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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凶犯来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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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扈三娘就住客栈,天一亮,随便吃了点干粮就启程。
亲人和西门庆对生死未卜,扈三娘怎么能不急呢?
地面都是霜,天越发冷了。扈三娘停了马,坐在山坳上。
前面有条河,河边都是霜难以行走,也没有摆渡人,扈三娘只好先休息下,给马儿喂点吃的。
忽然,来了个女孩,不过是女扮男装。
扈三娘自己就经常女扮男装,因此对别的人女扮男装,那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那女孩到河边时,就马上来了一个撑船的人。
看到有摆渡人,扈三娘原是惊喜的,正想起身过去,却发现那撑船的人跟那女孩交头接耳,二人神色异样,似乎在商量什么。
出于行走江湖的敏感,扈三娘觉得其中必有问题,于是依旧坐在草堆里观看。
果然那女孩虽有摆渡人,但她却不坐船,而是坐在河边。似乎在等什么?
更加奇怪的是那摆渡人也只是在女孩附近的河面把船撑来撑去,四处张望似乎在等什么。这些举动太反常了。
没过多久,来了几个富商打扮的人,他们背着行李,招呼摆渡人要撑船过去,那摆渡人就撑着船过来了,女孩坐在河边,看着那摆渡人和那富商在商量什么,等那些富商都上了船,女孩也跟着上了船。
扈三娘起来了。
“你们不要上去,有危险。”扈三娘大喊,奔跑着过来。
虽然知道,此时冲出去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因为扈三娘有可能是抢了这帮人的饭碗。
可扈三娘却不能坐视不管,不然,这般富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扈三娘不能见死不救。
果然,扈三娘收到了刚才那女扮男装狠狠的眼神一挖。
扈三娘过不去,再次大叫,“她和这摆渡人是一伙的,要抢你的钱财,害你的命!”
那富商被扈三娘这样一提醒,凭着职业敏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人已经在船上了。船也离了岸。想逃也没地方逃呀。
那女扮男装起身,立在床头冷冷一笑道:“这位姑娘应该不是同行吧?我们又没抢你生意,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害他们呢?”
扈三娘正气凛然地说:“不会最好。若是被我发现你们谋财害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那女孩远远地发出一声冷笑,虽看不清楚面容,但能感觉到她五官长得还算好看,至少笑起来的时候如三月春花。
扈三娘不放心,恨刚才没有早点出来,但此时又没有别的船,扈三娘又游泳不精,浅水游泳还可以,但很明显这条河是深水的,不过想着那船已经过到河中心了,再一会儿就到对岸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就站在那里一直目送着,想等他们到达对岸再说,可是没想到那船忽然就颠簸积起来。
“又没有风浪,船原本开的好好的,怎么到了河中心就颠簸了,好像要沉没了,这一定是他们在使诈,不行,我一定要想想办法。”事有凑巧这时竟然又开来一条船,扈三娘看也不看就跳上了船,“请你快点开到前面那船的位置。”
那船夫很安静,也没有要钱,就安安静静的开着船,但是还没开到那位置,前面那艘船就沉没了,刚才那女扮男装的女孩和摆渡人会游泳,游到对岸去了,可是那富商和仆人们全都在水面消失了。
在水面消失能去哪儿呢?肯定是被淹死了,可是那女孩拿了富商的行李,到了对岸就不见了。
“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会发生这样谋财害命的事。”扈三娘怒不可遏,“请开到对岸,我一定要捉拿凶犯。”
谁知那船夫却冷笑道:“是吗?看来,您还是位女侠呢。”
扈三娘被话里的阴森森的语气吓了一跳,这才正眼朝船夫看去,那船夫带着黑色斗笠,斗笠遮住了眼睛的光,身材高大,虽穿着普通布衣,这贵气非凡,一看就非池中物。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扈三娘立马明白了。
那船夫干脆不再摆渡了,把橹竖起来,整个身子的重量放在橹上,笑道:“你现在知道不觉得太晚了吗?你都已经在河中心了。”
扈三娘站了起来,握紧拳头,“既然是一伙的,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你也在河中心,究竟谁生谁死还不确定呢。”
“真是好大的口气,你觉得我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吗?”男子哈哈大笑起来。
“那可不一定,再说了现在可不是在战场,你也不是在统帅千军万马。”男子轻蔑的语气让扈三娘很不舒服,“你配做将军吗?”
