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又惹我生气了》竹林安儒

6、第 6 章

　　学校对面小餐馆热闹起来，人群乌泱泱地涌动，白晋勾着井皓的脖子，往校门外走去。
　　站在门口闲晃的保安见了两个人搂得那么紧，盯了很久，最后只调笑的说一句：“你们俩搂这么紧，谈恋爱啊？”
　　“唉！”白晋看了保安一眼，应了一答应，也不反驳。
　　而井皓却丝毫不在意保安的调笑，习以为常地问：“吃什么？”
　　“我想吃馄饨。”白晋一个上午睡饱了，这会儿也不打哈欠了，只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从上第二节数学课开始就一直在对墨覃说，他想吃馄饨。
　　两个人缓缓走着，人群鱼龙混杂，他们则不混于其中，拐了个弯，就看不见人影了。
　　走进巷子深处，各式各样的餐厅也就呈现在两边，白晋喃喃道：“学校对面都吃腻了。”
　　杂粮煎饼的招牌吸眼，看见这几个字，白晋就流出口水了。
　　“我想吃杂粮煎饼。”白晋看着牌子，然后把馄饨忘在了脑后。
　　井皓也被这个男人说得馋了，但还是假装无事地说：“你不是要吃馄饨？”
　　忖思，白晋笑了笑，说：“要不都吃吧。”
　　他身边的人一耸肩，默默地走向了不远的包子店。
　　不用问，白晋满载而归了。
　　井皓看着白晋两只手上满满的包装袋，就已经开始无奈了。
　　路边的姑娘对着白晋指指点点花痴样，白晋视而不见。
　　“井皓，你和罗睿最近怎么样了？”
　　井皓咬掉最后一口包子，帮白晋拎了半只手东西，说：“不怎么样，罗睿已经说了，他和老刘提议要换座位。”
　　“哦……”白晋沉默了一会，问：“你觉得他会和谁坐呢？”
　　“可得了吧，老刘怎么可能因为他一个人换位子，以老刘那股懒劲，除非转新生，不然不可能。”
　　“这么说你不想换位置吗？”
　　“想，但是不可能。”
　　有时候白晋也会很八卦地问东问西，莫名其妙扯一大堆，是个话唠。
　　正在白晋和井皓对于换座位这个问题谈论得热烈的时候，远处走来一个同学。
　　“那个……你好。”
　　闻声，白晋低下头。
　　一个扎这高马尾的女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原因，脸红着说：“我是高二（3）班的……。”
　　白晋对她微笑一下：“你好，请问有事吗？”
　　那女孩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然后犹豫地递给他一个东西：“我……我想……把这个给你。”
　　井皓一挑眉，看着白晋，此人并没有一丝慌张和不知所措。
　　“啊？真的吗？真令人高兴。”他还是笑着，双手接过那封粉红色的信封。
　　那女孩见他这样，脸更加红了，也不顾别人的目光，立马转身跑了。
　　井皓立马凑上去，问：“情书？”
　　白晋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两下，将信封握在手里，“嗯哼”一声，说：“我也不知道。”然后往教学楼走去。
　　“不打开来看看吗？”井皓追上去。
　　“不了。”白晋没看他，说。
　　“那个姑娘还挺好看的说。”
　　“嗯。”
　　“我听说她是三班的班花诶。”
　　“嗯。”
　　“你怎么就嗯。”
　　“嗯……”白晋沉吟，说：“可能我的审美和你的有点不同吧。”
　　“怎么说？”两个人走进教学楼，踏上楼梯。
　　“我不喜欢可爱的，喜欢反差萌。”
　　井皓不屑地哼一声，说：“你这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还没有。”
　　“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学生时代搞恋爱的能是什么正经人，反正我不谈，我等到了大学再谈。”
　　“你怎么和我妈一样古板。”
　　两个人从后门踏进教室，话题戛然而止，两个人心有灵犀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白晋将食物摆在桌子上，旁边的位子没人，他把粉色的信封塞进抽屉里，然后就没再管，拆开他心爱的午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所有的日子就像平常的日子，就是晚上晚自习的时候少了白晋忙碌的身影。
　　墨覃看着旁边的桌位皱眉，却没管，心里想指不定这小子又哪里浪去了，谁管啊。然后将又埋下头去。
　　“呦！这不是小晋吗？”
　　在闹市区的高楼上，装饰淡泊的办公室里，充斥这女人的尖嗓。言语里带着讨好的味道。
　　白晋坐在他爹的位子上，眼皮都没抬一下，看着电脑对来人“嗯”了一声。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虞澜的母亲，白晋的外婆。
　　“外婆怎么在这里？”
　　白晋很明摆不想和她说话，但顾及老爹的面子，还是问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
　　白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高颧骨，是保养极其不错的女人。
