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丁出川》浩然点苍

1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相互算计
　　沿长江回湾静水处而建的万县码头，作为川中第二个可直接通商的口岸，每日凌晨都会被纤夫的号子声和商贾的吆喝声而吵醒，从而开启她忙碌的一天。
　　而每日在码头上充当口岸边检任务的，是汤文尊手下的一个主力团，此时，团长王强正在口岸边新建的碉楼里悠闲的哼着小曲儿，喝着盖碗茶；而身后汗流浃背，仍满脸堆笑的副官正在用力地给团长摇着扇子。
　　碉楼下面，警卫连长张富贵正带着两个背枪的小兵，跟着待检商品的掌柜，准备对即将上船的商品进行检验。
　　当张富贵来到货物遮挡面时，商品老板急忙将两包烟和十来块大洋放进了他的兜里；老板笑着对张富贵说：老总，我这点货就不用查验了吧，你看，这天刚早上，就已经闷热的不行了，你还是带着兄弟们去好好的喝喝盖碗茶吧！
　　张富贵从兜里掏出老板给的烟，上下翻看着说：哟，不错嘛！三炮台！接着他将烟盒撕开，拿出两只分给身后的两个小兵，接着他也抽了一支出来，点着后斜叼着烟卷说道：检查还是要检查的，要不然上面不好过去的；张富贵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给货物老板示意让老板看看碉楼上面。
　　货物老板看了一眼碉楼，笑着说道：那就请老总手下留情，少检查几袋，你是知道的，要是每袋上面都戳上洞的话，我的货物运回去就不好交代了。。。。。
　　了解，了解！张富贵说完后，便在身后小兵的腰带上拔出了刺刀，反手便将刺刀，戳进了身旁堆码整齐的麻袋中。随着刺刀带出来的，除了部分茶叶渣外，刺刀尖上还沾着少许纯黑如膏状的东西。
　　张富贵将刺刀尖上的东西拿到鼻子附近闻了一下，笑笑说：老板，你这些茶叶里藏了不少的好宝贝呀！。。。。
　　掌柜的见状，急忙将张富贵拉到货物堆的阴影里，尴尬地笑着说：老总，这年头，不搞点这种东西，我们就没有办法活了，你多宽容宽容。。。。说完，老板又将几个大洋放到了张富贵的手里。
　　张富贵颠了颠手里的大洋，笑着说：就这点东西，怕我对上面不好交代吧。。。。。
　　老总，这些是专门给你和兄弟们喝茶用的，上面的我已经准备好了的，说完，便将用红纸包成圆柱状的大洋条给拿了一条出来，塞给了张富贵。
　　张富贵看了一眼老板，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懂事！说完，便将散碎大洋装进了自己的兜里，而后又将整条大洋塞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收拾好自己后，张富贵对老板笑着说：要是我没有发现里面的宝贝，你要省下不少啊！。。。。哈哈，算了，走吧，跟我去填单出关。。。。。。
　　报告张连长，新补充来的兵员船到了，他们在船上等着我们给他们办移交。一个小兵气喘嘘嘘的跑过来说道。
　　哦，这次他们来的挺快嘛！走，我们去看看！。。。张富贵看着气喘嘘嘘的小兵说道！他刚想转身去船上办交接，突然间看见货物老板还跟在身后，便对着身后跟着的小兵耳语道：小李子，你带老板去填单出关，让他尽快把货物给运走。。。。懂了嘛？
　　小兵点了点头说道：是！然后他看了看老板，说道：你跟我来吧。。。。说完，小兵便带着老板离开了。
　　你。。。。来。。。你。。。还有你。。。都过来。。。张富贵一边招呼站岗的小兵，一边往河边走。。。。待张富贵上船时，身后已经跟了十几个士兵了。
　　船上，蒋志明等5人按前后顺序，被一根绳子分前后地给捆在了一起，而押解他们的军人早已经在船头列队等着张富贵上船办理交接手续了。
　　军头见上船办交接的是个上尉，便急忙对下属喊道：整理着装！。。。。立正！。。。。敬礼！报告长官，鄙人叙州征兵处第一小组长赖二毛，奉本县清乡司令柳文才军命，现向贵部移交壮丁5人，请长官接收。。。。。
　　烟鬼被绑在蒋志明的前面，听完军头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不禁小声的笑了起来，笑完后，他扭过头来对蒋志明说道：难怪一路上都没有听说过他叫什么名字，原来他的名字这么搞笑哈。。。。。。还二毛呢？。。。。该叫三毛才对。。。。。
　　蒋志明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烟鬼的脚后跟，小声的说道：闭嘴，想死呀你！你没看见有这么多枪吗。。。。。
　　张富贵简单的给赖二毛回礼后，问道：你们县怎么就这几个人？人家其他县都是十人以上的。。。。。。
　　报告长官，我们县壮丁较少，尤其这年头，壮丁特不好抓呀！赖二毛急忙紧张地解释道。。。。。
　　是不好抓呢，还是你们柳师长给我们打埋伏呀？别忘了，你们师长有今天的成就，那可是全靠我们的支持！张富贵一边说，一边围着五个壮丁打转。
　　我们岂敢呀！再说了，我们师长不还是你们军座的幺爸嘛，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赖二毛急忙解释道。
