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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选择避孕 ...

  •   “官家,今日娘子病了,不宜见您。”妼晗挡在门前丝毫不畏惧赵祯的威慑。

      “让开!”赵祯语气中透着怒火,茂则怕妼晗冲撞了官家,上前将她拉开。

      “官家。”官家正欲推开门,未料清平先从里面拉开。
      她从那日茂则回去后,便一直恭候着。

      “娘子!”真是的,明明说了叫她别管,待在里面就好。

      “官家,可是有事找清平?”她明知故问道。

      赵祯瞪了一眼妼晗,拂袖入内。

      “你们都退下吧。”清平对着宫人们说。吵架被下人听见就不好了,想着清平仔细地将门掩上。

      “你病了?”他问道,语气却不似往常关切。

      “只是有两声咳嗽,怕过给官家,才没敢见您。”

      “不是特意拦着不愿见我?”若不是厌恶,为何要如此待我?

      “清平不敢。”说着她看似恭顺地跪下。

      “你不敢,你有何不敢,避孕药都敢喝了,还有什么是你云清平不敢做的?”在你眼里期盼着我们孩子的我是不是很愚蠢。

      “既然官家已经知道,清平也不必再隐瞒。我暂时还不想生育子嗣,请官家治罪。”她跪拜在地向官家请罪。

      “你……”官家想问清楚原因,但清平比他想象中更狠心,打断了他。

      “清平望有决定是否为官家诞育子嗣的自由。”这两日她一直在练习当官家质问时,该如何回答。

      “自由?难道是我强迫你了吗?”他以为他们有着同样的期盼。

      适才从茂则那里得知她服用避孕药,他再次体会到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感觉,比当初知道大娘娘隐瞒生母之事更让他悲痛气愤。

      原来他根本不了解她。

      “好……,云清平,我不勉强你。你既不愿……便不必了。”他忍住哽咽,转身离去。

      茂则见官家疾步出来,赶紧跟上。

      “官家。”

      “退下!”他愤怒地喊道。

      茂则又跟了两步。

      “不许跟来,这是皇命,违命者……滚开!”难道你也是因为皇命才待在我身边吗?那便都离开吧,你想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

      茂则停下脚步,任官家离去。

      “嘀……”下雨了,茂则看着自己被淋湿的衣袍。

      清平伸手接住窗外嘀嗒作响的雨滴。

      “妼晗,你说官家会去哪里呢?”是皇后那儿还是苗娘子那里?

      去哪都好,只要不是一个人。

      “娘子会难过吗?”妼晗问。

      清平自嘲地笑了。

      “这是我的选择,是我伤害了他。”世上本就没有好走的路,不过是一种取舍。

      “你不是说官家再来要将他赶走吗?现在他大概好一阵子不会过来了。”我也不用思考如何瞒他。

      “他爱吃鹿肉,我却觉得太膻,他喜欢饮酒我却一杯就倒,或许我和他本来就不适合,只是因为《清平乐》才把我们凑在一起吧。”

      她今年27岁,按年龄早该生儿育女了,但若是孩子可能早夭呢?若是官家注定没有子嗣呢?若是其他娘子所出皇子公主薨逝,她尚且能陪着他安慰他,但如果亲子没了,清平不知道自己是否承受得起。张妼晗连失三女的痛苦,她不敢想象也不愿让官家经历,所以才提前将妼晗留在身边。

      她不后悔避孕,她也设想过为官家诞育子嗣,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然而每每思及官家或会因为失去他们而痛苦自责,她便觉得哪怕一生未能有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遗憾的。

      然而她还有一种侥幸的想法,若是她能为官家诞育子嗣抚养成人呢?毕竟她是穿越者,或许能避开那些不幸的结局。

      她这样犹豫着,便想再等一等,等若是皇后有了孩子,若是各宫嫔妃能生出剧里原本没有的孩子,是不是就代表一切有回转的余地?到那时再考虑也不迟,却未曾想会被官家发现惹他难过。

      她唯独后悔这一点。

      “礼月,把伞拿来。”

