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变奏曲》庄舟

61、三人行

　　秦天捏着芯片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又把它丢给了赵嘉，神色凝重。赵嘉原本并未察觉，芯片重新落回手心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等等，这个芯片为什么能完好无损？”
　　“这也是我正想问你的事。”秦天耸了耸肩，“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时空已经被闹腾得不稳定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估计整个时空都会被毁了。”
　　“安插在各个时空的宋开元的棋子应该都被崔莹莹解决得差不多了。方才我也把宋开元在这里的老巢差不多给炸没了。短期之内，他也作不了啥大妖了。”赵嘉指了指街北的方向，“我们先去和崔莹莹会和，然后再去找其他人。”
　　街的尽头是一家汤饼铺子，赵嘉停下了脚步，神色严肃了起来。
　　秦天见赵嘉如此，脑子里那根弦也绷紧了，视线转了一圈，将周围都打量了个遍：“这里就是约定的地方？”
　　赵嘉点了点头。
　　“那怎么还不见她的影子？”
　　“大概再一会儿就到了。”
　　周围人流涌动，人声噪杂。几个来往的路人甚至撞到了秦天，他皱了皱眉：“怎么会选在这地方碰头？”
　　赵嘉拉着秦天进了面前的汤饼铺子，要了两份汤饼，在靠街边的桌子旁就坐，而后幽幽道：“因为我饿了。”
　　秦天：……
　　对上秦天见了鬼的眼神，赵嘉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道：“这地方可不是我胡掐乱造的。”
　　秦天冷哼了一声：“那是为何？”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秦天毫不犹豫地将桌上的茶壶丢了过去。
　　赵嘉面不改色，竟是一滴水都不漏，稳稳地将飞过来的茶壶接下了：“其实她也发现了你给我那笔上的追踪器，还锁定了它的频率信号。所以她完事以后，自然会找过来。”
　　两碗汤饼上桌，汤里缀着葱花，赵嘉见秦天仍旧臭着一张脸，赔笑道：“别生气啊。要不，我把碗里的葱给你？”
　　秦天瞪着眼瞧了赵嘉一眼，又睨了眼碗里的葱，良久，才吐了一口气：“算你识相。”
　　许是折腾坏了，原本平淡无奇的汤饼此刻竟比那些个山珍海味还要让人稀罕。顷刻之间，两人的碗已见了底。赵嘉仍意犹未尽，肚子很争气地叫唤如初，没曾想，这秦天的肚子也非常默契地叫了。
　　赵嘉抽了张纸巾在手里，脸上波澜不惊：“接下来如何？”
　　秦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和赵嘉对视了一眼：“你呢？”
　　“我想我和你想的一样呢。”
　　五分钟以后，街对面的面馆里，赵嘉举着筷子敲着碗，对着火厨的方向翘首以盼。秦天原本闭目养神，却还是能觉察这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古怪眼神，忍无可忍，只得一把夺过赵嘉的碗筷。原本想警告她老实待着，但话未出口，就见赵嘉已经将魔爪伸向了他的碗筷，他便话锋一转：“你是怎么被崔莹莹带到了宋开元那里的？”
　　果然，赵嘉立马有了正形，也不去管什么碗啊筷啊：“这事便说来蹊跷了，那日她把我引到了悬崖边上，结果不知怎么的，在打斗过程中，八成是我近来生疏了练习，小腿突然一个抽筋，就败了下风。这一败下风便不得了了，她就乘胜追击，一把将我麻翻了扛走，这便到了宋开元那。”
　　秦天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赵嘉一人在那唱着大戏。
　　赵嘉丝毫不慌，甚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扶着自己的腿，哀怨满腔：“要怪就怪我这不争气的腿脚。”
　　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的重量，赵嘉想也没想便撑着桌子，不争气的双脚夹着板凳便向后怼了过去，一连串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崔莹莹措不及防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喊道：“是我！”
　　赵嘉这才收了手，回头一看果真是她。不过这衣服上沾满了斑斑驳驳的血迹，倒都是风干了，却略显狰狞。周围的几个宾客白日撞了鬼一般，竟是落荒而逃。
　　“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遇到了几个难缠的家伙，不过都被我给解决了。”
　　店里的伙计将面端上来的时候，见着崔莹莹面色都吓白了，手一抖差点两碗面都给洒了出来，还好秦天和赵嘉一人一碗把面给救了下来。赵嘉拍了拍伙计的肩，宽慰道：“没事，她刚才在说杀猪的事儿呢。”