“千军万马有什么稀罕的?”那男子微扬下颌,才看到了那闪着绿宝石一般的眼睛,贵气逼人。
“听你这口气,你不是光官僚人家就是皇宫贵族了,怎么会在这里撑船做谋财害命,抢点小钱的事?”扈三娘冷冷而鄙夷地说。
“那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沉下去的人是谁?”那男子神秘地说。
“我倒是想知道。他不是一个富商吗?”扈三娘一怔。
“不,他不是富商,他是大宋国高俅高太尉的手下,故意打扮成富商的样子。他行李里拿的自然是他贪过来的金银珠宝,包括一块玉石。他要过对岸,是想把这玉石送给高俅。这是高俅吩咐他做的的。这玉石有一个来历,这玉石是举世仅有的一东海名玉,是江南朱家祖传的玉石,谁知被高俅知道了,想占为己有,但不论花多少钱,朱家就不肯卖,于是高俅让手下不管如何都要抢过来。
那手下想了个主意,故意说朱家抢占田地,于是把朱家给抄家了,朱家的族人都做了牢,那这玉石就自然被抢过来了,如此丑恶得来的不义之财,你觉得我该不该抢呢?我淹死了这坏人的手下,那究竟是他谋财害命还是我谋财害命呢?”那男子说的头头是道。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你?”冷冷的风吹得扈三娘的脸,都起了皱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到了对岸你看到那玉石,你也就知道了。”那男子轻轻一眨眼。
这肯定的语气让扈三娘有些半信半疑了,“那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是什么人,你就不必管了。”男子把脚尖顶在膝盖上,下巴精致而白,靠在橹上。
一根橹哪里能撑的起一个人的重量?更何况是在水上。可男子却立得很稳。可见男子内功很不错呢。
“那你既然已经得逞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上这条船呢?”扈三娘警惕地说。
“因为我觉得姑娘好管闲事,不如就管事就管到底,我想跟姑娘你合作一桩生意呢。”那男子笑容越发灿烂,直达眼底。
“我不擅长做生意,我也不想跟陌生人打交道,我想你找错人了。”扈三娘冷若冰霜。
“你到了对岸,也许你会感兴趣呢。”男子开始摇橹。
扈三娘走了几步,又退回来重新坐在船上,既然已经待在船上了,也只能先到对岸再说了。
“看你的样子,是不打算反抗了?”男子得意地说。
“我已经是瓮中鳖了。”扈三娘冷冷而无奈,水灵灵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男子。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那男子也看着扈三娘。
扈三娘没有躲开目光,“臭美吧!你是没见过我未婚夫,你和他比帅,就如同天和地比。”
那男子感兴趣起来,“你竟然有未婚夫?”
“这有什么稀奇的?少见多怪。”
“不稀奇是不稀奇,可你说他长得比我好看,我就觉得很稀奇了。”男子一只眼睛对着扈三娘帅气地眨了下,似乎在宣布,他才是天下第一帅。
扈三娘不屑一顾道:“他的确比你帅。他也是天下最帅,最好的男子。”
谁知那男子发出响亮的大笑,“这真是天下最好玩的笑话。”
“不,这不是笑话,这是真的,你是没有见过她,你若是有幸跟他交朋友,你就会觉得像喝茶一样,浑身充满清爽,这就是他的魅力。”扈三娘提到西门庆,满眼睛都是幸福。
那男子摇橹摇的慢一点了,“既然他这么好,为什么现在你受困了,他不来救你,还让你一个人行走江湖呢?”
扈三娘眼神暗淡下来了,“你不明白,他就是为了救我才来不了的,要不然他又岂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呢?”
这男子干脆不摇撸了,而是坐在了扈三娘面前,盯着扈三娘的美目说道:“你是个有故事的,说来听听。”
扈三娘一拳打过去,“我凭什么听你的?”
那男子闪开了笑道:“就凭你现在是我的瓮中鳖呀!我就不开船,我还把船搞沉没,你不怕吗?”
“船沉了你也会沉下去。”
“不?你错了,我可不是旱鸭子,我会游泳,你会吗?”那男子得意洋洋。
扈三娘又一拳打过去,“你马上去开船!”
