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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公主 ...

  •   年后,永嘉帝迁居清晏殿。
      二月初一,禅位大典过后,新帝登基,年号隆熙,尊永嘉帝为太上皇帝,生母梅妃为太后。
      之后二月初八封后大典,原靖王妃林氏入主凤阳宫。
      隆熙帝后宫人并不多,册封也是简单。除林皇后外,原吴谢二侧妃,俱都封妃,余下育有子嗣的庶妃则为嫔,再有寥寥两三个侍妾封为了贵人。从贵人到妃,俱无封号,只以姓称之。
      其实以本朝后宫的规制,皇后之下,尚可有皇贵妃一人,再往下则是德贵贤淑四妃。皇贵妃只在泰祖皇帝时出过一位,那还是在泰祖元后早早过世后才获封的。至于四妃,倒是一直都有,如永嘉帝时候,四妃之位便是满的,其中尤以出身金陵的珍贵妃最为得宠,纵横后宫多年,冠绝后宫。
      吴妃膝下二位皇子一位皇女,本也存了几分的期许。她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德贤淑,不敢想,总觉得贵妃还是可以当当的。却不料想,到了最后四妃位子空置。
      吴妃这心里委屈得油煎似的,忍不住便与二姑娘,如今该叫做二公主抱怨:“我也知道,我这性子直,也做不来那些个装模作样。什么德啊贤啊淑啊的,我也不敢想。可我这生了你们兄妹三个,如今连个封号都没得着,满宫里头,谁不看我笑话?”
      说着,就红了眼圈。低头拭去眼角泪花儿,“不说我,就是你们兄妹,又有什么脸面呢?”
      她,她可是皇长子的生母哪。
      提起了这个,二公主心中也满不是滋味的。原本以为随着父王变成了父皇,无论如何母亲身份也会水涨船高,没料想是这么个结果。只是再不甘又能如何呢?
      二公主这个时候稳重了些,还劝吴妃,“母亲不要太难过,等大哥三哥办了几件漂亮的差事,还怕母亲没有更进一步的时候?再说,谢妃娘娘不也是一样?”
      都是王府的侧妃,谢妃比吴妃还要年轻许多呢,也没见她更多的圣宠。
      吴妃撇了撇嘴,“她?她如何能跟我比?”
      资历就不说了,哪怕同为侧妃,单论从前在王府中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
      “我可是生了你们兄妹三个的!”仅凭这一点,谢妃就没法跟自己个儿比!吴妃略带着些自豪地挺了挺胸。片刻后,情绪忽又低沉了起来,“我也是的,可拿着这个比什么呢。横竖,都不是你父皇放在心上的人。我也算看出来了,你父皇这心哪,都偏到了咯吱窝里。除了皇后娘娘外,旁人也到不了他心上呢。”
      “母亲快别这么说了!”二公主忙捂住了吴妃的嘴,压低声音,“叫父皇知道了,怕是会恼了母亲。”
      吴妃叹了口气,幽幽道,“傻丫头。”
      为何是她能从皇后那里分些宠爱出来,而谢妃年轻貌美,却不得皇帝的心?还不是因谢妃满身心眼子,看着温婉大方,其实说出来的话,哪个字不是透出些算计来呢?
      男人大多不喜欢身边跟着这么个女人的。
      说到底,反倒是自己这直来直去彪呼呼的性子更占些便宜了。
      占了便宜的吴妃在抱怨什么,林皇后便是没有听见,也能猜得到。对此,她倒是并没有什么。吴妃的性子,林皇后再清楚不过了。这么多年,有些小心思,无伤大雅。
      封后大典之后,便是黛玉的生日。这一年黛玉满七岁了,又是在宫里,林皇后自是不会疏忽——总说贾家人跟红顶白一颗富贵心,到了宫里,只会加个“更”字。
      因此上,哪怕再忙,林皇后依旧没有忘记黛玉的生日。
      除此之外,便是华泰郡主了。她是皇帝头一个女儿,又是林皇后一手养大的,身份自然尊贵,如今已经改封公主,封号依旧是华泰。而原本是郡主仪宾的寿宁侯府二公子,也夫凭妻贵,升格儿成了田驸马。
      本朝公主位比亲王。既封公主,自然就要开府。隆熙帝不舍得委屈了女儿,原本欲命工部重新选址新建公主府,被华泰公主笑辞了。
      华泰公主只道:“父皇如今日理万机,便是朝廷六部,也都忙得不可开交。何必在这些小处再分心?就是京城里,原先长公主大长公主过世后留下的府邸,收回的就有好几座,每年养护得细致,比起簇新建成的还有人气儿呢。父皇从中择一座给我,修缮一下便可。”
      隆熙帝疼爱华泰公主也的确不仅因为她是长女。登基之后,他才知道,如今国库内库都虚成了什么样子。建个公主府不值什么,可这眼目前,还有几个成年的皇子哪,出宫分府,大婚成家,再加上已经过了及笄之年的二公主,哪里不要银子呦!
      隆熙帝是万万没想到哇,从王爷升级后,他这日子反而要捉襟见肘起来。哪怕以他帝王之尊,竟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儿女都是债的感慨来。
      有华泰公主之例,底下几个小的,倒也好办了。
      新王府新公主府是甭想了,如华泰公主说的,横竖有朝廷里收回的长公主府大长公主府就好几座,四个闺女,一人一座都有了。至于儿子们,不是也有泰祖皇帝时候敕造,后因主人犯了事罚没的府邸么,修一修,新的一样,省时省力还省心。
      这果然哪,还是闺女贴心。
      大为感动之下,隆熙帝挑出原嘉仪大长公主的府邸赐给了华泰公主,又命工部用心修缮,再又有丰厚赏赐给闺女。
      如此一来,朝中宫中,都看到了华泰公主在帝王眼中的地位。
      “只是有些个委屈你了。”林皇后叹道。
      华泰公主笑道,“这话是这么说的呢?”
      如从前一般将头靠在林皇后肩膀上,华泰公主轻声道,“新建公主府容易,可也起码得个一年半载才能盖好了。再加上修缮漆画的,没两年都住不进去。母亲,我实在是懒得再看那一家子的嘴脸。”
      她并不喜欢自己的驸马,平庸,但胜在听话。叫华泰公主膈应的,是寿宁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寿宁侯夫人懦弱,耳根子又软,被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了。至于寿宁侯世子夫人,蠢而不自知。
      华泰公主眉间闪过冷色,“虽她们不敢对我不敬,我却厌恶她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看着她如今贵为公主了,又看她大婚后至今都无身孕,竟想撺掇着她的驸马过继大房的儿子?
      这天下的好儿,莫非就合该被她们都占了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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