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36、第 36 章

　　周身水雾大作，陆臻却没有看到。他隐隐听到前方有说话声，便随着声音，一步步往前走。

　　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周围的人都消失肯定不正常，也知道他不应该脱离同伴独自离开，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一路前行。

　　“前辈，请帮帮我……”

　　声音越来越近了，像是从门口传来的。

　　“它们会杀了我的，求您开开门！”

　　陆臻一路走出大殿，穿过长廊，来到宅邸门口，手贴在青铜的门环上。

　　“求您——”

　　陆臻的手从门环上穿了过去。

　　朦胧中，他想到，可惜，门外的人，大概就要死了。

　　下一刻，门扉大开，陆臻和门外惊愕的脸对了个正着。

　　这是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整个人像是刚在土里滚过一般，衣物脏兮兮地看不清颜色，眉眼青涩，身上到处都是血痕。
　　他身后跟着一条巨蟒，人首蛇身，身体比陆臻的腰还粗，爬过的地面留下一串深深的腐蚀印记。

　　少年狼狈地跪倒在地，叩首便拜：“前辈，求您救我——”

　　陆臻听到一声龙吟。

　　不同于他的盗版水龙吟模拟出的假龙，这一声长啸响彻天地，在四周久久回荡，威压沉重，少年扛不住，趴倒在地。

　　陆臻转头，正好看到青黑色的龙尾从殿内扫出，一条巨龙盘旋在天，身体在云雾中半隐半现，遮天蔽日。

　　这威严的巨兽穿越时间，以天地主导者的神态出现在陆臻眼前，天空中风雨大作，为其臣服。

　　——是龙！
　　现在已消失百年、上古灵兽之首的真龙！

　　陆臻的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腔，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抓着胸口，难掩兴奋地抬起头，看着巨龙慢慢缩小，化成人形。

　　云雾中看不清面貌的男子扬起手，动作分外眼熟。
　　正是剑招——水龙吟！

　　同样的招式，因为这龙的修为不知比陆臻高了多少倍，效果也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伴随着水龙吟的强大攻势，一道蓝光闪过，转瞬间，少年身后的巨蟒已经身首异处。

　　不仅是陆臻看呆了，倒在地上的少年也傻了。

　　他只是在走投无路之下，碰运气去寻求府邸主人帮忙的。这巨蟒追了他一路，不仅力大无穷、行走迅速，还身负剧毒，甚是难缠。
　　他本想着，若是这人出来，就让这替死鬼去帮忙挡一挡蟒妖，不想这府邸主人大有来头，仅一招，就将让他吃尽苦头的蟒妖斩成两截！

　　这便是力量，无可企及的强大力量！
　　这是远超于常人的神明！

　　眼见男子收剑要走，少年当机立断，朝着男子稽首，连行三个大礼：“道……不，神君救我性命，月无以为报，但求随侍神君左右，为神君当牛做马，报答神君救命之恩！”

　　“不必。”
　　真龙化成的男子开口，声音如冰泉一般清冷：“你的事，与我无关。”

　　名为月的少年咬紧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深陷过去，陆臻竟然可以感受到一部分月的心境。

　　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月心想，他是人类世家庶子出身，自幼在家便不受重视，也没得到求仙的机会，所学的三招两式全凭自己领悟，家族覆灭后，他仓皇逃窜，没能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他目光灼灼，盯着龙神的背影，想道，若是能强悍如同这些天道的宠儿，自己何故流落至此！

　　如此强大而肆意的龙神……不能放他就这么离开！

　　于是，月不管不顾，冲着龙神大喊道：“神君，你可知，天道在抹杀你们灵兽一族？”

　　龙神的脚步停住了。
　　月的心跳很快，又紧张又兴奋，抬头看着龙神背影。

　　龙神转过身来，冷冷地说：“所以呢？”

　　只要对此有兴趣就好办！

　　月接着说：“就我所知，鲲鹏、狰、狌狌……这些灵兽都彻底消失了，各族灵兽都逐渐凋零，只有凤凰一族生生不息。神君固然强大，却能抵得过天道的意志吗？”

