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不吃丝瓜

2、第 2 章

　　济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好不容易找到个车位还被人抢了，陈子顺气的开窗就骂“抢什么抢？一个小□□你不怕被挤死？”“行了，你先找车位，我去神经外科看看。”江鸿钧说罢便下了车，朝医院门诊大楼走去。新建的医院就是不一样，一座门诊大楼修的那么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啥国际大公司呢。江鸿钧搓了搓刚剃的头发心想到找机会暗示暗示老王，即使不能把市公安局大楼重新翻新，翻新翻新刑侦部办公室也行，别一到下雨天墙角阴哒哒的。
　　周一的门诊楼人格外多，大家都趁着医生周一上班精精神神的还“活”着赶紧来看病。一楼挂号的排除去老大些，医院并不如市局安静，小孩儿的哭闹声，哄孩子家长的呢喃声，因为被插队不服和插队的人吵起来的谩骂声，活活一个小菜市场。
　　神经外科在门诊楼四楼，江鸿钧乘电梯到了四楼，门一开刚要踏出去肩膀便被撞了一下。“抱歉。”撞人的是个男人，身高比江鸿钧矮了半个头，虽然身上的白衬衫被熨的没有一丝褶皱但还是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眼下的乌青和细长的眼睛里都透露出谁惹我谁死的样子。江鸿钧瞥了一眼没说话抬脚向主任办公室走去。
　　本来昨天下午就应该下班回家好好看球吃饭睡觉的，同事临时有事让帮忙值个大夜，嘴里求爷爷告奶奶一口一个谢哥再爱我一次，谢清不想再多说，脱下搭在手臂上的隔离服还没挂到衣架上又被穿了回去。好不容易等到下班，进电梯还被撞，谢清心里很不爽，那么大的电梯口怎么就偏偏撞他？眼瞎，得看。
　　四楼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江鸿钧表明来意后闲话都没多说直接问主任和护士长要了昨晚的值班人员名单。邹园，宋琦琦，谢清。
　　“他们人呢？麻烦主任叫一下吧！”江鸿钧也不急，手指点着值班人员名单，撇到了谢清这个名字。这个字体倒挺少见，瘦金体，却在顿笔处写的更用力些，字如其人，也不知道人长个什么样。主任咳了一声道：“值了大夜的人都回去休息了，您如果着急，我马上打电话叫他们回来。”“不用了，您把地址告诉我吧。”说完江鸿钧礼貌性的一笑说了声打扰了就走了出去。主任松了口气，擦了擦汗，这三月份的天气哪有热出汗的道理，显然是被江鸿钧给吓到了。江鸿钧五官立体，眉眼间距却小，嘴巴薄薄的嘴角却向下，特别是没有表情的时候显的更凶，好在遗传了他妈的桃花眼，要不然别人会下意识的觉得他才是犯罪分子。
　　李闯刚在现场被江鸿钧昂了一顿，心里憋着气，把尸体翻来覆去好几遍，就差亲身体验了。确定再无纰漏决定去吃个饭，安排了实习生写尸检报告，自己端着泡面溜去了隔壁刑侦大队。
　　“要不要点脸啊，老王不能光给你们刑侦队发福利，我们法医不干活么？还有牛肉干！这咋还有汤达人呢？腐败！我们都吃统一！我要抗议！”李闯嘴里边呼哧呼哧的吸面边对刑侦部进行惨无人道的批评，上手还不忘停一停把桌上的福利都拆开塞自己嘴里。
　　啪！江鸿钧把文件甩到李闯身边的桌子上，李闯还没把面咽下去刚要开骂，就听见某个魔鬼说到：“端着面，来看录像。别问为什么，因为你现在坐的是刑侦队的椅子，吃的是刑侦队的东西。敢反驳一句，我就把你法医室门口四角贴的红布条全撕下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何况红布条那是保命符，可不能撕。李闯把东西一股脑全加面里，端着就进了会议室。
　　拉着深灰亚麻窗帘的会议室显得更加沉闷，丝缕阳光从细缝里穿过也很快被风刮跑。江队一行人坐在椅子上转头盯着大屏幕上的监控。“这是永安路42号3月12号晚上10点的监控”李小宁说着点开一段视频公放到大屏幕上“监控显示死者范达海在当晚十点进入永安路42号名为红月亮的ktv，直到第二天也就是3月13号凌晨一点才出来。跟他在一起的是红月亮的一名公主，名叫米娜，真名李晓芬。”
