一天的繁华都市开始了专属于它的夜间盛景。月光的清辉散落在街角的每一个角落,霓虹灯下、人行道旁随处可见匆匆赶路的人群,路中央的车辆犹如流水快速驶过,世间的一切都以它独特的脚步在快速行进着。
工藤新一低垂着头站在路灯所照耀不到的路边,昏黄的光线在他身后一米处孤单的照拂着空无一物的排水口,寂静的夜风拂过将他法式燕尾服的后衣片掀飞起来。
石砖堆砌而成的建筑墙壁上悬挂着一面镂空木质招牌,光线打在它左上角的铁制恶魔小型雕像上,光影将恶魔的影子拉得细长,然后在街对面的墙角处逐渐缩短汇成一点。
木质招牌是由几个英文单词组合而成的,正是寓意着采用蒸馏法的酒厂的英文名Distillery。
新一不禁用双手抱住自己,空气里弥漫着的混杂的香气令他的鼻子极度不适。他站在一间以“Speakeasy”为概念的酒吧门前,即是所谓的地下酒吧。
Speak Easy 在英文的意思是低声细语的意思,籍此来形容地下酒吧那种不可见光的氛围。地下酒吧的历史起源与美国近一个世纪前的禁酒令有关,在1920年代由于美国大规模禁酒,人们为了躲避查税或是躲避警察的耳目,便将非法售卖酒精的酒吧地点隐藏起来。因此Speakeasy也就成了地下酒吧的代名词,并且逐渐形成了一种充满神秘与魅力的酒吧文化。
如今的Speak Easy bar通常是指一些带有怀旧且神秘风格的酒吧,店老板会将门口隐藏起来,并且需要在门外解开密码方可进入,而大多数人只有通过酒徒朋友之间口耳相传才知道酒吧的地点以及进门密码。这种充满神秘感的饮酒文化,吸引人们走进城中暗街窄巷,在鲜为人知的私密天地品尝一杯人间美味。
新一往日里决计不会踏足这种气味混杂的地方,他的职业迫使他需要与气味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今天他在香水发布会上遇见的那个男人将自己带领到这块神秘的酒吧之地,令他直面诱惑与喧哗的男女狂欢。
无数男女结伴从新一的身边经过,随后消失在古典风格的书店内。
新一在酒吧外犹豫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追寻的纯粹只是一种香味,还是其他什么关于未来的期盼,或者两者皆有……
或许那股萦绕在新一脑子里的香味真的只是一种味道,而他将之形象化的形体是在繁华俗世里虚伪的影像,他一直伫立在自己的梦中等待着幻灭的那一天。
新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香水形象化后的影像会化作真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尘世里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与自己调制的香水的形象几乎完全匹配,他终究禁受不住这股致命的诱惑。
于是新一还是踏进了装饰古典的书店内,店员礼貌的向他鞠躬行礼,并且询问他需要什么服务。
新一将手搭在一本书的封面上,他盯着自己月牙白的指甲盖启唇低语道:“你好,我想去酒吧。”
“先生您好,进入Crow酒吧的唯一条件是请先生您说出这面书架上任何一本世界名著里的名言。”店员低眉顺眼的陈诉道,他原本还以为新一是来购买书籍的,却没想到这位面目清秀的少年居然是想进酒吧尝鲜。
店员在圈子里混迹了十几年,各型各色的顾客他都见识过,所以不需多言他就能看出少年是不常出入酒吧的乖巧孩子。
新一看向堆满书籍的古朴书架,他随意扫了一眼就回道:“我年纪还轻,阅历不深的时候,我父亲教导过我一句话,我至今还念念不忘。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店员倒是极少听顾客随口说出摘取自美国作家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创作的一部名为《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中篇小说里的句子,他愣神了两秒后按下手边的开关,书架向右侧挪移露出一条通向地下的通道。
其实进入酒吧的敲门砖只是一个酒吧与客人间的意趣活动而已,所以才会将问题设置的那么简单,若是设置得太复杂将客人拒之门外,酒吧还有何生意可言?
新一怀揣着不安的心情沿着灯火辉煌的走道进入酒吧,人们交谈的欢愉声与悦耳的背景音交织在一起流入人的耳中。
在酒吧的全景慢慢映入眼帘后,新一惊奇的发现这间酒吧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喧闹,即使每个卡座或吧台上都坐满了人,但顾客们的素质显然都很高,不会随意大声说话惊扰到别人。
酒吧的主题风格类似于美国那边的怀旧风,钨丝吊灯下方的灯罩外形是形形色色的各式酒瓶,吧台、桌椅、酒架等家具全部是木制的,深沉的颜色与昏黄的光线使得酒吧笼罩在朦胧的光彩内。
酒吧的中央构建了一个舞台,一支盛装打扮的乐队正在演奏着不知名的舒缓曲目,可能是因为乐队成员长相出众又技艺不凡,舞台周围站了一圈奇装异服的女孩子们,纷纷举着手里的相机拍照留念。
新一穿过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的人群,他想找一个僻静的卡座歇息,顺道观察周围以查探出那个男人的行踪。
然而新一兜转了一圈后发现卡座早已被宾客们占据,他在原地站立了片刻,等待吧台边的一名秃头男士离去后才在吧椅里坐下。
