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先生和他的布偶宝贝》江窥谷

131、第129章 ★

　　周三，如火如荼，这一周已经快过去一半，可刈星辰感觉一点工作成果都没有。

　　左右看一圈同事们，大家都差不多，估计都陷在消极情绪当中：

　　集团附属公司涉黄，虽然摘出去了，但毕竟名声不好听。集团还刚刚被罚了九十多个亿，集团财务状况还OK吗，这个月的工资奖金能不能顺利拿到手……

　　无精打采的上午过去，仗着经理副经理都不在，郝主任也不严格，好多同事直接午睡到两点多，在这浑浑噩噩的时刻，销售部的小群突然炸开了锅：[卧槽，咱总部起义了？？？]

　　刈星辰正好在微信界面，就看到同事发了好多图片和视频在群里：一群一群戴着康遐工牌的员工举着横幅在食堂示威，要求改善食堂伙食。

　　刈星辰每一张都点进去看了，闹得最厉害的就是后勤部的保安和保洁，只是没有看到白部长。

　　[我去，这有什么好示威的啊？食堂伙食不好，自己带饭吃呗，实在不行点外卖呗！]

　　[看问题要全面深刻啊姐姐，表面上是要求改善伙食，实际上是痛斥总部有高管私吞伙食预算啊，不然这伙食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我去，什么时候的事啊，消息靠谱不靠谱啊？]

　　[昨天下午的事了，只是现在才传开而已。我一朋友在总部人资部上班，说总部那些领导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现在还出这档子事，上面那几位总裁都快气死了！现在总裁组织管理层的和董事会的都开会去了，不知道开完会是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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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刈星辰没有发言，只是悄悄给白部长发了个消息，白部长只要看到了就一定会回的，因为集团部门级别的管理层开会，从来没有白部长的位置。

　　[白部长，您在忙吗？我听同事说总部后勤部出事了？]

　　白部长回复很快，而且毫无隐瞒：[一个个都闹着要集团高管把钱吐出来，不吐出来就去举报]

　　刈星辰皱眉，去哪举报？集团高管吞集团的钱，又没吞外面的钱，是集团的私事，只能向集团最高领导和董事会举报。

　　可董事会又不是吃素的，之前风言风语就听说了，瞿立志就是因为给集团好些高管介绍了女明星当情人，这才从一个小职员直接升到行政部部长，可见董事会也没几个好东西。

　　刈星辰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复：[那现在是怎么处理的啊？以后食堂的伙食要是有改善，我非得回来吃一次不可，终于可以吃上肉了]

　　[呵呵，难啊，员工闹事嘛，一般都是安抚一下发现抚慰金就完了，要是之后还闹，违反公司纪律，直接开除了，具体还是要看上面开会的结果]

　　白部长并不看好这场示威带来的效果，但刈星辰却持相反的观点，因为他想起了之前徐荆回说过的话：裴醒臣那么聪明的人，董事会里都是些什么牛鬼神蛇他不知道？

　　他不是不管，只是还没有到时候，全集团上下呼声最大，大到爆发的时候，就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现在看来，裴醒臣赌赢了，员工们没有直接离职，也没有在网上发请愿书声讨康遐管理层，只是在集团内部爆发而已。

　　而且，从专业的角度来说，以股东身份侵占公司里是犯罪行为，裴醒臣连这种行为都不管的话，不是无异于包庇罪犯么？

　　只是还有一点不确定：现在是最佳时机了吗？裴醒臣会出手吗？

　　知道了总部这个消息之后，刈星辰更没法儿安心工作了，他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干爹和徐荆回，干爹的回复依然是静观其变，徐荆回和自己一样，密切关注着康遐总部的消息。

