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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凡查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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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谢必安出手,英招便直接一个飞身从男子手中抢过散发着诡异绿光的玉石,那男子见玉石被抢也出手想要抢回来。
几招下来男子很快就被英招所擒,谢必安注意到男子坐着的棺材上有个大大的红色“囍”字。
丧事挂红灯笼,棺材贴囍字。
不正常!!!
谢必安在体内用了几分内力把棺材震开,“哐”的一声,棺材里面躺着一个面色发白的死人,看面目与这年轻男子竟有几分相像。
英招这时也看过来了,他一见棺材里的死者面色变了变,眉头深索,年轻疯子一下子冲脱了英招的桎梏向棺材飞奔而去。
“爹,爹!”
疯子抱着棺材就是一顿嚎哭,哭声又大又响。
英招招了招手示意谢必安走过来,谢必安一看骤然大惊,他看见了死者手上发着微微绿光,再走进一看,那赫然就是沧溟珠的碎片。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沧溟珠出世时碎了,碎片落于凡间,但是那日鬼界天降不死火,而后又下起了灭身雨,不死火用水浇不死,灭身雨一淋全身皮肤溃烂,那就说明现在沧溟珠应该是裂了,而凡间死者手上的和那块玉石应该都是沧溟珠裂后的碎片。
沧溟珠裂了可大可小,沧溟珠一毁,六界具毁,沧溟珠可以说是刘姐的支柱。
谢必安想起刚才英招看到死者神色一变颇有些疑惑于是问道:“死者你认识?”
“这个人是城北的玉石记事,平常会送一些玉石场犯人人员更替名单到我们司法门,听闻他老来得子却儿子在娶亲当夜就暴毙身亡,当日娶亲,当日发丧。”
英招一顿,又继续说道:“更匪夷所思的是新娘当夜失踪,至今是生是死下落不明。”
谢必安道:“这人儿子在哪年死去,采花贼又是什么时候活跃的”
英招一听谢必安这话当下就明白了,他抬眼望向谢必安沉声道:“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出现。”
“如果你猜的没错,那这死者的儿子就是采花贼,而死者又在儿子结婚当天替其掩饰,对外宣布死讯,那恐怕这新娘危多安少了。”
眼前的谜团越来越多,而这一切的真相都寄托在这个疯子身上,疯子就是解开眼前这个谜团的关键!
黑夜里灵堂的烛火随风明明灭灭,墙上是被拉长的影子,折射成扭曲的形状。红色烛火默默催泪,暗红色蜡迹留在桌上,被燃烧的,是挥发后不被找到的真相,而真相,是祭奠亡灵最好的贡品。
月色正浓,谢必安和英招两个人此刻正猫在房顶上,英招如墨般的发丝伴着微风时不时的吹过谢必安的脸庞,他此时只觉得有些痒意,想要戳下英招让他不要趴得离自己这般近,却看到这人已然睡着了,眼底下还有些发青的眼圈,昭示着这个人这些日子严重的睡眠不足。
凡人的身躯到底不比仙人,人吃五谷杂娘,吃喝拉撒睡一样都少不了,但凡有一样少了,身体都会发出警钟。英招已经和他监督了采花贼好几天了,他能靠着强大的神魂扛过睡眠的噬意,但是英招没有,他只是一个凡人之躯。
明明可以偷懒,却还是一边跟自己开玩笑,一边检查疯子。明明可以拒绝自己不请外援监察的请求,却还是默默地遵守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沧溟珠碎片的事情。
离他们那天见到采花贼和诡异棺材已经整整过去三天了。
谢必安在这三天发现了一个重大不符合常人的问题。
采花贼虽已魂魄不全,但是这三天里没见过他吃任何东西和喝水,每日就在这院子里边四处走动,嘴里是不是呢喃几句听不清的音符。
谢必安试着回忆采花贼口中的音符,心下骤然一惊,他没有惊动英招,迅速的一个飞身跳下了屋顶。
他去了一个房间,见到房间有笔墨,便把这些发音用音律写下来,每写一个音符他就感觉自己离真相更进一步。
写在纸上的音律慢慢的靠近烛火,宛如黑暗接近光明一般,一切的黑暗终将暴露出来。
英招在屋顶上醒来时发现谢必安不在身边,谢必安这人终日沉默却也是做事认真兢兢业业的,此刻不在,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穿过了院子,正在一间一间房找谢必安,不是大户人家的院子,屋子总共也就那几间,他很快就找到了谢必安。
英招走路脚步声并不重可以说是很轻,这跟他本身习武有关。就在这时他突然把谢必安眼睛蒙上,厉声说道:“眼睛离烛火那么近,是想要烧纸还是烧吓自己双眼啊!”
谢必安本来是想烧纸看看这音符能不能催出沧溟珠特有的哭声的,一个不留神太过专心便离烛火过近了些,没成想到英招这时进来了。他把英招的手拉开,另一只手伸向烛火,火光之下,纸张就像一个符咒般在这个屋子消散开来。
谢必安看着纸张消散没有任何沧溟珠的痕迹,但是这红蜡烛在燃烧时望着英招的眼睛说道:“看来我们得成个亲了。”
英招面对谢必安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语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这人平时玩闹惯了,便回道:“那是你嫁我娶还是我娶你嫁呀?”
这两个问题本质上都是在调戏谢必安。
谢必安也明白是自己让英招误会了,作为一个来人间找死的神明,要不是现在发现了沧溟珠的下落,谢必安早让自己死个十次八次的了。
但是英招不一样,他是一个凡人,陪着自己作为捕快尽忠职守的查案,不该招惹这些是非。
流言可畏,他已经经历过了。
谢必安把蜡烛的光吹灭,对着黑暗里边的英招说道:“自然是我娶,但是不会有人嫁,新婚当夜我会做个人偶代替那个新娘。”
“是因为那张纸?”