　　伙计看着崔莹莹手里甚至还在滴着血的刀刃，机械地点了点头，僵笑了两秒钟以后终究绷不住，大叫了一声夺路而逃。
　　“吃点吧，一会儿找家店换身行头，我们就去找于胜明和廖雪他们。”
　　“宋开元就这么不管了？”崔莹莹皱眉道。
　　“现在再回去寻他，恐怕已经找不到了。时间宝贵，得早点找到于胜明他们。”
　　崔莹莹放下了筷子，神色明灭不定：“不是说，去了时空断层就是等死吗？”
　　“你们可知道怎么从时空断层出去？”
　　赵嘉和秦天均是摇了摇头。
　　“知道怎么去的不就行了。”
　　崔莹莹冷哼了一声：“荒谬！”不过仍是跟上了赵嘉和秦天，几人去了不远处的店铺购置了些东西。
　　“有人掌握了时空黑洞的开启方法吗？”行头差不多备齐了，三人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
　　赵嘉有些恼，两指夹出放置于口袋处的芯片，在崔莹莹面前晃了晃：“我好不容易在一堆仿真人中找到了阿德，几次交手下来，这家伙的技术既然称得上是顶流，想着他的蓝本芯片里应该会有对应的编码。不过我给忘了，民国这时候，哪里来的读卡器。”
　　崔莹莹简直要一口唾沫把自己噎死：“不知道时空黑洞怎么开启，你俩在这嘚瑟什么？”
　　“不久前，这个时空刚开过一次时空黑洞。若是间隔如此短的时间再开一次，怕是会让时空彻底崩溃。”秦天调试了一番虚拟触键，“只怕我们得另想办法了。”
　　崔莹莹又是一口唾沫快把自己噎死，赵嘉倒是不急，还安慰她：“别急，只要心有所想，办法总比困难多。”
　　崔莹莹摇了摇头，只道赵嘉还是太天真，说来轻巧，办法要是那么容易想，怎么还会被生活的巴掌打得六亲不认。
　　然而，尚未等她说话，一旁的秦天却笑着舒了眉眼：“我想到办法了。”
　　秦天走到墙边，在墙上画了一道门，看起来和平常的时空隧道的入口别无二致。
　　崔莹莹狐疑道：“去哪儿？”
　　“自然是去找他们了。”赵嘉望了眼秦天，推测道，“想必你是把出口设成无限，到时候整个时空里也找不到对应的时间节点，就会自然把我们丢到无法识别的断层处了。”
　　秦天没答，只是垂了垂眉眼：“赌一把？”
　　“好啊。若是赌赢了，回头我们就去南街尽头那家烧鸡店吃烧鸡，若是输了，我们便去地府吃烧鸡。”说着，赵嘉便先行跨进了门里，“反正左右都有烧鸡吃，怕什么？”
　　秦天一脚跨进了时空隧道，深思熟虑了一番：“还是西街的烧鸡更好些。”
　　隧道入口很快封闭了，与这深沉的黑暗不太相适应的，崔莹莹觉得自己宛若上千瓦的大灯泡，即使只是在黑暗里混进了赵嘉和秦天两人胶着的眼神和轻不可查的呼吸声里，都觉得十分多余。就这么僵持了许久，久到崔大灯泡都没有了当电灯泡的勇气，隧道狠狠地震了一下，接着四周的黑暗都开始逐渐地瓦解，从最远处开始，一点一点的光漏了进来。
　　等黑暗完全瓦解以后，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灰色，灰色里还悬浮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破败的旧沙发，还有缺了角的楼、半截水管、浮着的水滴等等，每走几步，便能见着一两样如此之物浮在空中。
　　第一次见到一直只在传闻中存在的时空断层，三人这会儿都有些惊了。崔莹莹最快地回过神来，因为她在瞥见了赵嘉和秦天二人紧握着的手以后，被迫恢复了神智，向前走去。几人走了一阵子，渐渐地慢下了脚步。
　　四周都是一样的灰色，辨别不出方向，更看不到尽头，甚至周围的颜色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原本在一陌生之地找人便如同大海捞针，更何况这会儿连东西南北都找不到，更不要说找人了。崔莹莹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怎么找人？”
　　“你们是脑子缺钙还是眼睛瞎了，看不见老夫在此吗？”
　　赵嘉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往四周寻去，原来在那悬在空中的破了一角的房子里，竟有人坐在二楼的窗旁。远远地看不清那人的样貌轮廓，再走近些，那人的轮廓渐渐明晰，赵嘉惊道：“前辈，你怎么在这？”
　　那人一席黑衣，仍旧立在窗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上来。
　　崔莹莹一边估量着悬浮着的屋子离地的高度，仍不忘问赵嘉：“你认识他？”
　　“雷震前辈，传说中元老级别的P2执行小组的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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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鸡汤：心有所想，办法总比困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