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叶榕》梨棠

3、告白

　　“林林，我可以养你的。”

　　我感觉到自己嘴角突然翘了一下，然而下一秒满脑子都是星爷的电影，还有那句经典的“我养你啊。”
　　......
　　车停在了我家楼下，然后他拎着大包小包的袋子，向大门走去，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车上的事，等电梯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林林...”
　　“嗯？”此时的我，脑海中还在循环着星爷的电影。
　　“我...”下一秒，电梯打开，嘴边的话被突然打散。
　　打开房门，赵衍青放下东西，从鞋架上拿下两双拖鞋，一双放在我面前，一双放在自己面前。
　　......突然有一种我来他家做客的感觉。
　　所有东西被他放置的井井有条，他递给我一杯水，然后和我一起坐在落地窗前向外张望，雪还没有停。
　　窗外仿佛一点风都没有，雪花直挺挺的落下来，屋子里静到我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我又想起了衍芷的话。
　　从我十岁开始，我和赵家的人朝夕相处到今天，差不多十五年，我和赵衍青在岁月的沉淀下已经格外熟悉，熟悉到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们都会知道对方下一秒会做什么，可是他喜欢我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五岁的时候，妈妈的半条命随着爸爸去了。
　　十岁的时候，妈妈的半条命又随着另一个男人去了。
　　那我算什么呢？我的存在又可曾打灭过她想自杀的心一分一毫？
　　我从来没感受过什么是爱。
　　十岁之前，我不懂什么是爱。
　　十岁之后，没有人给过我爱。
　　我像一只没人看管的野兽，自己摸索着长大，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是不是已经彻底扭曲了，没人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人告诉过我什么是爱。
　　......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
　　杯子里的水已经很凉了，含在嘴里让人格外清醒。街道边的路灯都亮起来了，橘黄色的灯光，看起来就让人感觉温暖。
　　“林林”，赵衍青偏过头看着我。
　　我抬起头，在昏暗的房间里寻找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一闪一闪，就像多年前那个提到冉景晏的唐莞莞。
　　“我喜欢你。”他的喉结随着说话一上一下。
　　“什么？”我听清楚了，那四个字像雪花一样轻轻落在我心上，却敲打着我的心砰砰跳起来。
　　“阮林，我喜欢你。”他笑了笑，“说爱也不过分。”

　　他说他爱我。

　　我猛地站了起来，脚底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住了旁边的窗框。
　　我看见他愣了一下，慌乱的想要扶住我，看见我站稳之后又把悬在半空的手放下了，然后随我站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了下午他想摸我的头发时，同样没有放下的手。
　　赵衍青，你在隐忍什么。
　　我喜欢你摸我的头发，也希望你能稳稳的扶住我啊。
　　他低着头，头发挡住他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脸。
　　怕我不喜欢，怕我讨厌他吗。
　　突然觉得一个一米八五的男孩子站在那里，十分委屈的样子有点好笑。
　　“哈...”
　　我突然笑出声来，然后看见他抬起头错愕的望着我。
　　下一秒，我伸出双手揽住了他的后背，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里，然后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扔在他怀里。
　　原来他的怀抱如此温暖。
　　他的身体僵硬了些许，突然用双臂紧紧的环住我，下巴抵着我的发顶，这个怀抱越来越紧，仿佛要把我揉碎在他的骨血中。
　　“林林，是我想的那样吗...”
　　他的双臂微微颤抖，“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也许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嗯。”我在他怀里回应了轻微短暂的音节，但是他听见了，因为我感觉到怀抱越来越紧，我的脖颈间落下了温热的液体。
　　如果是你，我愿意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