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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打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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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空间不小的地下室。
四周的石壁用规整的石块垒砌,壁上挂着几盏油灯,将室内照亮。
房间的一半边是锻刀炉和堆在一起的锻刀材料,另一半边只有一床一桌一椅。
此刻,我把还晕着的三个人捆起来扔在了床上,并且没收了他们的刀,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揉着腰。
掉下来那一下差点把我的老腰摔断。
幸好在掉进这个房间后灵力就恢复了,让我能够做一个缓冲,若不然床上的瘫痪小队就要再多我一个。
你问我太宰治去哪了?
呵。
鬼知道!
我摊在椅子上,开始复盘这个过于仓促的计划。
时间倒回到我跟太宰治对坐扯皮的时候。
那时我一边跟太宰周旋,一边暗地里用灵力探查整个房子,只是过程中好像触碰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甚至隐约听见了咯噔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谨慎的停下了所有动作,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之前离开的三个人就又出现在我的探查范围内,并且目标极其明确的向我们这个方向奔来。
我怀疑我破坏掉了一个能够遮掩气息的东西。
看着太宰治仍旧滔滔不绝的模样,似乎对这个变故毫不知情。
在不知那三人来意的情况下,我并未轻举妄动。
直到他们靠的很近了,才被我察觉到了一丝杀意。
看来是敌非友了。
我确定了那些人的立场,并且意识到这是个索求交易(威胁)的好机会。
如果太宰治不想被外面那些人抓走或杀掉的话,那么他现在只能跟我合作,如果他不肯合作,那么我不仅会袖手旁观,也可能会成为帮凶。
不过我相信是他不会拒绝合作的。
因为在跟他对话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现在并不想死。
另一方面,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他们一直追踪的都是我们两个人,这意味着他们也有可能是冲我来的。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试探了一下太宰治。
结果被我知道了两件事:一是他知道那几个人的存在,二是那几个人确实是来杀他的。
于是我们的合作就在心照不宣的情况下顺理成章的达成了。
那过程顺利得让人意外,甚至让我怀疑这是不是也在他的剧本之内。
不过我并不在意,只要我的目的达成就好,其他的与我无关。
在三人攻进来之前,我们商讨好了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首先以他为饵,吸引三人进屋。同时,我在一旁用灵力包裹住他,帮助他躲避攻击和隐藏身形——虽然他的异能力会抵消我的灵力,但只要持续性的加大输出,还是能够达到一种平衡。
最后就是我的出场,让那三人逐一失去战斗能力,交给藏在暗处的太宰治“捡尸”。
很简单的计划,前半段完成的很完美,只是后面......
太宰治给他们“捡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地面又为什么会突然裂开?
我直起身,审视着床上的三个人。
他们的样子有些狼狈,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但在我刻意的控制下都没有被伤及要害。尤其是髭切,除了当初那一刀,之后就没再受什么伤。
并且他们的伤口正在缓慢的恢复。
我凑近他们,仔细观察着。
跟一年前遇见的那几个通过时空转换器来到这里的刀剑相比,眼前的三位要强大太多,强大到我必须使用真正的本体刀才有可能打败他们的地步。
而且他们身上的灵力各不相同,难道是因为来自于不同的本丸吗?
我有些疑惑。
如果来自不同的本丸,那就说明他们各自拥有着不同的主人。刀剑听从主命行事,那这个太宰治到底是惹了多少仇人?
我咂嘴。
不愧是被日常暗杀的首领宰,排面!
突然,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它就在绿发男人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我眨眨眼,伸出了邪恶的双手,开始扒他的衣服。
“唔,你是想跟我玩游♂戏吗?”
?
我捧着突然变大的金色球,听到那个男人发出了哲学的声音。
“能够变大变小,还有着温暖的温度,很好玩吧~”
“......”
捧着金球的手,微微颤抖。
我低头看着手中跟鸵鸟蛋差不多大的金球,手掌能够感受到它的温度。
隐约看到球里有几个拿着盾牌的小人儿在蹦蹦跳跳。
我寻思就这跟水晶球似的东西也能内涵?就这破道也能开车?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老司机?
我撸起袖子,决定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秋名山车神。
“确实很有趣。”
我压低了声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着鬼切的高冷脸扯出了一个暧昧的笑,手臂一伸,给他来了个壁咚。
我看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将手中又变小了的金球凑到他的面前,抵着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在他耳边轻呵:“那么,把它放进一个更温暖的地方里,想必会更有趣吧~”
我将金球放在了他身上一个微妙的位置,然后用空出来的左手捏着他的下巴。
“期待吗?”
我用气音轻声说。
“期~待~~~”
???
怎么好像听到了某个狗男人的声音。
我侧过头,结果发现有四只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
一只不可置信,一双吃瓜看戏,一只跃跃欲试。
我回过头,看着此刻绿发男人衣衫不整面色微红的被我圈在怀里,发出着和谐的声音,非常配合我的表演。
我冷下脸,直起身,像个拔X无情的渣男一样,干净利落的抛弃了他。
然后转过身,看向太宰治。
那个狗男人冲着我挺胸撅屁股,双手捧脸,像一颗海草一样扭来扭去,一脸的“我可以”。
......