　　龙神握紧了手中的剑。

　　月接着说：“天道也在围剿妖族，浊气越发稀少，妖族式微已成定局。若神君协助天道剿杀妖物，天道或许不会对神君动手！”

　　陆臻万分惊讶，这个月观察事物当真敏锐，早在两百多年前便能推断出天道的真相，着实厉害。

　　龙神脸上阴云密布，但表情波动并不显眼，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月心中忐忑，但也无计可施，他人事已尽，这龙神能否听进去他的话，只能听天由命了。

　　过了一会儿，龙神说话了，声音冷如万丈寒冰：“你要我向天道妥协？”

　　陆臻：“……”

　　好嚣张啊。
　　别人都巴结着天道，他连妥协都觉得委屈。
　　一开口就知道，老灵兽了。

　　月也愣了一下，但他反应很快，从善如流地说：“妖族为害四方，神君除妖乃是替天行道，算不得巴结。”

　　这话听着顺耳，龙神表情缓和了一些。

　　月乘胜追击：“月能力平庸，但哪里妖族猖狂还是略知一二，若神君有意出关，月愿意为神君带路。”

　　龙神原地思考了一会儿。
　　显然，纵使他艺高人胆大，但也不想莫名其妙被天道抹杀。凤凰一族的昌盛他看在眼里，知道这个族群向来自诩正义，爱帮人类，想来月所说的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于是龙神对月说：“你带路，顾好自己。若是生变遇险，别怪我不救你。”

　　月大喜：“多谢神君！”
　　“别叫我神君了。”龙神皱眉，“叫我名字吧，我没有姓，你唤我沧澜便可。”

　　“是！”

　　要素察觉。

　　陆臻看了看沧澜的配剑，又看了看自己从大殿里顺出来的神剑。
　　一模一样。

　　这龙神未免太自负了，直接把自己的名字当成了剑名。

　　难道，是因为他妄动了人家的东西，才被拉入这样一段回忆中？

　　接下来的时光仿佛被按了320倍快进，陆臻穿梭在时光里，看着月跟着沧澜，一点点把周围的妖族消灭干净。

　　月说他也没有姓……当然不是没有，只是原来的家人对他很不好，幼时常常打骂羞辱，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家世，干脆自称无姓。

　　在二人同行的五年里，沧澜果然贯彻了他所说的话——对月不管不顾。
　　月受伤自己养，遇险自己扛，沧澜无情，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打乱自己的计划，朝夕相处的月也不行。

　　沧澜将灵兽骨子里的无情和冷漠发挥到了极致，他救人却不爱人，就像书中的萧子晗，把拯救苍生化为冰冷的符号刻在信念里，却对被拯救的一方没有好感。

　　他们都带着神明的天性，高高在上，视众生如浮云。

　　不过……对比沧澜，起码在陆臻穿越后，萧子晗多了许多人间鲜活的烟火气，对自己这个徒弟也不是毫无感情。

　　想到这里，陆臻心里莫名开心了些。
　　萧子晗和沧澜不一样，他对待自己，也不像沧澜对待月。

　　月真的算是个天才，他靠着路上的耳濡目染，和沧澜偶尔施舍一般的指导，修为竟然突飞猛进，也算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不过，就陆臻的观察而言，月这人……好像有点抖m。

　　沧澜对他和其他人类越冷淡，他就越开心。月觉得，全然无情的沧澜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绝对强大气势，不被任何凡物牵绊住脚步，也没有任何弱点。
　　在月的心中，沧澜就是唯一完美的神，是他一声追随的至高之光。

　　……反正陆臻不太能理解他这种近乎于偏执的想法。

　　有句话怎么说的，你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才令我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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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月是个重要角色，前文曾经提到过一笔_(:з)∠)_
以下几章都是回忆篇章，月的回忆蛮重要的，没有这段回忆就没有这篇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