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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番外三(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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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酲这边眼睁睁看着刈星辰跟着齐叔叔走了,依依不舍地望着刈星辰的背影。
他预感不太好,毕竟刚刚齐叔叔都批评他“一派胡言狗屁不通”了,看来是不喜欢他,也不认同他的说法。
他担心刈星辰挨骂甚至挨打,想着不管是狂风还是暴雨他都要和刈星辰一起,可这边秀侠阿姨叫住了他,让他帮忙一起洗碗。
这边也不能拒绝,还要在秀侠阿姨面前挣印象分。
这印象分挣得极其艰难——在深圳的时候,首先本来做饭就少,没什么洗碗的机会;其次就算做饭吧,刈星辰也没让他洗过碗。
岂止不让洗碗,帮忙洗个菜刈星辰都怕他手冷,非叮嘱要用温水……
这会儿没有刈星辰,也没有洗碗机,只有冷冰冰的放了巨多洗洁剂的洗碗水。可不能娇气,不然让秀侠阿姨看扁了。
洗完一家子的碗,俞酲走出厨房时眼神往书房的方向飘了一下,几乎立马就被刈秀侠叫住了:“俞酲,来我房间一下。”
“哦好,来了。”俞酲马上答应下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非得煞有介事地去房间里,但第一时间答应总没错,哪怕房间里是刀山火海也得去。
这是俞酲第一次进秀侠阿姨他们夫妻俩的房间,或者再严谨点,这是他第一次进别人夫妻的卧室——他和刈星辰的房间不算,他们都不是常规的男女夫妻。
这种感觉很奇异,根据他常常看电影的经验,夫妻的房间总是温馨舒适:温度适宜,气味暖融,床又大又软,几岁大的孩子会突然间闯进来,哭着说一个人害怕,要挨着爸爸妈妈一起睡……
这个房间就是“家庭”这个词在俞酲心里的具象化,从前只能想象,现在他真切看到了,鼻子便猛地发酸。
但还是控制住了,俞酲吸了吸鼻子,站在房间门口礼貌地轻声喊:“秀侠阿姨。”
“来来,进来,把门带上。”刈秀侠已经洗过澡换上了睡衣,正盘着腿坐在床边,两只手背互相搓着,像是在抹护手霜。
俞酲直愣愣走过去,杵在床边不知道该站该坐,毕竟人家夫妻俩的卧室不是客厅,没有地方给他坐去。
“坐呀!”刈秀侠说,下巴朝着床脚努了努。
于是俞酲扭扭捏捏坐下,屁股就挨到一点边边,然后认真看着刈秀侠抹护手霜,闻到了一股暖香。
“来,”刈秀侠用脚把东西搡到了俞酲身边:“手膜,你也抹上。瞅瞅你这细皮嫩肉,家里可没有清洁手套啊,再洗几次碗,手洗糙了。”
“好,”俞酲嘴里答应着好,其实不敢动,像极了小时候去别人家吃席,主人都说了“尽管吃别客气”,他还是不敢动筷子,非得等主人家夹在他碗里。
“啧,”刈秀侠咂咂嘴,自己用手指挖了两指宽,也不经俞酲同意,抓起俞酲的双手就往上抹。
“再戴上这个手套。”刈秀侠提示。
俞酲任凭刈秀侠“宰割”,然后学着刈秀侠的样子戴上手套,也不知道是手套捂的还是手膜太滋润,俞酲觉得手心发热,像是出汗了。
“戴十五分钟。”刈秀侠友情提醒。
“嗯。”俞酲点点头笑了下,咂摸出了点“幸福”的味道。
刈秀侠举起自己的手端详着,一时半会儿也没说话,俞酲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眼睛也不敢到处看,然而还是不小心瞥到了床头放着一个公仔,眼熟至极。
去年国庆和刈星辰回东北,刈星辰在一个河边公园里套圈套中的,当时刈星辰百发百中,套中了好几个,最后千挑万选留下这一个送给了他。
他想珍藏来着,但是第二天徐荆回的电话来得及,因为徐荆回爷爷的事要马上去香港,一着急就忘了把公仔带走。
这次回来发现公仔不见了,他心里失落,但考虑到秀侠阿姨对自己还不是完全认可,不想显得自己多事,所以一直没问。
俞酲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公仔居然还在,居然没有被秀侠阿姨看做是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扔掉。
难过的是……这是刈星辰送给自己的公仔啊,可又不敢让秀侠阿姨完璧归赵。
俞酲不妨头,盯着公仔看久了点,被刈秀侠发现了,问:“眼熟?”
俞酲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又急忙摇头。
刈秀侠笑了,倾身过去抓起公仔放在了俞酲身边:“还你。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刈星辰从来不买这些东西,你的?”