骚还是你骚,你不是只喜欢小姐姐吗,怎么还能对着张男人脸骚起来。
我准备上前跟他算算后账。
但还没等我迈开步,他先星星眼的向我奔来,结果一脚踩到地上的圆木,一个踉跄就冲了过来。
我连忙后退两步,还想再退时发现身后是墙壁,晃神间就被太宰治扑了个正着。
一瞬间身上的伪装尽数消失,等我想起补救已经来不及了,该看的人不该看的人都看见了。
......
“太——宰——治——”
我压抑着内心的洪荒之力,咬牙切齿的亲切呼唤他的名字。
他缓缓抬起埋在我腰间的头,可怜巴巴的眨着眼。
“乌...乌酱,听我解释,这只是个意外......”
“意外?”我杀气腾腾的看着他:“意外尼玛!”
我用膝盖顶起他的肚子,一脚把他踹到房间另一侧的材料堆里。
轰的一声后,他就被材料埋住了,不知死活。
此时,床上那三位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瞪向他们,笑容核善的问:“你们也想体验吗?”
三人拨浪鼓似的摇头。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在椅子上,慢慢平复情绪。
奇怪,太奇怪了。
自从到达这个空间以后,我的情绪就变得极易被挑动。
无论是心血来潮的公然开车,还是突然上头的狂躁愤怒,这都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我会做出的事情。
我甚至生出了对于自身失控的无力感。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我闭着眼,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回忆着近期发生的一切,探寻那些被忽略的重要细节。
“诶哆......是小鸟切吗?”
一片寂静中,髭切突然出声。
他身旁的两位同伴一愣,然后极其同步的往远离髭切的方向挪了挪,表情变得复杂。
“嗯?”被突然打断思绪令我有些不快,我压抑着情绪从沉思中睁开眼:“你说什么?”
“变了样子的小鸟切看起来比以前顺眼许多,但也无法改变你令人厌恶的本质。”
“......哈?”我一脸疑惑的看着髭切,甚至感觉是自己的幻听。“阿尼甲,你在说什么?”
我没听错吧,他在说我令人厌恶?
然后我就真切的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厌弃的表情。
“别叫我兄长,我只有一个弟弟呦。”
什么意思?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他是在否定我的存在吗?
此时有一股愤怒直冲颅顶。
我站起身,按着腰间剧烈震动的本体。
此刻的我就像一个不断胀大的气球,里面装满了愤怒,疑惑,伤心,以及绝望。
我极力克制着自己,驱使着自己要冷静思考,思考阿尼甲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但脑子里全是他脸上的厌恶与嫌弃。
髭切的同伴们看着我这幅好像随时会拔刀暴起的样子,又往边上挪了挪。
而髭切看着我,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轻蔑的笑。
那笑容像是一把刀,斩断了我维持着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气球破了。
我将刀尖抵在髭切的脖子上。
不对,这不对!
我竭尽全力控制着不让刀锋前进一毫。
就算是真的被阿尼甲厌恶,我也不会对他展露一丝杀意。
所以绝对,绝对不能伤害他!
此刻的我好像被掰成了两半,双方激烈争夺着身体的使用权。
我颤着手,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此刻,谁都能感受到从我的身体里迸发出的强烈杀意。
髭切睁大眼睛看着我,而他的同伴们开始挣扎起来,意图阻止我。
我要...控制不住了......
我将唇角咬出血,也没控制住刀尖将他的脖颈划伤。
怎么办......
我感觉到了绝望。
“STOP!”
太宰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
刀剑脱手,我筋疲力尽的瘫倒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真危险啊~”太宰治并没有松开手。“差一点我们就要被乌酱杀掉了。”
“什么?”
我现在甚至没有力气抬头看他。
“这里有不干净的坏东西一直在缠着乌酱。”他用着神神秘秘的语气说:“乌酱可不能被它控制住呀。”
“什么东西?”
“这个等会儿再说。”太宰治将我扶起来,让我跟髭切面对面坐着。“现在先把误会解开吧~”
......
现在的我完全冷静了下来,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我看着髭切问道:“小乌第一次见到膝丸是在哪里?”
他沉默的看了我一会儿,回答道:“时之政府。”
“呵。”我笑出声,并且笑得很开心。“不对!我第一次见到膝丸兄长,是在皇宫的花宴上,当时不止有我们,还有莺丸殿和行光。”
他惊讶的看着我,半晌才缓缓说:“原来是这样,抱歉。”
我微笑回应,也对他说了一句抱歉。
是我们认错了彼此。他把我当成了他认识的那个小乌,而我把他认成了我的阿尼甲。
真好啊。
我庆幸着,庆幸真相不是我所预想的那样,是因为我在未来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才会被阿尼甲嫌恶。
虽然从上次那几个刃口中得知我千年后很大可能不复存在的消息,但是我宁愿从世界上消失,也不想变成阿尼甲讨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