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69、第 69 章

　　你来……？

　　谁来？！

　　陆臻吓了一跳，差点让刀脱手。但介于萧子晗就在旁边看着，陆臻怕他担心，还是稳住了心境，正视脑海中的声音。

　　魔刀发现了陆臻的退缩之意，再响起来的声音居然有点委屈：[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认我了？]

　　陆臻感觉头很疼。

　　既然萧子晗说他未曾离开过凛江门一步，他应该就是没走过。
　　那么问题来了，他如何做到在足不出户的前提下，招惹到这柄可怜兮兮的魔刀，让它用这种弃妇质问负心汉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他冷静下来，手依然稳稳地握着刀柄，尝试和它交流：[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二十多年前……不对，好像是十几年前？]

　　陆臻呼出一口气，试图对它讲道理：[这不可能，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怎么不可能，我见到的就是你。]

　　[长得和我一样？]
　　[嗯！]

　　[那就错了。]陆臻平静地想道，[十几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
　　[什么是小孩子？]

　　[……就是人类的幼年体，高度……差不多还没你的身体长。]
　　[可我见到的就是你。]

　　[所以我说你认错人了。]
　　[没错，气息都一样。]

　　陆臻头疼不已。这魔刀怎么像是个愣头青，有理说不清呢。

　　魔刀还在那边自顾自地委屈上了：[你就是不想认我。]
　　陆臻无奈万分：[……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还狡辩。]
　　[……]

　　[我想起来了！不止十几年前，就在刚刚，你还抱着我来着！]
　　[……]

　　万万没想到，人活两世，没死于刀光剑雨天灾人祸，却差点被一把一根筋的破刀气死。
　　现代的键盘侠都没有这个殊荣！

　　陆臻拿出了他仅剩的耐心，对刀说：[你再想想看，你见到的是不是我爹？我长得和他有点像。]
　　[爹是什么？]

　　[……一个和我有关系的人。]
　　[哦。]刀应道，随即否决，[不，就是你。]

　　这刀怎么比萧子晗还倔？！

　　陆臻和它完全说不通，正准备放弃时，他的目光瞥到了魔刀嵌进柱子里的刀身。
　　……虽然倔，但是好用啊。

　　陆臻思绪一动，问刀道：[你想我认回你？]
　　[当然，只有你能带我出去。]

　　[带你出去，我能有什么好处？]
　　[嗯？]魔刀的声音呆呆的，诧异地问，[你使用过我那么多回，现在问我，我有什么用？]

　　陆臻：[……]
　　莫名地，他觉得自己被一把看上去智商很低的刀鄙视了。

　　他调整好情绪，继续问道：[你能劈开这些柱子吗？]
　　[当然可以，二百多年前我就差点把这破柱子砸了，现在我更强了！]

　　[……既然你二百多年前就在这了，为什么认定我是你的主人？]
　　[咦……]魔刀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疑惑，[是哦……可是我的记忆里，有你在外面带我出去的经历……]

　　陆臻也懒得多问了。这把魔刀看上去强悍，但语无伦次逻辑感人，好在还算是好骗，不枉他陪着这刀周旋许久。

　　得到了魔刀的许可后，陆臻牢牢握住刀柄，骤然发力，想将刀从柱子里拔出。
　　——刀身纹丝不动。

　　一直在陆臻识海里跳来跳去的刀，此刻才发现不对劲：[你的魔气呢？]
　　陆臻再度使劲，但是魔刀仍然没有动静。他没好气地回道：[我哪有这东西！]

　　[可是，不用魔气，你用不了我啊。]
　　陆臻的动作停了下来：[……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这柄智障刀用关爱智障一样的语气的说，[我是魔刀，你怎么能用灵气催动得了我？]

　　陆臻：[……]
　　他仿佛一个置身于沙漠的旅人，渴得头晕目眩时，好不容易看到一瓶矿泉水，临到关头，却发现自己拧不开瓶盖。

　　这魔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快用魔气呀，你身上那么多魔气呢，怎么都没了？]
　　[都说了，我没有这东西！]

　　[不应当。]魔刀疑惑地说，[那——么磅礴的魔气呢，怎么突然全没了？]

　　陆臻已经放弃跟他解释了，兀自想办法拔刀。
　　但多番尝试后，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用不了这把魔刀。

　　只有魔气可以催动……么。

　　萧子晗发现陆臻的异样，问道：“用不了？”
　　“……嗯。”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萧子晗反而松了口气，“既然是魔刀，想来也不是你我可以轻易动用的。”

　　陆臻表面应了，内心却因为一个危险的想法，而有些蠢蠢欲动。

　　魔刀也不安分，在陆臻脑海里给他出各种馊主意：[要不，你现在入个魔？你看上去挺有经验的。]
　　[没有，谢谢。]

　　[很容易的，只要你潜心接纳，就会发现，周围到处都是魔气！感受他们的痛苦和绝望，让它们冲刷身体，然后你就能得到崭新的力量了。]
　　陆臻：[……]

　　怎么会有人，不，有刀，存在这么抖M的思想？

　　然而，可能是因为这魔刀太持之以恒，陆臻心里的天平，竟然产生了微妙的失衡。

　　潜心接纳？
　　吸收魔气，就能找到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了么？

　　他沉心内视，穿透经脉，放任自己的意识坠入丹田深处。
　　随后，他找到了那团朦胧的黑雾。

　　——正是在原著小说里，把“陆臻”害死的魔气。

　　它此刻十分安静，一点都看不出它可能带来的致命隐患。

　　陆臻首次让意识继续下沉，透过黑雾，审视魔气中的内里。

　　他看到了很多被遗忘的记忆碎片，比如他独自穿过长长的天梯，跪坐在梧桐居门口等待，一等就是好几天，却等不到打开的房门；再比如他站在人群里，仰视着面无表情的萧子晗，却只得到了一秒钟不到的无情扫视。

　　他问身边的人：“师尊为什么突然开始疏远我了？”
　　身边人答道：“你不如先问问自己，你的感情是否还纯粹？”

　　他心头一紧：“……你看出来了？”
　　身边人：“恐怕不止我看出来了。”

　　“我要怎么办？”他无助地低语着，“我不想让师尊苦恼的。”
　　“只要你暂时忘了自己的感情，就没有人会因此而困扰了。”

　　他攥紧手指，问道：“有什么方法？”
　　“这是忘忧丹，我无意间从掌门那里得来的。只要你忘了，自然便不会苦恼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
　　“是莫须有的感情重要，还是你师尊对你的态度重要？”

　　“……好。”他心里空落落的，灌满了铅一样，带着他整个人不断下坠。他轻声对自己重复道，“好，就这么办吧。”

　　黑雾弥漫，陆臻深入其中，试图勾搭自己的心魔。

　　然而，在许多刻意被遗忘的糟心记忆里，魔气的内核，居然是一团澄澈的水汽。

　　他的意识绕了半天，不得不得出结论：他的魔气，因为这段时间与萧子晗相处、解开心结，而变成了一团徒有其表的烟雾，假以时日，便会彻底散去。

　　陆臻：“……”
　　怪他生性豁达，想得太开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