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26、第 26 章

　　陆臻坐起身，阿黄也醒了，晃晃悠悠爬起来，半睁着眼，迷茫地看着他。陆臻安抚般地拍拍它的头，把它挪到枕头上。

　　阿黄却没了睡意，笨拙地在柔软的床榻间一蹦三跳，最终成功占领了陆臻的怀抱。它一双眼眸黑亮，认真地看着陆臻，像在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陆臻抹去额头冷汗，“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他仔细回忆梦中内容，却发现自己的记忆所剩无几，只零零星星记得他在雪中捡到阿黄，还有就是一片昏暗的森林。

　　好像有人说要来什么地方干什么事……那人是谁来着？

　　陆臻越想越觉得头疼欲裂，索性披上衣服走出卧房，喝了一杯水，坐在窗前发呆。

　　他一直沉浸在噩梦的余悸中，脑内神经跳得厉害。陆臻一动不动，看着星辰黯淡，再看鲜红朝阳撕开墨色天际。

　　坐了许久，他终于觉得好点了。
　　他慢悠悠站起来，活动麻痹的四肢，把梦境抛在脑后。

　　萧子晗自是彻夜未归，他以往晨起，多少要顾着点萧子晗，现在突然少了个人，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经过紧闭的书房门时，陆臻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轻轻推了推木门。
　　房门没锁，稍一用力就开了。陆臻探出半个脑袋，随即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房间里除了角落里的柜子以外，一件好物都没有，地上散落着无数物品的残骸，有的甚至碎成了粉末，完全看不出原型是什么。

　　屋内粉尘遍布，凄惨无比，难以想象之前发生过什么。

　　……萧子晗癔症了？！
　　他昨天到底发了什么神经，好端端的，怎么把自己的房间祸害成这样？
　　还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地震都没他能糟蹋房子！

　　陆臻咬牙切齿地对阿黄说：“萧子晗说去闭关，其实就是想把这烂摊子扔给我吧？”
　　阿黄哼唧一声，转头不去看他。

　　这两日，凛江门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掌门万宏洲突然邀请修真界几大知名门派齐聚凛江门，声称关于接下来要开放的琳琅秘境，有重要事宜相商。

　　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个显而易见的废话。

　　琳琅秘境周期开放多年，堪称修真界最稳定、最安全的寻宝圣地，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当做给各门派新生弟子历练的宝地，是不可能出事的。
　　因此，就只可能是借着秘境的由头，来商议别的事了。

　　刚从桂霞镇回来，对于陆臻三人而言，不难猜到，此次会议必然与魔人有关。万宏洲不愿声张，多半也是怕打草惊蛇，让那个“尊上”警惕，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然而，即使是现任修真界老大凛江门作牵头人，这会议也不是这么好开的。

　　修真界屹立千年的门派不少，表面一团和气，实则各有龃龉，内里的小心思很多。即使万宏洲说明兹事重大，响应的门派也不多。

　　最后，还是萧子晗以他个人名义出头，才算是得到了一些门派的回应。
　　不过，其中有多少人是存了挖墙脚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陆臻见萧子晗没事人一样往掌门那跑了很多趟，心中更加不平，认定萧子晗其实屁事没有，就是为了折腾他收拾那个灾难现场一样的书房，才逃之夭夭。

　　闭关是假，偷懒才是真吧！

　　陆臻边打扫书房，边愤愤将勉强还算是完整的东西放好，以免不小心扔了。

　　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是仙风道骨、仙姿佚貌的高人，背地里的住所却又脏又乱，说是狗窝，狗都要生气！

　　正在腹诽之际，他的手碰到了一个硬物。
　　陆臻探了探，把那东西从废墟中扯了下来。

　　是一盏玉灯。

　　陆臻对这东西有印象，在桂霞镇东山的时候，萧子晗曾经用它照过明。

　　拿在手上近距离看，这引魂灯更加漂亮，精雕细琢的莲花灯身将开未开，莹润玉色清雅透亮，算是个风雅美物。
　　玉灯的手柄上刻着一行精致的小字：渡魂引梦，岁月回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然而卖相颇好的灯却被它的主人扔在地上，与灰尘为伴。

　　陆臻暗道萧子晗暴殄天物，把引魂灯拿出书房，放在前厅小桌上。

　　花了整整两天功夫，这书房才算是彻底收拾完。

　　房内东西基本尽毁，只有柜子里一些符纸保存完好。

　　那些符纸陆臻也有印象，原著中，萧子晗常常挑灯夜战，一次次试着将自身火灵存于符纸中，好让凡人也能有所傍身，不至于轻易被魔人杀害。

　　可惜，直到后来，萧子晗虽然成功把他霸道的真火封存进符纸，但他毕竟只身一人，符纸的数量很有限，他递交给宗门的符纸大多被修者转给实力低微的弟子了，几乎没有留到凡人手中的。

　　但萧子晗一直被蒙在鼓里，还自以为凡间救世主，实则他不舍昼夜、耗尽灵气所画的符纸，基本都变成了宗门的财产。

　　这算是萧子晗在书中为数不多没办好的事。

　　陆臻关上柜门，满意地看了一眼恢复整洁的书房，打着哈欠走出房门。
　　然后和一人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