俞酲点了点头,低头摸了摸公仔。
“去年那会儿我收拾房间,想扔来着,丑不拉几的,想了想可能是你落下的,就没扔,一直留着呢,但这次你回来,嘶,”刈秀侠装作沉思模样:“你也没找我要啊,忘了?”
怎么可能忘?只是因为是刈星辰送我的,我不好意思找您要。
俞酲心虚地和刈秀侠对视了一眼,不敢说实话。
见俞酲不吱声,刈秀侠没工夫和他打哑谜,直接问:“刈星辰送你的?”
俞酲震惊地抬起头,纸包不住火,于是点点头,肯定地嗯了一声。
“他送你的就他送你的,你大大方方承认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嗯,我知道了。”俞酲乖巧地答应,反正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得秀侠阿姨欢心,不管什么都得答应下来。
可神情骗不了人,俞酲的脸上明明写着“小心翼翼”四个大字。
刈秀侠看出来俞酲说话和动作里的小心,叹了口气,解释说:“你们回来第一天刈星辰就和我说了,说你是个女孩儿,在家里有时候穿穿裙子。
“他说,他得和我说一声,说请我知悉,让我不要一惊一乍的,免得你在家不自在。”
刈秀侠说着说着咬牙切齿起来:“这混蛋小子,就顾着你自在不自在,没顾他老娘我自在不自在?真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刈秀侠恶狠狠说了一通,全然没发现旁边俞酲已经瞠目结舌——他认为能出柜、能得到刈星辰父母的接受和承认就已经难如登天了,没想到刈星辰还把这事儿和秀侠阿姨说了。
“秀侠阿姨我……”俞酲还想挣扎着解释一下,比如说“我不会穿得不男不女的”“我知道自己是个男人”“我不是人妖”……
但刈秀侠摇摇头,突然拉起了俞酲的手,温柔地说:“你不用解释,这事儿吧,说实话我接受起来有些困难,所以这些天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冷落你了,你别难过啊。”
俞酲的眼圈儿瞬间红了,摇摇头忍着泪水说:“没有,没有难过。”
原来秀侠阿姨并不是对他态度大转变,只是在慢慢接受他“内心是个女人”的这个事实。
而且秀侠阿姨还怕他难过,还特地和他解释。
刈秀侠笑着问:“没有难过?”
那你好像也不是很在意我这个当妈的嘛。
俞酲点点头又摇摇头,十分慌乱:“有一点难过。”
刈秀侠哈哈哈笑起来:“你既然把自己当女人,那我们就一样了,何况我们还是同乡,你干脆就把我当娘家人了。”
俞酲抬头,还没有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眼睛红着。
“娘家人的定义呢,不一定是要有血缘关系,而是能不能做你的靠山,以后刈星辰要是惹你生气、欺负你,对不起你,都可以告诉我,不用有顾忌。
“刈星辰是我儿子,母子连心,我对他狠心不到哪里去,但我还是要做你的娘家人,就凭你义无反顾跟着我他、回东北这小地方来遭受流言蜚语的这份勇气,我都得给你撑腰。”
“秀侠阿姨,我没有这个意思……”两行泪珠毫无预兆滚落下去,落在塑料手套上,连续的滴答两声。
俞酲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哭了出来,主要是秀侠阿姨的这话太掏心窝了:她没有否定她对亲生儿子的偏爱,但依然承诺会给他撑腰。
还有,还肯定了他对刈星辰的义无反顾的真心,这种肯定正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想从秀侠阿姨那里得到的。
刈秀侠摇摇头:“我当初跟着齐征难来东北吧,只是日子艰难点,心理上没有什么负担。你呢,有手艺,日子不会艰难,可你心理上要承受的可比我多得多。
“你为刈星辰放弃了多少?你又要为他面对多少?你现在手上底牌又有多少?只有刈星辰这一张底牌吧?
“你既然都承认了,我们都是女人,那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在这家里孤身一人?我肯定是要站在你这边的呀。”
刈秀侠脱下俞酲手上的手套,仔细地揉按俞酲手上残留的手膜,力道轻柔,就像是在照顾小女孩儿。
俞酲心中充溢着暖意,专注地看着刈秀侠帮他揉按手,吸吸鼻子,又笑了起来。
“不过呢,做我的儿媳妇儿,我也有个要求。”
俞酲立马抬头笑着:“您说。”
“你俩搬出去住吧。”
俞酲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无声的“啊”。
表情充满了无辜、可爱、委屈、自责等等多种情绪,把刈秀侠给逗笑了。
“不是嫌弃你,你们小年轻,和我们老一辈的挤一块住一起像什么?逢年过节啊、周末什么的回来聚聚就行了。
“主要是你们那个作息啊生活习惯啊,我们也接受不了,还有你们那两只猫,我也接受不了,怎么掉那么多毛,特别是长毛的那只……”
俞酲笑了下,罕见地有些憨,挠挠头说:“换季掉毛就多。”
“反正我不管这么多,你俩尽快搬出去吧,另外还有几点告诉你。”
“您说。”俞酲乖巧地坐直了。
“你早上起床,用洗手间也好,用厨房也好,不用刻意轻手轻脚的,这是你自己家啊,是放松休息的地方,弄得这么累干什么?
