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走错片场怎么办》睢七

4、断刃（已修）

　　最近的源家，气氛格外肃杀。

　　距离长子回京已经过去了九年——家主居然还没换人。

　　在去年，源义朝就任了高出家主许多的的官职，家主大怒，想要破坏他在东国的大本营，结果不但没什么效果，嫡子源赖贤还与亲近源义朝的足利义康发生了冲突，甚至直接导致了源家的内部分裂。
　　一派支持家主，一派支持长子义朝。

　　尚且丰厚的家底支撑着家主又苟了九年已然到达了极限，除非他还有什么底牌，要不然就目前源义朝的势力，家主很难翻盘。
　　尤其是近来大小冲突不断，很明显的能感受到源家的变化。
　　家主每天都没什么好脸色，动辄打骂下人，弄得府内人人自危。明明才是初冬，大家却盼望着今年的冬天快点过去。

　　我坐在落满薄雪的樱花树上，俯视整座源氏府邸。
　　算起来，我在这座宅邸中居然已经生活了十四年。
　　过于缓慢的生活节奏让我对时间流逝的感觉变得十分迟钝，时光在我身上留下的唯一痕迹大概就是这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了。
　　这对于前世只有不到一米六的我简直不要太爽。

　　今天满院子只有我一个刃，阿尼甲大早上就跟着家主出门了，而三日月一到冬天就窝在刀室不出来，他说他比较怕冷。
　　我只能自己在院子里瞎逛。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
　　隔得很远就听到了家主的怒吼，听这气急败坏的程度，大概是发生了挺严重的事情。

　　我跳下樱花树，飞快的跑去前院，就看见跪了一地的仆人和家主怒气冲冲的背影。

　　阿尼甲默默的站在院子中，我跑到他的身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家主被革职了。”
　　我沉默，这个结果真是一点都不令人意外。

　　长子回京的次年家主恢复了官职，那并不是什么大官，说白了就是类似护卫保镖一样的存在，而之后的几年里也从未升过职，甚至比不上长子的职位。
　　现在的再次革职，有要更换家主的预兆吗。

　　“家主为什么被革职啊？”我继续问。
　　“嗯……家主的第八子在西国犯了大错被鸟羽院抓住了把柄，家主因此被革职。并且……”
　　“什么？”
　　“并且院方逼迫家主退位，只是家主不肯。”

　　……果然。
　　家主就算不肯又如何，这个位子肯定是坐不住了。而下一任家主极有可能就是长子源义朝，无甚作为的嫡子在他面前毫无胜算。

　　我们站在院子中沉默着，彼此都很清楚将要发生的事。
　　我甚至有点小激动，这就是见证历史的时刻吗。

　　东门处一阵骚动，听声音像是源义朝回来了。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跟着阿尼甲去了主殿。
　　果然家主在里面发脾气，大肆打砸。
　　我看着名贵珍惜的物件在地上碎了一地，默默吐槽家主的败家。
　　源氏已经很穷了，真的不给后人留点东西吗，还是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小乌！”

　　阿尼甲突然喊出我的名字，语气是我从未见过的急迫。
　　我疑惑的看着他，而他则满脸惊慌的看着另外一处。

　　突然，窒息感淹没了我，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铁手死死掐住了脖颈。
　　我双手捂着脖子，感觉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我低下头，视野中是一片惊心动魄的红......我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血……原来我也是会流血的吗。
　　我脱力的倒下身。
　　恍惚中好像是阿尼甲抱住了我。

　　那是一种如同溺水一样的感觉，双耳和喉咙就像被灌满了液体。我尽力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感受着力气随着血液离开了身体，意识逐渐远去。
　　记忆的最后，我从阿尼甲的表情中真真切切的读到了名为悲伤的情绪。
　　——以及不远处刚刚完成保养却还没来得及放回刀鞘中的刀尖断裂的本体。

　　就这样结束了吗？

　　这是无妄之灾吗？

　　这样的结局……未免太过草率了......

　　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

　　主殿内，突然的静寂令人感到窒息。
　　负责给刀剑保养的仆人以头抢地，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绝望的未来。
　　家主看着断刃的小乌，以及压在小乌上的髭切和刀架，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髭切保持着拥抱小乌的姿势，看着小乌在自己的怀里消散。那些鲜红的血液同她一起消失在了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时源义朝踏门而入。
　　他扫了一眼屋中的情况，毫不客气的对家主说：“父亲年事已高，是时候去休息了。”

　　意外的，家主这次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去捡起了地上的髭切。
　　“狮子之子将比自己长的朋友斩断了，就此更名为友切。”
　　家主把刀放到了源义朝的手中。
　　“以后你就是河内源氏的家主。”
　　说罢就转身离开。

　　西门口，髭切看着负责处理掉小乌的仆人将怀中的刀剑递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人。
　　很巧，髭切记得那人是谁——在十四年前的夏天来到源氏，满脸骄傲的将刀剑呈给家主的人——锻造出小乌的刀匠。
　　那人将铜钱塞到仆人的手里，就抱着刀急匆匆的离开了。

　　髭切面无表情地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刀匠小心翼翼的抽出小乌，看着断掉的刀尖心疼极了。他用袖子擦了擦沾了灰尘的刀身，又极其小心的收回刀鞘，最后将小乌藏到怀里，匆匆的走了。
　　髭切看着刀匠离开的背影，在原地站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返回源氏府邸。

　　刚一进门，髭切就看到了三日月。
　　但此刻的髭切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跟他寒暄，一句话也没说得走了。

　　“我还是挺喜欢那孩子的。”
　　三日月望着天空中开始飘起的小雪，有些感叹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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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髭切是个双标boy
当小乌说髭切超级温柔，超级细致会照顾人，脾气超级好的时候，除了膝丸，其他刃都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膝丸：阿尼甲非常好！
小乌：没错！
髭切站在一旁微笑。
……
众刃：你们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