　　集团出这么大的事，开会又是分为董事局会议、高管会议、部门领导及员工代表会议一共三场，根据自己在裴醒臣身边开车短短一段时间的经验来看，没个两天一夜开不出什么结果。

　　这么干等下去不是明智的选择，刈星辰出去洗了个冷水脸，回来就坐在了电脑前打直脊背，开始准备资料去禾观医院拜访客户。

　　刈星辰只要摒除杂念，做起正事来就飞快，全神贯注两个小时就在准备好了所有资料，然后打了外勤卡，打飞车去了禾观医院。

　　五六点钟，塞车，别提飞车，苍蝇都挪不动，赶到禾观医院时已经接近七点，等了两个小时，连药剂科徐主任的面儿都没见上，唯一的成果是把自己的名片递了两张给护士，拜托转交一张给徐主任。

　　护士会不会转交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这已经比第一次拜访周主任时的情况好太多了。

　　第二天周四，工作内容依然是做方案、拜访客户。

　　刈星辰这次学聪明了，不能在下班的时候去医院，于是中午就在便利店买了份便当，还不能买带咖喱之类的便当，因为为了节约时间，他打算在出租上果腹，不能让人家师傅车上一股咖喱味儿。

　　吃过饭到了禾观医院，还不到十二点半，时间正合适，说不定徐主任正在吃午饭，那自己就可以在一边介绍，时间宽裕。

　　可他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徐主任办公室已经有人了，刈星辰在门口瞟了一眼，和自己的打扮大同小异，一看就是同行，来跑业务的。

　　苍天啊，就晚了这一步，等里面那个人出来，说不定徐主任饭已经吃完了，也疲了，可能话都说不了两句就会被下逐客令……

　　但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刈星辰就坐在外面等，活活等了将近五十分钟里面那人才出来，和刈星辰擦肩而过时还友好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暴露了他其实并不年轻了的事实。

　　刈星辰也友好地笑笑，然后赶紧敲门进了办公室。
　　徐主任果然已经吃好饭了，见又进来一个穿西服跑业务的，神情显然有些不耐烦。

　　不过徐主任可比周主任好说话多了，至少让刈星辰坐了，还给了充裕的时间让刈星辰做完了自我介绍，当刈星辰打算介绍康遐的业务时，徐主任打了个哈欠，抬手看了看表。

　　刈星辰也用余光看看时间，一点四十，禾观医院下午是两点上班，徐主任还没有午休……

　　刈星辰有自知之明，再继续说下去反而吃力不讨好，于是他不等徐主任下逐客令，自己站起来先道了谢，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发现刚刚那个人还没走，刈星辰以为是还要进去找主任，善意地提醒说：“徐主任在休息了，我们都要另找时间再来了。”

　　那人站起来，摇摇头，风度翩翩说：“不，我找你。”

　　刈星辰惊讶地看着那人：“找我？”

　　虽说对手之间互相了解也很必要，但不至于刻意等吧。

　　“你是康遐集团的业务员，是吗？”

　　刈星辰眯了眯眼，没回答。

　　“放心，外面是能听到你和徐主任说话，不过只能听到点声音，具体的谈话内容并听不清楚。”这人指了指徐刈星辰手上的公文包：“这包，是公司配的吧？一贯的丑，是康遐的风格。”

　　原来是在公文包上暴露的。

　　刈星辰稍微昂起头说：“我们公司就是走这种务实的风格，这包是朴素了点，胜就胜在特别能装。”

　　那人笑笑：“你们销售部现在郝主任主管吗？”

　　“是！”刈星辰的语气充满了骄傲，他不好奇这人为什么知道郝主任，毕竟郝主任当初在华南地区药企行业里的名声可是响当当：“郝主任宝刀不老。”

　　“我和郝主任认识好久了，没想到在禾观医院这里有了交集。”

　　这人递了一张名片给刈星辰：“倒也没有别的事，只是许多年没有和郝主任见面了，一直想和他老人家吃个饭，你看是否方便帮我和郝主任转达一下？”

　　出于礼貌，刈星辰也递了自己的名片过去，两人握握手之后那人就离开了。

　　刈星辰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解：这人看起来已经三四十岁了，这个年纪当然不老，只是一般的销售到了这个年纪，要么已经是基层管理，像郝主任一样，不用再每天出去跑业务。

　　要么是已经做到了中层管理，像诸葛卿这样，压根不用跑业务了，而这人还在外面跑，和二十几的年轻人一起抢客户，在药企行业的销售里面，罕见。

　　而且，既然和郝主任认识好久了，难道连郝主任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吗？还需要自己转达？