　　萧子晗红衣飘飘，满面肃然，气质卓绝，高雅如天边冷月。
　　陆臻手持扫帚，一脸困倦，发丝凌乱，脸上还沾着块灰，一身接地气的烟火气息。

　　陆臻在心底哀嚎一声，恨不得挖个坑，当场把自己埋个明明白白。

　　萧子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刚打扫完书房、最是狼狈的时候来！
　　说他不是故意的，阿黄都不会信！

　　萧子晗也是一僵，似乎没想到会在此时撞见陆臻。他嘴唇颤了颤，问：“……你怎么没去上课？”
　　陆臻木然道：“没课。”

　　“书房……”萧子晗顿了一下，“可以不用管的。”
　　“……”

　　事后诸葛亮。

　　陆臻不回话，萧子晗难得有了几分眼色，换了个话题：“我听人说，快宗门大比了。”
　　“是。”

　　别人家师尊帮着弟子临阵磨枪，您老日理万机，还要忙着商议魔人的事，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既然不帮忙，来这说什么风凉话？

　　萧子晗问：“修为进展如何？”
　　陆臻：“……”

　　没有进展。
　　原主这体质真是见了鬼了，刻苦修炼多年，所有吸收的普通灵气进入丹田后都石沉大海，这点旁人三五年就能练成的微末修为，他硬生生练了十几年。

　　萧子晗难道看不出来么，故意埋汰他呢？

　　萧子晗似乎也发现自己为了缓解尴尬说了句废话，不仅没有见效，反而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更加微妙了。萧子晗索性不再没话找话，随便地安慰道：“修为一事，奠基越深厚，日后的路便越好走，不必急于一时。”

　　陆臻点点头。

　　萧子晗扔给陆臻一个乾坤袋，陆臻伸手接了：“师尊，这是？”

　　萧子晗言简意赅道：“零嘴。”
　　“……哦。”

　　萧子晗脑回路上怕不是系了个中国结，才能这么九曲十八弯。
　　别人家师长真正费心给弟子开小灶，他表面意义地给弟子开小灶。

　　陆臻愤愤将一个靛青色小豆扔进嘴里，嗯，还挺香。

　　萧子晗来了一圈又走了，弄得陆臻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他随手把萧子晗给的那袋零嘴揣上，就去博学堂上课了。

　　老先生在上面讲得激情澎湃，这些天忙着修炼而无比劳累的学子在桌边听得兴味索然。

　　陆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课，与何宴小声聊天。

　　何宴的消息一向是最灵通的，他神神秘秘地对陆臻说：“你和真人关系最近，有没有觉得真人最近哪里怪怪的？”

　　怪？学哈士奇拆家算么？

　　何宴又说：“我听说，真人好像在银霜峰待久了，都不认得山下的路了。前两天，他还去丹室找开阳长老要锁灵丹来着，很多人都看到了。”
　　“锁灵丹？他修为深厚，要我们这些弟子能用到的东西做什么？”

　　“谁知道呢。”何宴摇了摇手中折扇，“开阳长老说了，这些东西要找管理的内务的天璇长老要，他不知道内务的事也算了，居然连去内务堂的路都不认得，还是找了个弟子带路才去的。你说怪不怪，真人虽然鲜少下山，却也不至于连门内事务都一窍不通吧？”

　　陆臻心道，掌门警告自己保守秘密，萧子晗本人却大摇大摆行事，生怕人看不出他行为有异！

　　何宴又长叹一声：“听说，真人把天璇长老那里的各类丹药几乎都扫空了，就连最顶级的凝华丹，都买走了上百颗。”

　　“凝华丹？”陆臻诧异道，“这东西不是号称强于锁灵丹功效百倍吗，而且服用时，灵气自然积聚在丹田，即使过量使用也不会浪费。萧……师尊会缺灵气？”

　　凝华丹每颗都价值不菲，萧子晗一口气买下上百颗，总不可能是吃着玩吧？

　　“不知道，要是真人吃不完，能随手扔给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一颗就好了。”何宴目露憧憬，“我之前有幸得到过一颗凝华丹，别看它其貌不扬，灰蓝色的一小粒，但口感可真是……”

　　说到一半，他顿住了。
　　陆臻往嘴里扔豆子的动作也顿住了。

　　二人一齐往陆臻手上灰扑扑的豆子看去。

　　何宴结巴道：“陆……星阑兄，你这豆子可以让我尝……不，闻一闻吗？”
　　陆臻木然递了一颗给他。

　　何宴凑近吸了一口气，充沛的灵气顺着鼻腔灌注，五脏六腑一阵舒爽。
　　何宴傻了。

　　他悲愤欲绝，看着陆臻的表情像在看一个何不食肉糜的败家纨绔，气都喘不匀了：“上好的凝华丹，顶级丹师十炉成一，服用一颗灵气可充盈两月有余……你竟然当豆子整袋吃！真人给你时，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他没说这是什么。”陆臻双目无神，呆滞道，“他就留下两个字，零嘴。”

　　何宴哭晕在桌前。

　　陆臻看着被自己不知不觉间吃掉了半袋的凝华丹，也开始怀疑人生。
　　他为什么不仅没被灵气撑死，身体还无甚变化！？

　　这身体的丹田是无底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