　　“范达海……”江鸿钧眯了眯眼，“对，这人近几年几次进宫，公安都有档案，所以很好确认身份”“嗯……继续”江鸿钧摸了摸水杯的把手又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人从里到外的让人不舒服。“据米娜的口供，两人在13号凌晨一点出来后去了附近的一家叫家家旺小旅馆，洗澡出来后因为死者没有买该买的东西就让死者出去买了，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当然，根据这家旅馆的登记记录和监控，米娜所说为实。”
　　“根据街道监控，范达海出来后去了相隔一百米左右的自助成人用品店，店内监控显示，死者范达海进去后还没买东西便接到个电话，电话挂断后就急忙出来，连贩卖机里的东西都没拿。再后来街道监控显示他回到了红月亮附近，进入监控盲区后便没了消息。”“打了个电话……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可以通过身份查出他的电话卡，进而查到他的通话记录啊。”李闯把汤都和没了却还饿，砸吧砸吧嘴盯着屏幕问“更何况现在电话卡都是实名制了。”“这个办法我们想过，去调差了，运营商给我们的结果是13号凌晨1点到2点这段时间范达海并没有任何通话记录，也就是他可能用的是通话APP。这就很难查了。”
　　江鸿钧拿过鼠标把视频倒放，啪，视频暂定到了一个地方——是范达海要接电话时的画面。江鸿钧用红外线笔指着说“这个通话画面的APP能找出来么？”“可以”“好，去查”“江队，第一人民医院的那三位到了，您去询问么？”“马上”江鸿钧喝了口早已经凉了的白开水起身去了审讯室。
　　谢清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惹到了警察叔叔，自己本来在家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开门带到了着，因为敲门声弄起来的起床气也在见到深蓝色制服的那一刻瞬间灰飞烟灭了。谢清就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双腿蜷起，胳膊撑在桌子上，两手交叉，这是让他在审讯室里最舒服的姿势，起码看上去不像是真的犯了事的嫌疑人。
　　江鸿钧按了密码进去，抬头怔了，这人不就是今早电梯的那个？
　　谢清是个脸盲，刚开始工作时同科的同事一个月都认过来，更别说是早上迷迷糊糊撞到的人。谢清还心理纳闷“我睡觉流哈喇子了么？这人怎么盯着我脸不动？警察都这样么？这人是不是我病号？”心里剧场来来回回吐槽了一堆，最终的出结论：这人有病。
　　江鸿钧坐在谢清对面，从正面看过去谢清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很清冷，再加上立体的五官更显的拒人之外。不过却不像江鸿钧“刻薄”的五官，谢清的嘴巴有点厚，没表情的时候嘴角却往上翘，唇峰明显，唇珠饱满，是当下爱美时尚达人们整容的模板—微笑唇。
　　“3月12号晚你在值班，可是排班表上本不应该是你，讲一下吧。”江鸿钧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谢清。谢清身正不怕影子歪盯着江队道：“昨天同事因为有事跟我换了，昨天一直到今天八点下班，我都没离开过医院，昨晚没什么事，所以我的活动范围只有值班室和厕所，当然你们不信可以去查。至于跟我同一时间值班的两个护士，只是在交班的时候见过，其他时间没有接触。”
　　见过这个人没？审讯员把范达海的照片推到谢清眼下。“见过”谢清撇了印着范达海瘦干的照片，抬头对上了江鸿钧没有情感的漂亮眼睛。范达海是谢清的患者，一个月前范达海来第一人民医院就诊——脑垂体瘤。
　　当时范达海脑内的肿瘤已经很大了，其他医院都说没有办法，推荐了第一人民医院。谢清看过后给出了两个方案，一是立即动手术，成功率50%，另一个便是保守治疗。显然，范达海选择了第二个。