　　要么就是压根不熟，根本没有联系方式，要么就是来者不善，说是想和郝主任吃顿饭，其实是鸿门宴。

　　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前，刈星辰这才浏览起手里的名片，居然是铭创公司的副总。

　　铭创刈星辰已经了解过了，也是这次康遐的竞争对手，只是铭创还只是个创业公司，不管是业务还是口碑比不过康遐或是NA，所以刈星辰没有特别关注这个公司，没想到今天居然撞上了。

　　只是奇怪，褚磊……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刈星辰灵光一闪，好像在自己的办公系统里看过，然后他马上打开网页登录OA确认，没错，这个人跟进过怀仁药房，而跟进时间已经是2014年了。

　　也就是说，这个褚磊在康遐干过销售，后来才出去合伙创业，也开了个制药公司。

　　刈星辰唏嘘，有点后悔自己轻敌了，自己是在为老板打工，可褚磊是在为本人打工，谁更豁得出去一目了然。

　　强敌除了NA外又多一员。

　　刈星辰拿着褚磊的名片端详片刻，然后郝主任打了电话，本来打算下午到了公司再和郝主任说，不过他迫不及待。

　　接通后刈星辰开门见山：“主任，是我星辰。我这会儿在禾观医院做午访呢，遇到一个同行，他说认识您，不过很久没和您见面了，想问您有没有时间和他吃个饭。”

　　郝主任诧异：“哦？哪位同仁？留名片了吗？”

　　“留了，是铭创公司的副总，叫褚磊。”

　　郝主任那边顿了片刻，轻声问：“那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方便。”

　　刈星辰咯咯地笑：“主任，人家请您吃饭，自然是将就您的时间呀，哪有您问他什么时间方便的道理。”

　　主任被逗乐了，笑了两声：“那你和他说，明天晚上六点以后吧，我只有这个时间得闲。”

　　“好嘞！那我这边就联系他了啊？具体时间和地点我和他确定了再和您说。”

　　刈星辰这边乖乖巧巧挂了电话，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褚磊，愣在原地想了想：郝主任的饭局不多，不是因为想请他吃饭的人少，而是因为他拒绝得多。

　　而褚磊没碰面，甚至亲自打一个电话都没有，只是让人转达而已，就轻易约到了郝主任。
　　看来这个褚磊一定不简单。

　　先有干爹在职的NA，现在有神秘人物褚磊任副总的铭创，禾观医院这一单可越来越精彩了。

　　刈星辰打电话和褚磊约好了吃饭的时间和地点，然后把地址时间转达给郝主任，自己也开始期待起来，他很好奇饭桌上褚磊会和郝主任聊什么，应该不是简单的叙旧吧。

　　刈星辰在期待的情绪中度过了一天半的时间，期间又去了两次禾观医院，运气不好，都没见到徐主任。

　　周五下午临近六点，郝主任到了销售部办公室逛了一圈，和大家说自己有事先走了，有事微信联系，说完之后他发现刈星辰还坐在座位上不动，便走过去用笔敲了敲刈星辰的脑袋。

　　“你还磨蹭什么？”

　　刈星辰正专注地工作呢，被吓了一跳，看了眼时间：“主任，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您甭想撺掇我早退。”

　　“你们约的六点半，现在还不走？”

　　刈星辰面露惊讶，悄声问：“我要去吗？”

　　郝主任反问：“你不去吗？”

　　“人家褚总是请您吃饭，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不是没眼力见儿么。”

　　“你扪心自问，不想去？”

　　想去，当然想去，不过表面上还是要应付一下：“主要是您和褚总吃饭叙旧，我杵那，又插不上话，多尴尬啊。”

　　郝主任呵呵笑着：“你觉得今晚饭桌上我和褚磊只是叙旧，不谈业务？你刈星辰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

　　刈星辰噗一声笑出来：“姜还是老的辣啊，我心里什么小九九都瞒不过您了。主任等我三十秒，关个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