吧台背后的酒墙整整占据了一大片面积,十几米长的复古酒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酒水,新一对于酒液了解不是特别深入,只能大概辨认出威斯忌酒、红酒、葡萄酒、白酒等主要的酒类。
Bartender穿着统一制式的黑白相间制服,上身的衬衫衣领是一种附在衬衫上可往下翻的细窄衣领,简单、没有装饰的领子让他们显得干练而勤快;量体裁衣的黑色马甲则将他们的上身线条曲线展露出来,而Bartender在身材的挑选上似乎都遵循了宽肩窄腰的标准;他们穿着的裤子是与马甲同色的复古西装裤,搭配赤褐色的袜子与黑色的皮靴,显得每个人的腿皆又细又长。
新一觉得这间酒吧的Bartender穿的最具特色的就是他们围在腰上的围裙,长至小腿的半身黑色围裙并未将他们的身姿遮掩住,反而是将他们的腿型透过薄薄的一层布片展露出来,若隐若现的腿型比直接看见更加迷人。
Vermouth率先看见了坐在吧台边一脸无辜的小可爱,少年像是一只森林里的小白兔,迷迷茫茫的闯进人类的世界,川流不息的车辆与络绎不绝的人群让小白兔陷入了长久的迷茫之中。
“啊拉,我去招待那个Cool Guy,你们可不许和我抢。”Vermouth放下手里的鸡尾酒杯,她朝Bourbon等人睨了一眼,继而迈着妖娆的步子朝新一走去。
新一正踌躇着向四周张望,旋即一名装扮妩媚的女性Bartender走到他面前来,他愣愣的看着女人胸前隆起的部位,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涨红。
Vermouth凭借着傲人的身高从吧台内倾身向前倚靠着台面,她言笑晏晏的将双手交叠在一起,手肘搁在桌上,让自己颇为骄傲的部位更加靠近少年。
新一涨红着脸挪开目光,尴尬的咳嗽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Cool Guy,第一次来酒吧?”Vermouth询问道,作为一名合格的Bartender她几乎能记住所有自己服务过的顾客以及他们喜欢的酒类,而眼前这名容貌出众的少年身上弥散着一股清澈的气味,是极为让人难以忘记的。
在Vermouth靠近后,新一嗅闻到一股迪奥真我淡香水的味道,随着喷洒的时间此时这款香水已经来到中调大马士革玫瑰的气味,这款兼具个人魅力与高贵性感的淡香水不会过分浓重 ,但却将经典花香转变为了神秘诱人的气息。
熟悉的香水味抚平了新一内心的焦躁,他再次咳嗽两声回答道:“嗯……我想点一杯酒,有酒单吗?”
“真是有趣的孩子,我们家是没有酒单的哦。”Vermouth单手挑起新一的下颔,拇指勾起在那白皙的肌肤上撩拨来去。
新一向后缩回脑袋,他抗拒与不认识的女人接触,尤其是当这个女人显然来意不正的时候。他是听说过有一些酒吧是没有酒单的,因为大多数是酒吧的熟客或者经常混迹酒吧的人,对于自己喜欢的风味与酒类都有个人的喜好,而这一点就对酒吧新手极为不友好了。
“哦呀,我叫Vermouth,今天就由我给你推荐合适的酒水吧。”Vermouth眼色极佳的收回自己的手,她端直身子恢复Bartender的身份询问道,“Cool Guy,你喜欢哪款酒做基底?最常见的基底酒有Gin、Vodka、Tequila、Brandy、Whisky等。”
“……”新一听见这些烈性酒的名字就头疼,这些风味各异的酒水里也会散发出各种混合在一起的酒香味,这对于调香师的嗅觉来说有一定的影响,而他明天还要进行日常的调香工作,所以实在不想被这些酒水的香味扰乱了他的嗅觉。
于是新一斟酌了片刻,他淡定的回道:“我不能喝味道太浓的酒水,酒香或者水果香之类的气味最好没有……冰块也不需要,我不想得感冒。”
一旦感冒调香师的嗅觉就会受到影响,直至在感冒痊愈前都无法正常工作,所以新一提出了不要酒精味亦不要冰块的要求。
Vermouth还会以为少年会让她介绍经典调酒,却没想到少年提出了一个在她看来极度无语的要求……
一瞬间Vermouth的脑海里滑过很多鸡尾酒的名字与配方,然而却没有一款酒水能够满意少年的需求,但作为一名合格的Bartender她是不会让顾客空手而归的。
于是Vermouth为新一倒了一杯纯净水,将酒水结账单与杯子一起端放到新一的面前。
新一一直在酒吧内搜寻着符合他香水味形象的那个高大男人,所以在Vermouth将杯子递到他的手边时,他自然而然的就拿起杯子浅饮了一口。
无色无味且带着点轻微炸裂感的液体流进口腔内,新一云里雾里的将含在嘴里的液体咽下去,他突然有点好奇这位女性Bartender给他调制的是什么酒水了。
新一目光瞥向用夹板夹住的酒水结算单,一行字迹端正的日语整整齐齐的码在纸上——矿泉水,5300日元/杯。
“……”新一差点将嘴里还没完全咽下去的纯净水吐出来,虽然在一些高级酒店他也享用过差不多价钱的矿泉水,但在这家占地面积不大不小、装饰复古的酒吧里……他莫名觉得自己被坑了。
“啊拉,Cool Guy,这可是一杯完全符合你要求的酒水哦。”Vermouth分明没有进行调酒只是单纯的将矿泉水从瓶子里倒入水杯中,但她仍取过帕子擦拭自己的手,仿佛惧怕自己的手上沾染到其他酒液的味道以至于影响下一杯酒水的风味。
新一张嘴想要反驳,奈何他仔细的想了想,Vermouth给他奉上的矿泉水确实符合他的要求,他竟找不到理由去驳斥Vermouth。
澄澈透明的水液表面泛起阵阵涟漪,新一垂首透过玻璃杯看见自己纤细的五根手指,指腹的纹路甚至都能清晰可见。
新一暗道自己已经在酒吧里静坐了好一会儿,在顾客间也找寻了一圈还未找见那人,难道那人已经离开酒吧了?
在发布会上一晃而过的银发男人,莫不是自己再一次臆想出来的虚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