“再说了,这老房子隔音不行,我觉又浅,你动作越刻意越轻,我反而听得越清楚,越睡不好了。”
俞酲自责地说:“对不起秀侠阿姨 ,我以后不这样了。”
“没事,”刈秀侠拍拍俞酲的手背,意有所指:“你俩搬出去住,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俞酲一愣,心想刈星辰还真是遗传,都喜欢上句话挖坑,下句话引着人往坑里跳。
“还有呢,以后家里家务啊,什么做饭啊洗碗啊打扫卫生啊,尽量都交给刈星辰去做,反正你看他现在也闲着,别把他懒骨头闲出来了。”
俞酲表示自己也不是个懒人:“没事秀侠阿姨,我也闲着没事。”
“我知道,”刈秀侠谆谆教导:“我的意思是不能把他给惯坏了,都说男人一辈子都长不大,得靠两个人调教,第一个是当妈的,第二个就是老婆。
“现在我是调教不了了,接力棒交到你手里,你得替我接住,我就这一个儿子,你就这一个男人,这是我俩共同的使命啊。”
这个说法俞酲闻所未闻,觉得好笑又新奇,点了点头。
“总之啊,不能给他太多甜头吃,男人吃太多甜头就腻了,就不想吃家里的甜头,想去吃外面的甜头,慢慢地就会变坏。”
“刈星辰不会的……”
“怎么不会?”刈秀侠“大义灭亲”反驳起来了:“虽然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但我也不敢打包票他就一辈子这么干干净净不变心,婚……”
刈秀侠把后面的“姻”字又咽了回去,重新说:“感情啊,要两个人一起维系,我今天教你的这些,都是九牛一毛,要学习的还多着呢。
“所以今后两个人吵架啦,冷战啦,无论感情上出点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得记得来找我,只要你没犯原则性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偏心亲儿子。
“我希望刈星辰有个真心爱他的人,希望他一辈子好好的,你也这么希望,所以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不谋而合。”
俞酲郑重地点点头,底气十足,甚至感觉身体发热,就好像自己身后真的有了一座靠山。
“谢谢秀侠阿姨!”
刈秀侠今晚说是呕心沥血也不为过,想想俞酲的身世,真是又心疼又欣慰,笑着问:“还叫我阿姨吗?”
俞酲哑口了,他知道秀侠阿姨的意思,但太突然了,还叫不出口。
“叫妈啊!”刈秀侠提醒,脸上是开怀大笑的表情。
俞酲受到了鼓舞,张了张嘴,尝试了好多次都没发出声音来,最后试探着,终于发出了极轻的一个“妈”。
这个字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上一次喊妈,应该已经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
“哎!”刈秀侠爽朗阔气地答应。
俞酲咧嘴笑了,又鼓起勇气:“妈妈。”
这一声“妈妈”伴随着嘴一扁,猝不及防的就哭了。
“哎!”刈秀侠也答应着,然后十分自然地把俞酲拉进了自己怀里搂着:“哎哟,就喊声妈,怎么还给喊哭了啊,你不乐意?”
俞酲在刈秀侠怀里一直摇头,泣不成声,都快哭抽抽了。
他自打小学二三年级起就没有体会过这种只有母亲身上才会有的温暖了。
回顾以往,刈星辰只是在他童年的世界里路过了一个暑假,然后彻底消失,直到刈星辰再次出现,已经是十一年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刈星辰给了他足够的、甚至可以说是过多的爱、温暖和安全感,但这种对于母亲的眷恋和依赖,是刈星辰的怀抱替代不了的。
他想都不敢想,他也可以喊别人一声妈妈了,并且还被妈妈温暖地拥抱着。
“哎哟,”刈秀侠的身体甚至微微晃动起来,像极了在哄几个月龄大的婴儿入睡:“瞧把你给激动得。”
刈秀侠一边哄一边感慨:“这么好一孩子,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喜欢刈星辰呢?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哪有亲妈这么埋汰自己亲儿子的?
俞酲这会儿稍微哭得好些了,声音一抽一抽的:“秀侠阿姨,”刚出声又马上改口:“妈,应该、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刈星辰吧,他那么完美……”
刈秀侠乐了:“那你和我说说,他都哪些地方完美?”
