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不是全糖奶茶》不见得

2、第二章

　　“哇哈哈，哇哈哈，哇哈哈哈哈哈——”

　　李离生的起床铃声是一长串她的搞怪笑声，独特又吵闹。

　　仗着没人在侧，她怎么胡来都也都不丢脸。

　　这不，从被窝里悠悠长出只手臂一把按掉闹铃，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被窝，蜷成小团。

　　“哎哟，怎么开这么冷的温度。”

　　吴阿云刚推开门就被扑出来的冷气吓退几步，嘟囔几句，立即把温度调高，打开照明灯，催着离生早点起床。

　　“乖哦，快起床，天都亮了。”

　　天亮没亮，李离生不知道，但这灯光绝对是刺眼的折磨，机械地直起半边身体，对着门口发呆。

　　她的黑眼圈重得像眼睛被墨水框住，根本就没有什么精气神。

　　其实她也没有熬夜，只是！谁在晚上十二点睡觉再早上六点起床的时候不发疯？

　　但她不能。

　　高考在即，为了离开老刘头，她值得付出一切，拼一场！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猛地爆发出光亮，比激光扫射灯的亮度还强，立即从枕头底下掏出本百词斩就开始背起来，直到从门缝里面透进股勾动胃内馋虫的面条香。

　　这是李离生的梳洗信号。

　　她麻利地从床上翻滚下来，冲进卫生间把牙刷了，再用毛巾囫囵地把脸抹了一圈，稍微扒拉了一下她的及耳短发，就冲到桌前大快朵颐。

　　“能不能干净整洁一点，像个女孩子吗？”刘老头总爱不合时宜地攻击李离生，让她快乐的心情瞬间萎靡不振。

　　不过，有多年作战经验的李离生早已经学会闭嘴，绝不反驳，否则只会迎来更大一场暴风雨。

　　她连最后一口面都没嚼就拎着书包往外闯出去。

　　结果，刚站到电梯门口，她就发现顾姜也在等电梯，重点画在他身上并没有任何香水味。

　　其实，看在他长得帅气的份上，她也不算讨厌他。

　　她对顾姜展露出社牛的热情微笑，直接就是个招手打招呼：“顾姜同学，你也住在这里啊？”

　　矜贵如顾姜仅对她微微颔首示意。

　　那一刻，普通的校服套在他身上都仿佛是玉白对襟长衫，眉眼里是长安贵公子的英俊内敛。

　　他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走进去，让笑容还没有收住的她倍感尴尬，却也只能灰溜溜地走进电梯。

　　时间尚早，如今电梯里面只有两个人。

　　犹疑半刻后，李离生再度热情发问：“顾姜同学，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国内考试是什么情况，要不要我给你画个重点？”

　　“谢谢，我……”

　　李离生抬头，恰与顾姜四目相汇，心跳断了一拍。

　　“很需要。请你帮我。”

　　顾姜诚恳地表达自己希望李离生能够给自己这个外来学生一些帮助。为表达诚意，他甚至在不大的空间里对她鞠了一个标准的直角。

　　“行，包在我身上。”

　　李离生咧着嘴笑起来，默默收回视线，把身体摆正，心里不断尖叫。果然帅哥套校服都像在穿制服。

　　电梯顺着楼层走下，门渐渐打开，走进来的人把他们的距离慢慢挤近。

　　李离生知道顾姜的洁癖，始终小心翼翼地夹着双臂，尽量不与他有什么身体接触。

　　还好电梯总有到一楼的时候。

　　李离生走出电梯的那一刻瞬间重获新生，拍打着自己的双臂，蹦蹦跳跳地往前走，而他在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按照约定，李离生刚到座位，还没来得及拿出书来早读，就先抽出张白纸，端端正正地写着考试范围和重点，再转身双手捧给正在看书的顾姜。

　　“谢谢。”

　　分明顾姜只给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李离生就觉得眼睛都挪不开。

　　跟他对比，她的油头，暗黄的脸色都显得糟糕晦涩。

　　她首次遭受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难堪。

　　罢了，她早就知道她没有什么可能被人青睐。像顾姜这样闪闪发光的人才配得到别人的爱意吧，而不是自己这种扫把星。

　　早读铃声及时打断李离生的胡思乱想，把她心里的慌乱都统统赶出去，只能专注于眼前的道路。

　　只是还没读上几句“噫吁嚱”，她就觉得胳膊上长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显然，空调温度被人调得太低了。

　　她一扭头就瞧见空调显示屏上的“18”，立即气得七窍生烟，正欲离开座位去找后座几个男生争辩，就对上怼在玻璃上的大脸。

　　“哼——”