　　“没有，就是问问。”白晋对着她笑了。
　　“哎呀！这不是这几天你爸不在吗？我就来公司看看，看看公司有没有正常运行。”女人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左右乱瞟，仿佛试图在这个宽敞的办公室找到点值钱的东西。
　　白晋还是微笑，对女人说：“外婆放心，有我在，公司好得很，外婆还是不要操心那么多了，这么晚了，妈妈呢？”
　　“她啊！”女人见白晋提她，喜笑颜开：“没想到小晋这么喜欢澜澜呢？哈哈哈哈，一早坐飞机，回去管公司了。”
　　“啊……”白晋恍然大悟，悟不出真假。
　　“你放心，等那公司管好了，就让你爸把澜澜调回来，照顾你怎么样？”女人乐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白晋还是笑着，脸上摆着百年不变的笑脸，不说话，视线回归电脑。
　　正当女人以为他在认真干什么的时候，他只是点开井皓的聊天框，打起字来：“在晚自习吗？”
　　皓子：嗯。
　　接着对方又发了条信息给他：你去哪里了？怎么没来晚自习？
　　白晋刚想回他，就见女人喊他名字：“小晋啊……你现在有没有钱啊？”
　　“嗯？”白晋看着她，嘴角弧度增加 ，有些嘲讽的意思：“外婆没钱了吗？”
　　问完他又低下头，打道：在公司，老婆子在公司闲晃，等打发走了我就回去。
　　对方回了个“嗯”。
　　“哎呀，也不是，就是我们那个啊……我想出去旅游！”
　　白晋闻言，抬起头，皱眉：“外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抿唇，表情严肃起来，但是心里却是另一回事：好家伙，这老婆子走了我不就安心了吗！答应！一定答应！对不起老爹！
　　女人见他这样，突然生气起来：“怎么了！我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老伴死的早，那里都没去过！我想去玩怎么了！”
　　“那也至少等母亲回来你们商量一下吧？”
　　“商量商量，什么事都商量，我一手把她带大的，她凭什么管我！我要出去玩她只能同意！没什么好商量的！”
　　白晋看着这个女人，心脏都要高兴地跳出来了。
　　他打开手机，问：“那我就帮妈妈做这个决定了。”
　　女人没想到白晋这么顺从他，说话的声音带了几分惊讶：“真的？”
　　“嗯……外婆要多少钱？”白晋打开微信，问。
　　“五万。”
　　“好，我给外婆打了十万了，你在外面好好玩，毕竟外婆可不能在外头吃了苦，要是遇了困难就找我。”
　　他嘴角带笑，却不像刚刚，女人那会在乎他，收了十万块钱，嘴里自言自语什么的，冲出来办公室。
　　他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到底是被世俗欲望蒙了眼。
　　不过谢天谢地，公司终于恢复了秩序。
　　他才意识到什么，又在键盘上打字：墨覃在干嘛呢？
　　五秒过后，对面的人就回信息了：写作业。
　　长舒一口气，夜色朦胧，他起身，锁了办公室的门，正巧秘书路过，唤了声少爷。
　　白晋应了一声，对着秘书甜甜地笑了：“谢谢秘书姐姐了，要是在我爹不在的情况下，我外婆又来了，麻烦通知我一声。”
　　“好。”秘书脸颊微微泛红，回答道。
　　他便挂着笑脸，哼着小曲下了楼，骑着粉色HELLO KITTY样子的电瓶车，向车流行驶而去。
　　夜晚总不是他梦中那样，乌云蒙住天空，粉红色的电瓶停在附中对面，有一种预感，明儿说不定回下雨。
　　轻车熟路地翻进学校，一路小跑到教学楼，从后门钻进教室，很安静。
　　坐回自己最角落的位子，轻手轻脚地翻动书页。
　　墨覃看样子作业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或者是因为太困了，他趴在桌子上，背对着自己，右手倚着头，左手捂着耳朵，在休息。
　　已经九点一刻点了，他是八点听秘书说老婆子回来，匆匆忙忙跑过去的，来来回回，晚自习都该结束了。
　　他不耐烦地“啧”一声，又要写作业写到半夜了。
　　说到这个……他点开手机，白晋八点多的时候给他发了那只笔的链接，他点开链接，真不知道这些笔好在哪里，然后付了钱。
　　然后仿佛做了大好事一般的，乐滋滋地按出笔尖，埋头苦干。
　　晚自习结束铃打响，墨覃不耐烦地爬起来，看着身边多了个身影，还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白晋正收拾着书包，但是看着墨覃没睡醒的样子，还是笑了一下。
　　“走咯，小朋友，该回家了。”
　　他将书包拉链拉上，将手撑在桌子上，面对着墨覃，笑了。
　　“嗯……”墨覃伸了个懒腰，除了值日的，其他都走的差不多了。
　　墨覃还是趴在桌子上，说：“我今天找班长了。”
　　“嗯？”
　　“我把宿舍退了。”
　　“哦？”
　　“怎么说……”墨覃闭上眼睛，然后缓缓睁开，说：“可能……和你住挺舒服的，想住久点。”
　　“是吗？”
　　“嗯，我们俩是朋友，对吧。”
　　“对。”
　　六月的风不期而至，白晋笑得很开心，墨覃微微侧过脸看着他，睫毛颤了颤，一种不知何来的安全感笼罩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