　　在张富贵转到赖二毛面前时，张富贵对着赖二毛笑了笑，说道：既然都说是一家人，那行吧，五个就五个吧，把他们的名册给我吧！
　　行！赖二毛一边赔笑，一边将名册交给了张富贵。
　　咦？。。。。这名册上不是该有8个人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5个人了？你们是怎么搞得？张富贵一脸疑惑地一边翻着名册，一边看着赖二毛的眼睛。
　　。。。。报告。。。报告长官，本来是有8个人的，但是有一个在上船前被发现了有残疾，所以就给放回去了；另外两个。。。两个，在来的船上跳江逃走了。。。。。赖二毛低着头，声音很低的解释着。
　　什么？。。。。跳江逃跑了？你们这几个人是干什么吃的？你们肩上背的是烧火棍吗？张富贵被气得一把薅下帽子，皱着眉头，来回打转；他满是褶皱的脸，看起来越发有些恐怖了。
　　长官。。。。。长官。。。。可否借一步说话，看见张富贵生气了，赖二毛急忙赔笑，想让他进船舱说话。。。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习惯了暗箱操作的张富贵，知道这个赖二毛肯定会给自己一些好处，好让自己高抬贵手，所以，他还是跟着赖二毛的后脚，进了船舱。
　　在客船舱里，赖二毛在他随行的箱子里翻了半天后，悄悄的来到了张富贵的身边，然后将一块用油纸包裹的砖块状的东西，递给了张富贵。
　　赖二毛小声的说道：长官，这块可是从云南边境原装下来的好东西，连包装都没有换过的。。。。。
　　张富贵把东西拿到鼻子边闻了闻，说道：确实是好东西！没想到你们那边还能搞到这么顶级的。。。。。；说完，张富贵小眼睛一转，接着说道：但是。。。。。。你这就一块，你们少的可是三个人。。。。。。
　　长官，你行行好，我就这一块了，就这块，我都是藏了很久了的，我自己都舍不得抽的。。。。。。赖二毛一边说，一边急忙跑过去，将自己的箱子给倒了一个底朝天。
　　张富贵看了看赖二毛地上的衣服，说道：我没有说你还有，我说的意思是，你就一块，可你少的是三个人。。。。我这上下也不好打点呀！张富贵故作为难的看了看手中只有一块的□□，又看了看赖二毛。。。。。
　　那长官说怎么办？要不下次我们多给你抓两个，把这次少的给补上？赖二毛此时的脑袋正在飞快的打转，因为他急需一条能脱身的办法。
　　下次？下次你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张富贵一边盘算着，一边否定赖二毛的建议。
　　额！我看这样办。。。。。。张富贵正在琢磨怎么算计赖二毛时，突然看见了正在船上站着的，跟随赖二毛而来的士兵。张富贵接着说：这样吧，你少了三个人，现在你只需要给我补充两个人就可以了。。。。。
　　长官，你看，你这不是说笑吗？我现在在你的地盘上，我在哪里再给你抓两个人来补上嘛？赖二毛带着哭腔哀求道。
　　呢！张富贵指着船头站着的两个士兵，说道：就他们两人，你給我留下，其他的问题，我就不再追究了。说完，张富贵便将□□藏进衣服里，大步的跨出了船舱。
　　这。。。。。这。。。。。这可使不得。。。。。长官。。。。长官。。。。赖二毛结结巴巴地还想说点什么，但张富贵已经快步跨出了船舱。
　　来呀！把他们两个的枪给下了，然后和壮丁捆一块，带走！张富贵来到船头，看了看站在排头的两个士兵后，对着手下就下达了命令。
　　随赖二毛而来的士兵还在一脸茫然的情况下时，张富贵的士兵便围了上来，瞬间，十几只枪口便对准了赖二毛和他的手下，赖二毛和手下根本来不及反抗，便被抢了武器，自己的两个兵，还被张富贵的人给绑了起来。
　　赖二毛瞬间便瘫坐在了甲板上，他一边哭，一边求饶：长官，不能这样做呀！你这样做，我回去没办法交代呀！我求你了长官，我们下次在多给你抓两个，哦不，多抓十个来补上，还不行吗？你就放我们回去吧。
　　被捆起来的两个士兵也在不停地哀求，说道：长官，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呀！你不要抓我们呀！我们下次多给你抓点壮丁来补上行吧。。。。。长官，你就放我两回去吧。。。。
　　我没有说不放你们回去呀！你们名单上是八个人，啊！一个残疾了，我们没话说；但是因你们看管不利，跑了两人，那就该你们给我们补上，这是道理！。。。。张富贵接着说道。
　　我们是一家人呀！。。。长官，你这样做不妥吧。。。我们可是。。。。为你们服务的。。。。。赖二毛和两个士兵还想说点什么时，被张富贵给打断了，张富贵接着说道：都给我闭嘴，否则统统拉出去毙了；。。。。还有！正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你们在哪里当兵都是一样的，是吧？
　　张富贵看了看瘫坐在甲板上的赖二毛后，对手下说道：去看看现在有没有去云南、乐山的商船，我们要保证我们兄弟部队的人，能顺利回家。
　　是！一个小兵笑嘻嘻的收枪，然后快步跑下船去。。。。
　　来，兄弟们分成两队，一队将新丁带回营地，一队留守船上陪着我们的兄弟部队，顺便叫伙房做点好吃的送船上来，要照顾好我们的兄弟部队，直到把他们送走为止。。。。张富贵一边笑着吩咐手下，一边大步下船向岸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