那男子微微一笑抓住扈三娘的手说:“肌肤好嫩啊。”
“放肆!”扈三娘又一拳。
可这时,船抖动起来。
扈三娘摔倒了,被那男子拉住笑道:“你这性格,我喜欢。”
“你不开船我开。”扈三娘却挣脱不过。
男子玩味一笑道:“你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我就不开了。”
“你……”扈三娘虽然生气,可为了不被淹死,只好把西门庆的事,简单讲了一遍。
“梁山上的好汉,我是听说过。”那男子略有吃惊,“想不到你未婚夫可以对你这么好。”
“哼,少废话,现在,你可以开船了吗?”扈三娘关心的是这个。
“好吧。”那男子忽然变得爽快了,“看来,今日我捡到宝了。”
扈三娘觉得这个男子又奇怪,又疯癫,懒得理他。
不一会儿,船到对岸,还没停稳,扈三娘就跳了下来。
男子笑道:“你不是要看看那玉石吗?等我妹妹回来啊。”
“原来那女扮男装是你妹妹,果然是一丘之貉。”扈三娘冷冷地说。
男子摇摇头,“你能不能给我点好脸色啊。你要救你家人,救你未婚夫,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你要哄的我开心才行。”
“你做梦。要不是为了等那凶犯出现,我根本不会在这里多留一刻。”扈三娘不耐烦地说。
“想不到你如此卑鄙,只会拿这点事情来要挟我。”
清河县。
潘金莲穿着一身黑色裘衣,戴着一身漂亮的首饰。远远的,都能闻到潘金莲身上富贵的味道。
店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每当有大单子,潘金莲都会买个首饰慰劳下自己,不知不觉间,首饰盒已经放不下了。
因为没什么竞争,潘金莲便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些优质顾客身上。其他的一些零星小单子,都已经入不了潘金莲的眼了。
为了可以更好地服务那些皇亲国戚和富贾巨豪们。潘金莲特地做了一个记事本。把这些重要客人的情况和爱好都记录下来。
一日,潘金莲正在屋内忙碌,突然门口响起一阵响声。听见动静,潘金莲连忙迎了出来,因为这声音听的很熟,这是一个大客户。
“呦。是王夫人啊。欢迎欢迎!”潘金莲满脸堆笑的说道。
“金莲啊,这天气要转凉了,你帮我做几件厚点的衣裳。”王夫人缓缓道来。
“哎,店里最近刚到了一批好看的布料,我觉得特别合适您!”潘金莲一边说手上也一边比划,看起来热情十足。
一转身,潘金莲就把布料拿出来了。
其实这事情可以交给下人去做,但潘金莲知道王夫人就好这一口,要是让下人去拿,王夫人便会觉得潘金莲不待见自己。潘金莲可不想得罪这个送上门的摇钱树。
虽然王夫人嘴巴上说要厚一点的。但潘金莲很清楚,王夫人最看重的,依然还是要好看的。
而且,这布料上的图案,还必须是金菊。这前前后后的,王夫人在潘金莲这里做了几十件衣裳了,而每一件衣裳上,都有金菊。
象征性的给王夫人量了下尺寸之后,潘金莲拍着胸脯说道,“王夫人放心,半个月后,您就可以穿上漂亮的新衣裳了。”
“好,好!”王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送走了王夫人,潘金莲马上让下人过来接手,自己则躺在了一旁的软椅上。
其实,潘金莲擅长的并不是具体的制作衣裳,而是如何和这些达官贵人操持良好的关系。
毕竟这店关乎到自己的口袋,潘金莲对下人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
每天,潘金莲辰时之前都会到店里,而下人们必须在潘金莲到店之前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台面要擦两遍,用湿毛巾擦一遍,再用干毛巾擦一遍。
地面也是一样,而存在库房的布匹,更是每天都要盘点。
而在店铺的东面,潘金莲专门腾出了一间大房间,专门用来制作衣裳。
为了方便制作衣裳,潘金莲把这个房间做了特别的设计,柱子用的最细的,而且减到不能再减的四条,其余家具全部没有,而大平板倒是摆了四张,东南西北各一张,另外配上四把凳子,可以让四个工人同时开工。
此外,在中间的位置,摆着一个圆柱形的木桩子,里面是各种精小的物件,有针头线脑的,也有一些可以让衣裳更漂亮的饰品。
“大家都给我听好了,今日王夫人下单了,从今开始的半个月内,你们都不能离开这个房间。”潘金莲就是这么严厉。
下人虽不多,可都是走投无路的流民,大宋富人多,可没饭吃的也不少,饥荒时的难民,就有逃到清河县的,其中不少会手艺。
被潘金莲巧眼识破,低价买来,这些人又勤快又好拿捏,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当天大的恩赐了。
潘金莲还能省点力气打扮自己,“扈三娘,你一定想不到,没有你在的清河县,我可以那么成功,可以过的那么好吧!”
对着镜子,在浓密的头发上配上珠宝,潘金莲简直不敢想象,潘金莲甚至忘了自己以前还是个丫鬟,是被扈三娘拉起来扶起来,潘金莲才有机会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