      赵祯仿若感受不到雨滴打在自己身上,在细雨中漫步。待他不知不觉来到尚是太子时居住的东宫前已然全身湿透。

      他思考了一路,回忆他们之间的种种,他不信她不爱他。

      赵祯知道她性子活泼喜欢自由,但她不是会轻易被这四方城困住之人。

      “若是你不愿,为何不告诉我?”我从不甘心勉强你。

      他不解,就像往常那般她经常让人出乎意料,但他以为无妨,自己只要信任她就好了。

      官家就这样在空置的东宫内呆坐。

      他们两同龄,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十岁那年。他从未见过有人和树说话。

      她正对院子里快要枯死的树苗说:

      “你要乖乖的啊,我每日给你浇水,对你说好话,赞美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哦!”她记得有个日本科学家对水做过实验,认为水听的懂人话,说好话能使冰块结成美丽的结晶,那么植物是不是也能听懂我对它说的话呢?

      “我爱你、谢谢你、对不起,好啦魔法施完了!再见,明天再来看你哦!”

      那之后他便常常想起她,后来她被调来照顾他的起居,赵祯才知道她叫清平。

      那时起她便陪着他快乐伴着他悲伤,一句一笑都牵动着对方的心绪。

      如今那棵树苗已然长成大树。

      “官家在东宫。”

      等茂则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便见官家一人不知在梅树下站了多久。虽然他提前准备了干净的衣服,让官家更换,但官家还是着凉病了好几日。

      时间匆匆,就这样他们冷战了三个月,清平又过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只是这一次她比之前更安静,不再捣鼓那些新鲜玩意,每天读书、练字或和礼月学女红。

      她将之前的百家被拆了,重新缝了一遍,还在上面绣了徽柔的名字,虽然绣得歪歪谢谢的。

      “今天天气好,礼乐,你将我之前缝的百家被拿出来晒晒太阳,明日好送给徽柔。”

      徽柔未来的命运如何,官家是否偏爱她,并非自己能掌控,她送的只是自己对她的一份祝福。

      “是,娘子。”看来娘子是想通了,礼月想。虽然她一直不知道娘子在纠结什么。

      百日宴上,官家第一眼便望见了远处的清平。

      “官家。”清平随众人向官家见礼。

      “你看起来瘦了。”赵祯轻声道。

      “都坐吧!”官家和皇后一同入席,众人也随之落座。

      台上,几名孩童随着伴奏跳起了舞,中间领头的孩子造型较为特别,头戴褐红色有络腮胡的青面具。

      “中间的孩子代表二十八宿中的奎宿,因科举高第称魁首,音相同故此舞名为《跳魁星》,寓意吉祥祈求功名。”

      清平第一次观此舞不懂门道,妼晗便向她解释。

      “原来如此,你以前也跳过吗?”

      “遇见娘子时,我入宫不过半年,尚未有机会在宫宴中表演。”妼晗回答道。

      “你可会想念在舞团里的日子?”

      “妼晗只愿一直陪在娘子身边。”从那日娘子把我从梅园带回长春阁,妼晗就是娘子的人了。

      一整场宴席,官家都直盯着清平,连逗弄徽柔都显得心不在焉。

      她却连一眼都不敢望向他的方向,只是假装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表演,不时和其他内命妇嘘寒问暖。

      一不小心清平喝多了两杯酒,顿时觉得有些头晕不适。

      赵祯向镣子招招手,待后者靠近身来,赵祯吩咐道:
      “将云娘子送回长春阁。”
      “是,官家。”

      镣子来到清平身边,说明了来意。

      “官家让你送我回去?”清平似乎听不懂,微微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忽然轻笑了起来。

      “嘻嘻嘻。”弄得妼晗和镣子有些不知所措。

      “娘子。”清平有些东歪西倒地站起来,妼晗连忙扶住她。

      “不必劳烦镣子,有妼晗送我回去就好。”

      清平说完福身向官家皇后致意后,先行离去。

      待远离了人群,清平才向妼晗确认道:
      “所以他不生气我了?”

      “娘子,不是你在生官家的气吗?”所以官家才不敢来找你,向我们打听你的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