　　李离生轻轻用鼻音叹了声气，重新投入进读书声的汪洋里去。她的人生，只有离开刘大头才能真的从头开始。

　　站在窗外紧盯着教室里的大佛缓步走进教室，冷冷地扫过所有学生又转头出去。

　　随着早读的进行，教室里泛出早餐的香味和闲聊打闹的声音，但空调的温度依旧是18度，即使有不少人都开始尽力摩挲着自己的手臂维持温度。

　　早读一结束，李离生气势汹汹地走到坐在最后一排有着空调管理权的那群男生面前径直把温度调回“24”，可刚刚调好，站在讲台上的刘扬就又把温度调低。

　　“刘扬！调那么低，要冰冻哪个老妖怪？哈！”

　　李离生怒目而视，继续用手指按高温度。然而，刘扬直接回：“你调那么高，还不如去住火焰山。不对，你家就是火焰山吧？”

　　看着刘扬耀武扬威的表情，李离生真的很想反驳，却又有些无力，但是人可以怂，话不能丢，“我最后说一遍，温度绝对不准低于二十度！”

　　这时端着碗汤面进教室的班长李武在后头喊着让李离生让路，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后面陆续有男生端着炒粉回座位，李离生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移开放在空调上的手指，回到座位对着阿秋吐槽：“气死了，这群男的。那个班长也是根本不管事。”

　　阿秋指着后头的空调让她回头看。

　　不用想，温度又被调回了18度。

　　李离生真的很气闷，跟无赖讲不了道理，而她还不能去跟班主任讲这件事。谁让她的班主任是老刘头？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无力的事情？如果有个天外来者救救她就好了。

　　这个想法刚闪过她的脑海，阿秋就推着她的胳膊让她转头去看离开座位的顾姜。

　　李离生发现顾姜站到正在嗦粉的李武面前，不紧不慢地说出他的想法，“班长，我认为空调的使用涉及到班级所有人，最好还是统一管理。你觉得呢？”

　　李武坐着，需要微微仰头看着有一米八五的顾姜，从气势上就短了好几分。等站起来，他发现自己身高矮于顾姜，又坐回位置。

　　不过，男人主打嘴硬。

　　李武强装镇定，根本不看顾姜，冒出个阴阳怪气的冷哼声，“怎么统一管理？不过就是个空调，不要弄那么麻烦。”

　　顾姜单手压在桌子上，蹙眉冷视，不发一语而降温于冰天雪地。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寸步不让。周围人虽然想劝又想看热闹，也就是敷衍几句，说，“就是，干什么那么麻烦。”。

　　站在对角线观战的李离生也是围观者之一，但她注意的点是顾姜手掌悬空压在桌上，忍不住在心里笑他真是洁癖狂，但又有些莫名的骄傲。

　　李武还是先让步了，不过气得脸都憋红了，咬着重音，把顾姜推开，挽尊地推搡着周围人散开，说自己要去上厕所。

　　“行，要统一管理，那就麻烦顾姜同学管理一下。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追着李武笑他，“李哥，你别尿遁，快回来啊！”，逼得他只能真悻悻地溜进厕所。

　　如愿以偿的李离生则对着淡定踱步返回的顾姜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的钦佩。

　　而后，在上课铃声打响的前一刻，顾姜站到讲台上眼神冷峻地盯着角落里的男生们，郑重宣告空调温度不能低于22度，如有谁违反，那就直接去和班主任讲出理由。

　　他利落地回到座位，但后头的男生刚刚经此一遭也都不敢造次，默默低头撇嘴表示面上的不屑。

　　毕竟顾姜拥有天然的身高优势和生人勿进的气场，估计之后也不会有人敢轻易地招惹他。不过也没有必要刚来就跟班长结下梁子，不然日后人际关系还怎么混？

　　李离生发觉自己上生物课果不其然会走神，如今她已经联想到顾姜被那群男生孤立的模样了。

　　幸亏生物课老师才不关心学生们到底有没有在听课，继续念着试卷答案，自圆其说。

　　现在，李离生走神到顾姜是为了她才去出这口恶气。他应该是看她根本说不过刘扬这群混子，所以才去找班长要来了空调的管控权吧？是吧？是吧？

　　终于煎熬到下课，李离生瞬间转头问出了自己的心声，“顾姜，你为什么要帮我。”。

　　“投桃报李。”

　　顾姜没有抬头，继续在看书记知识点。

　　发现答案只有四个字之后，李离生点点头，收住内心的雀跃，转正身子，掏出桌里的资料开始奋笔疾书。

　　他只是感谢她帮助他划考试范围而已。

　　他们只是普通的前后桌同学。

　　等高考后，就会天各一方，四散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