　　“但是，前几天他又来找我，问我现在动手术还来得及么？我回答可以，但是成功率也会降低。于是他约了下周二的手术，本应该当天入院的，但是他说还有其他事要做需要往后推推，说完就走了。”谢清换了个姿势，将背靠在椅子上，觉得腰空空的又起身往后坐了坐。“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江鸿钧并不意外谢清的反应，谢清的眼睛细长，睫毛也很浓密，但是这双盯着江鸿钧说话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感情，甚至有点不耐烦。
　　“那你对范达海这个人有什么了解？”江鸿钧紧接着问。“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手术？”江鸿钧完全可以问完就走，可是他就是觉得得再待会儿，也许自己看对方不顺眼。
　　“没什么了解，我是医生又不是他保姆，了解他的病情就行了。至于他为什么改变想要做手术，大概是突然有钱了？这谁知道，他一个月前看病时穿的也不像是贫苦人民。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没有我可以走了么？”谢清的耐心已经彻底没有了，他只想回家补觉。杀人案什么的一点都没有好奇心，即使对面那个警察看起来很帅，但是他还是想回家睡觉。
　　“等做完笔录就可以了，小林，给他倒杯水。但是抽烟的话最好忍一忍。”江鸿钧礼貌性的冲谢清笑了笑便出了门。
　　“邹园那边怎么说？宋琦琦还没联系上？”
　　“宋琦琦至今没联系上，家里也没人。昨天晚上邹园和宋琦琦确实是一起值夜班，也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但是据宋琦琦交代邹园昨天晚上有一段时间没在值班，问她说是因为拉肚子。”“拉肚子？那交班的时候检查药品器械没有发现问题么？”“没有。”陈子顺跟着江鸿钧进了邹园的审讯室。
　　“你说昨晚宋琦琦有段时间不在？记得再几点么？为什么不在？”邹园确实被江鸿钧吓到了，从小到大就没踏入警察局大门一次，对面审讯的警察帅是帅，和狮子一样威风也和狮子一样恐怖。邹园颤巍巍道：“大夜刚换班，她就跑了好几次厕所，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晚上吃饭的时候吃坏肚子了。我也没当回事。”“她最长一次是多久？几点？”“我不记得了，她去了好长时间，我给患者换了两次吊瓶才看到她的。哦大概三点她回来的。”
　　“宋琦琦回来的时候有什么不对么？她最近有什么事情你觉得不太正常？或者她最近有跟你说什么么？见过这个人么？”江鸿钧把范达海照片朝着邹园，一连串的问题把邹园问了个一脸懵逼。
　　“有什么不对……她回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脸色发白，我以为是她肚子疼导致的。琦琦最近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前段时间有一点不对劲，但是也就一两天。琦琦的性格就是阴晴不定，我们也没在意……这个人是谢医生的患者，曾经住过几天院，但是马上出院了。琦琦发生什么事了么？”
　　“好的我了解了，谢谢你的回答，记完笔录后就可以回去了，不要担心，你朋友应该没事”江鸿钧出了门打算再去一趟医院。
　　好巧不巧正好在走廊遇上了记完笔录要回家的谢清，又好巧不巧外面下起了雨。谢清暗骂今天下班没看黄历，打扰睡觉不说下雨还没带伞，手机还没电了，连打的都不行。“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吧？”谢清转头就看到了江鸿钧那标准外交式微笑心里不爽程度加一“不用了，我去门口打出租就好。”
　　“我看你这没睡好觉的样子，今天又冷，再感冒了回头来投诉我们警局说虐待你，那我们可说不清了。正好我也出去，为人民服务吧。”江鸿钧看着谢清，指了指外面又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
　　“麻烦警官了”谢清冲江鸿钧笑了一下，低头蹭了蹭鼻子趁机对江队来了个超级无敌大的白眼,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希望多多提意见。爱你们。也不一定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