“不,是因为那个蜡烛!”
那个蜡烛在燃烧时谢必安隐约闻到一股香味,香味很淡但是却带有些迷惑人心的味道。
英招笑了笑,此刻虽没有烛火但是透过窗户的月光谢必安还是能看清楚英招脸上的揶揄,英招声音压低,沉沉道:“明明一起查案,做戏何不做全套?又不是那黄花大姑娘你还怕我新婚之夜非礼你不成。”
这话要是对这个姑娘说,再配上英招那穿啥都显得贵气的脸,那姑娘一定得晕过去。
但是谢必安不是个姑娘,他一下子就从英招这话找到了重点。
英招已经从他的言行举止猜到了他的计划。
要想打开谜团,那就去还原谜团的现场,把当事人拉进来,置身现场,哪怕是个疯子也会做出最真实、本能的反应。
但是尽管如此,谢必安还是不太想把英招牵扯进来,他是最终要在凡间身死的神明,英招确是要在凡间过一辈子的人。
纵使是个男人,要是拜堂成亲途中被相识之人看见,免不了被骂怪癖,断袖之类的话。
人们对于偏离大众的轨迹心里可以做到漠视,但是嘴巴和眼睛不行。
谢必安叹了一口气,看着英招就像一个老者看着年轻的人一般,总是少不了想要劝诫一般。
英招跟谢必安经过这三天的朝夕相处,多少也是了解谢必安性格的,他像是一个顽童害怕师长的唠叨一样,用手堵住了双耳说:“好了,辛苦了这么久,我也想尽快知道事情的真相!”
谢必安见英招已经这么说了便明白英招已经是下定决心了,但是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里,英招悄然红了耳朵。
由于赶着成亲,谢必安买的都是现成的婚服,英招作为一个假新娘自然是不能去店里面试穿是否合身,于是谢必安只能估摸着英招的身量买,但是英招毕竟作为一个男人身材自是比一般的女人高大的。
在从店家那里要了最大号的新娘婚服后,谢必安顺路去了布庄买了针线和布娘取经了怎么修改衣服,想着如果英招穿不下婚服,那他便替他修改一下。
那布娘也愣了,从没听说过哪个男人来学针线活替家里的小娘子修改衣服的,看那衣服尺寸,怕这位小娘子骨架还挺大的,于是便打趣道:“这位相公对家里小娘子真的是体贴入微,不过您这小娘子个子体积倒是挺大的,没想到小相公喜欢的倒是这种魁梧的女子。”
谢必安不比英招,要是英招来怕是能说得人家绣娘脸上的红霞飞上天边。但是谢必安硬是从绣娘的话里边粉了脸颊红了双耳。
那绣娘见谢必安那样,调小了几声后便认认真真的教了起来。
谢必安在法力与武力上是个绝对的天才,但是在针线上他和大部分刚学的人都一样,少不了被针扎。
眼看着夕阳快要落下,谢必安辞别了绣娘抱着新买的婚服就赶往城北。
等到城北那座诡异的院子时,英招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着他回来,他一进门,英招便迎了进来。
真的很像自己娶了个小媳妇一样,谢必安从小父亲就去世,一直都是现在的天帝也就是散间带着他,但是散间作为九重天之主平时哪有时间陪伴一个幼童呢?!
陪伴他的都是那个一身傲气的,被他嘲笑是一只骄傲的大公鸡的凤凰,毫无疑问的,谢必安是个很渴望家的人。
而这一刻,这种感觉他从一个相处了几天的凡人身上体会到了。
英招在接过谢必安手上的婚服时就注意到了,谢必安手上有大大小小被针扎过的痕迹,这些伤口仿佛是扎在他身上一般,当下英招就感觉自己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很难受
他看着谢必安身上的伤口就觉得心里很难受。
英招一边拉着谢必安的手一边从怀里掏出疗伤的药膏,做他们这一行的总是免不了磕了碰了,或者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
谢必安原本白皙且修长的双手此刻布满了几十个小小的伤口,英招抬起谢必安的手帮他涂上药膏。
要是平常英招早就问了,但是现在的英招好奇怪,虽然涂药的动作轻柔怕弄疼他,但是此刻沉默的英招让谢必安有些讶异。
“不问问我为什么手上有伤口吗?”谢必安问道。
过了小一会儿,等到英招把谢必安的伤口涂完后他才开口说:“以后不要受伤了!”
谢必安知道英招也是关心他,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把英招当成自己的朋友了,他看了看英招仍在不断为他涂揉药膏的手,柔身说:“还不是学会怎么给你改婚服。”
英招这时才注意到刚才谢必安递给他的婚服,他看了一眼就开口:“我比你高,这新娘服我断断是穿不上的,但是你可以。”
谢必安对谁穿新娘服其实无所谓,之前不让英招参与是希望他能够避免一些非议。
手上鲜红色的婚服被英招拿走,和英招用过饭后谢必安本来打算去修改一下衣服的腰身,只要能穿就行,至于穿起来是美是丑他一点都不在意。
谢必安找了一圈,最后在客厅见到英招手上拿着针线在修改衣服尺寸,英招的手很巧,针线之间灵活自如。
谢必安觉得今天教她针线的绣娘针线功夫都不及英招的千分之一,针线在英招手上宛如拥有了生命一般。
英招看见谢必安进来了微微一笑说:“刚巧我正改好,你拿去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