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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按律法处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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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是先太子的兄弟,顾景名义上的叔叔。
可惜他太过目中无人和狂妄自大,让顾景逃过一劫。
现在居然把这个人搬出来了,可见顾景也是生气了。
工部尚书立刻把脑袋贴在地上,生怕对方下一句话是拖下去凌迟。
但是不知道是这个该死的暴君心情好还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没有直接下令。
顾景微微勾起唇角。
他自己是挥霍无度,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别人不经过他的命令挥霍无度,特别是对方挥霍的还是他的钱。
这一笔账是顾景初登位的时候拨下去的,那时候他还没有站稳脚跟,拿稳属于自己的力量,自然需要韬光养晦,稳住朝臣。
他选择伪装成一个明君。
是明君吧……他想,毕竟他只是模仿了谢锦的做法。
“爱卿真是胆量不小,令朕十分意外。”
工部尚书只觉难逃一死:“陛下赎罪。”
“朕为何要恕罪?”顾景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惊讶:“按照本朝律例,爱卿来给朕介绍介绍,自己究竟犯了那些罪?”
“是官商勾结?”
“还是弄虚作假?”
“亦或者贪墨受贿?”
“朕读书不多,不太明白。”
顾景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用律法去处置人,只觉得十分新奇,他对着左相道:“不知左相大人有什么建议?”
火烧到头上,左相终于结束了闭目养神。
他没有去看工部尚书期待的眼神,只是对着顾景跪下道:“大历朝法度森严,绝不可肆意妄为,工部尚书违反本朝律例,自然可以按照律法处置。”
“那律法是如何写的呢?”
顾景道:“左相大人教教我。”
左相声音艰涩,他从未想过一直枉顾法律的暴君居然还有拿起法律做武器的一天,但是让他看着工部尚书死,他却做不到。
“按律法当斩立决,但尚书大人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朝堂上静的针落可闻。
“从轻发落?”顾景开始拿自己的食指敲打着龙椅,发出“咚咚咚”地声响。
“那就请左相大人跟朕好好叙述一下工部尚书大人的功劳吧。”
他眯起眼睛笑起来,还是一派天真散漫地样子,左相大人却心里一抖。
想起了老右相被对方叫人拖下去凌迟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表情。
皇帝生气了。
暴君要发怒了。
左相的汗水也落了下来,开始思考着破局之法。
顾景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了,他挥挥手招来候公公,对着他指着那一堆文书:“念。”
“把上面写着的东西统统念出来。”
候公公是顾景的心腹,他要做事,没人敢拦,就算是等着审判的工部尚书也不敢。
太监尖细的声音刻在众人的耳朵上。
“一年四月,新帝登基,划银七十万两着工部研究农利,水利。”
“五月新修水车两百架,一架五百两银,共十万两。”
“六月翻新水渠,五百道,二十两一道……”
“七月买农桑木两千,五百文一棵……”
顾景闭着眼睛,等候公公念完,才睁开眼睛问道:“诸位大人,可有听出什么问题?”
朝堂上还是世家子偏多,他们哪里懂什么水利,农利,各方的物价更是一无所知,工部这些账册在他们眼里几乎是极好的,条理清晰,记录全面,并未有什么疏漏。
只有少数几个身家不太好的寒门子弟或者是偏远的世家子弟,才听出了些许不对劲。
什么水车居然要特么五百两银子??
这是镀了金还是镀了银???
区区两百架就耗费十万两银子,怎么不去抢?
抢都没有这个来的快。
更别说二十两银子一条水渠,按照大历的人工费用来算,一条水渠顶破天雇十个人,一天完工一条,一个人一天的工钱开两百文都算是高的,这样二两银子一条渠沟已经是特别贵得了。
二十两,这是一下子翻了十倍……
此刻,认识工部尚书的,心里就一句话:他完了。
工部尚书本人,心里也就一句话:我特么死定了。
他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被拖了下去。
不过暴君也不知道是大发慈悲还是怎么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拉下去凌迟掉,肉片掉的满地都是,只是说给他送到天牢里去了。
又是一场压抑的早朝结束了。
顾景的所作所为和以往出现了很大的差距,不过百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放松。
对方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就是用类似的表象蒙骗众人,才拿到了现在的权势。
现在忽然表现出一副明事理的样子,是在钓谁呢?
……谢锦。
顾景的一切变化都是在谢大人进京之后发生的,毋庸置疑对方的目标多半就是这一位了。
左相摸了摸胡子,还是对着门房下令:“该道,去右相府。”
许文友接见的他:“对不住左相大人,我们家将军刚刚出门去了。”
你早不出门玩不出门,偏偏我要来了你走了。
左相心里mmp,但是表面上还是一派和煦。
“没关系,那本官就现在此地等候吧。”
他觉得谢锦多半是收到了报告,说出了今天上朝事,顾景出现了那些问题,然后故意选择避而不见。
于是便耐着性子和饥饿的肚子在右相府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
谢锦还真不是为了躲他,在他眼里,这群老臣也不过尔尔,在原著里也特地描写过这群人基本上就是一群酸儒,本事没有,天天只会跳的老高,你没毛病也给你搜出一堆毛病。
他接完旨后想起了自己画好的图纸,他别的本事没有,理工科学生绘画的本事还在。
就兴冲冲地拿起那一坨纸,直接驱马去了郊外。
没有从东门,西门,甚至是南门离开,而是选择了普通人生活的北门。
在这扇门的外面,总能够问出那些真正能够代表大历的普通百姓,如今最大的问题和需求是什么了。
此时真不愧是粮食即将成熟的季节,谢锦新换了一头普通的马匹,还是有些感慨名马和庸马的区别。
远远的,他看见了有一个老丈正在挖开沟渠,老人家弯腰驼背,头发花白,看上去动作颇为吃力。
谢锦眼睛一眯,就下马走上前去。
“老丈,可要帮忙?”
他从包裹里思前想后掏出一把洛阳铲,内心里觉得可能这个东西才是最适合挖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谢锦,洛阳铲,挖渠,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