俞酲这会儿估计是刈星辰俯身了,一肚子奉承的话:“他是您调教出来的啊,当然哪哪都完美!”
刈秀侠笑得合不拢嘴:“这嘴甜的,还真是在一起久了哈,净跟着刈星辰学这些溜须拍马的东西……”
*
俞酲抱着公仔回到自己房间,脚步轻盈欢快,当他打开门发现刈星辰已经靠在床上玩手机时,原本欢快的脚步还是缓了缓。
现在虽然有了妈妈,有了靠山,但齐叔叔的态度对他来说依然非常重要。
“回来了?”刈星辰丢下手机过来就是一个熊抱,直接把俞酲推倒在了床上:“妈妈找你聊天?都聊些什么啊聊这么久。”
俞酲晃了晃手里的公仔,笑着没说话。
“咦?这是我送你那个吧?去年国庆套圈套中的么这不是,从哪冒出来的?我还以为我弄丢了呢。”
“妈收起来了,我说是你送我的,她就还我了。”
“哟,”刈星辰眼睛一亮,发现重点不在公仔从哪来的,而在俞酲的称呼。
“改口了?”刈星辰兴奋地问。
俞酲这会儿暂时还兴奋不起来,担忧地问:“齐叔叔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刈星辰轻描淡写说:“就让我要对你负责,要对你好,不能对不起你。”
俞酲显然不信,怀疑地问:“齐叔叔他对我印象还好吗?会不会觉得我行为不检点,说话又狗屁不通。”
刈星辰笑着刮了刮俞酲的鼻梁,看出来俞酲刚刚肯定大哭过,现在眼睛红红的特别可爱。
“你还挺记仇啊。”
“齐叔叔到底说什么了?”俞酲着急了。
“真就让我对你好,让我向他学习,他当初没有对不起妈妈,告诉我让我也不能对不起你,不然他齐征难就没我这个儿子!”
刈星辰说得严肃,俞酲依然半信半疑:“真的?就这些?没说其他的了?”
“其他的……噢,我想起来,他倒是提了几个要求。”
俞酲紧张兮兮的:“什么要求?”
“第一个要求,说让你琢磨琢磨,怎么喊他比较合适,我喊他爸,你喊他叔,没道理啊。”
俞酲嘴巴原本紧张得微微张着,听到这里时放松下来,咧开笑了下:“还有什么要求 ?”
“还有让你把头发留长,这不长不短的看起来蔫了吧唧的他看着都没精神。”
“正在留!”俞酲接着问:“还有吗?”
“让我俩搬出去住!”刈星辰说到这里时没有给俞酲反应时间,趁热打铁说:“我早和你说了吧,搬出去搬出去,而且得尽快,人家是一家之主,现在都下逐客令了,咱们不好不搬了吧?”
搬家这个事情俞酲现在没有任何异议了,他只是诧异,这到底是两口子商量好了的,还是纯粹的心有灵犀,如果是后者的话,这样的灵犀也太让人羡慕了。
“嗯,”俞酲点头答应:“搬吧,妈妈也让我们搬。爸爸还说什么了?”
刈星辰对于俞酲改口喊的“爸爸妈妈”四个字很感动,翘了翘尾巴,抬抬下巴说:“要求倒是没提什么了,就是有个疑问,他不太好意思问你,我得传传话。”
“什么疑问?”可别再是“看上刈星辰哪里了”这样的送分题了。
“他说,那他是白捡一闺女呢,还是得一儿媳妇儿啊,他不太找得准这个定位啊。”
俞酲脑子里轰的一声,连最后的防线都破了,一开始的底线是和爸爸妈妈出柜,后来变成了告诉妈妈自己是跨性别者的事实,而现在已经变成了连爸爸都知道这件事。
刈星辰真的很擅作主张,怎么可以不经他同意就把这件事告诉全家人啊。
俞酲最怕的就是刈星辰的擅作主张,因为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准备时间,刷的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爸爸说了,以后这就是你家了,那在自己家,想怎么穿怎么穿呗,今天想做男人就是男人呗,明天想做女人就是女人呗!
“不过有个前提,”刈星辰话音一转:“得是在我俩自己的家里才能这样自由自在,回来看他二老,最好还是穿规矩点,他老人家眼里容不下花里胡哨的打扮。”
俞酲正哭得厉害呢,听到这里忍俊不禁。
刈星辰望着俞酲笑,擦擦他的眼泪:“哎呀我的小鱼啊,你别哭啊,我才在爸爸那里指天发誓说绝对不让你受委屈!”
俞酲自己抹了一把眼泪,说话带着哭腔,坚毅地说:“不是委屈……”
是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