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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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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里,夜风吹得帐子猎猎作响,帐子边缘都卷了起来。
王英来找宋江,二人还没坐下,王英就开口了,“武松有异心,竟然去找林冲了,找完林冲还朝我的帐子走去。我怕他……”
宋江浓眉皱了起来,因为眉毛太黑的缘故,使得整张脸显得更黑了,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只听到他声音缓慢的说道:“武松碍于我的面子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用害怕,至于林冲,他经常跟我意见相左,如果武松让他不要打扈家庄,就凭我们目前的力量,硬攻扈家庄也是难的,不如我们先合力把祝家庄给攻了吧。扈家庄没了祝家庄帮衬,灭亡也是迟早的事。”
可是王英一心想把扈家公子扈成抓到,从而要挟扈三娘投入自己怀抱,摇着头说:“不行,扈家庄已经攻进去一半了,就差那么一点了,怎么能前功尽弃呢?”
宋江叹了口气说:“那除非你能打得过林冲呀。”
“难道林冲不听宋首领的话吗?”王英双手叉腰,恨恨地说。
“贤弟你有所不知,梁山原本就是林冲的,是林冲收留了我们,然后让晁天王做首领,就连晁天王都会给林冲一个面子呀,我也找人去劝过林冲了,林冲不答应啊,他说扈家的人并没有做什么错事,并且还是武松的朋友,林冲看在武松的面上,不愿意攻打扈家庄呀。”宋江知道林冲不愿意帮忙后,立马改变策略了,不让王英继续攻打扈家庄,转而要联合大家发动对祝家庄的打击。
祝彪虽然死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祝家庄余威还在。
一日不除去祝家庄,祝家庄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对梁山是一个彻底的威胁。
“真是的。”王英用力拍打自己的大腿,“这样的好事就被武松这个厮给毁了!”
“不可这样说,武松现在也是我们的好兄弟。”宋江慈眉善目,说话也力求和气。
“他帮着别人,他还是我们兄弟吗?他愿意加入梁山吗?”王英对武松充满了憎恨,“他只会抢走我的女人。”
宋江笑道:“慢慢来嘛,武松是一只不愿驯服的狼,得花时间调养嘛。至少他现在愿意帮我们一起攻打祝家庄呀,我们都是一家人。武松和林冲不愿意,我们也不可强迫的。等以后他们归顺我们了,自然也会心甘情愿帮助我们做任何事的。”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王英怒不可遏。
“先把祝家庄打下来再说吧,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也收敛收敛,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和兄弟结仇呢?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呢?”宋江说的话总是那么好听,充满大道理。
王英叹了口气,答应了。
没过多久,西门庆带着扈三娘,跟随卢俊义吴用一班人,真的来到了扈家庄不远的位置,比你驻扎营寨。
西门庆说:“真是太好了,刚刚得知消息,宋江等人并没有完全攻下扈家庄,他们还在齐头并进攻祝家庄呢,听我的随从说是武松尽力劝说住林冲不参与这件事,宋江和王英见他们没有胜算,失去了林冲这样一大支持,更不想得罪武松,于是就放弃了攻打扈家庄。扈家庄只是损失了一些奴婢和奴仆,据说都被王英给玷污了,还杀掉了。”
扈三娘垂泪说:“王英这厮,我迟早会要他的命!不行,我现在要回去见我的亲人!”
西门庆拦住说:“不可。三娘,王英觊觎你已久,如果他因为知道你要回来,设下埋伏呢?”
扈三娘低下了头,“可我还能不回去吗?宋江攻下祝家庄后,还会留下扈家庄吗?”
西门庆俊美一蹙,“办法倒是有,和三娘你之前计划是一样的,就是扈家庄放弃原来的地方,解散打手,来清河县做生意吧!”
扈三娘抓住枯枝看着其上败叶道:“我最早的确有这个计划,但如今情势已变。如果扈家庄解散了北移,不就等于投降吗?宋江气量狭窄,肯定容不下我的哥哥们。可事实上,我哥哥到时候,还能拿什么对抗梁山的人呢?就连我,会不会继续被王英垂涎,都不知道呢。”
西门庆握住扈三娘的手说:“你不会是一个人,三娘,我会保护你。王英算什么?梁山算什么?难道还能明抢我的妻子吗?”
扈三娘感激地看着西门庆说:“多谢你患难相助,可如果你不是过来帮我,如今陈家倒了,你绝对可以做个千户爷甚至更高。宋江的力量是越来越大了,如果攻下祝家庄,又怎么可能容得下扈家呢?我哥哥投降的话只会加速宋江杀害我哥哥。就算我哥哥逃走跟你一起做生意,他们也不会放过我哥哥的,因为我哥哥的存在,会让他们害怕有人会散播他们对扈家造成的不义,他们要杀人灭口就不能留下扈家的人,可能还会连累到你,你不能小看梁山的力量,更不能小看宋江的力量。就连大宋,都不能不忌惮梁山。而梁山,很快就是宋江的了。”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来到半山腰,透过层层不稠密的枝叶,扈三娘一眼就望见了扈家庄。
这个从小就住的家,如今已经是千疮百孔,就是这么远看都能看到地上的血迹,甚至还能闻得到血腥味。
想到这里,扈三娘眼眶浮上泪水。
西门庆看了心疼极了,可宋江背靠梁山,力量不可小觑是真的。
除非西门庆现在已经是千户了,要不然,拿什么去和宋江斗?
“三娘,我去救扈家。”西门庆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你等着我。”
扈三娘眼里闪过一丝担心,“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我。”
扈三娘眼神急切,西门庆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一定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好,饭都吃不下,可是这是机密,我怎么能告诉你呢?总之你知道结果一定是对扈家好就是了。”
“那对你呢?”扈三娘眼睛湿润了,“骑虎难下,你还能做什么呢?你越是说的轻描淡写,我越紧张你不明白吗?”
西门庆笑道:“知道你紧张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虽死而无憾。”
扈三娘急的像个小媳妇,“你说什么胡话。”用手盖住了西门庆的嘴唇。
那柔荑带着芳香,让西门庆沉醉,西门庆捧住了亲一口说:“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回清河县吧好不好?不然你会让我有后顾之忧的。”
“不行,你不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不让你去。”扈三娘脾气上来了,捏住了西门庆的耳朵,“西门庆,你别想瞒着我!快说!”
“三娘,想不到你泼辣时也那么可爱。”西门庆搂紧了扈三娘,要亲上去时被扈三娘一把推开。
“我会告诉你的。”西门庆转身要走。
可扈三娘要跟过去。
吴用来了,“西门公子,扈姑娘。”
西门庆笑道:“请你护送扈姑娘回清河县好不好?拜托了。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扈三娘一怔,“西门庆,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你答应他什么?”
西门庆盯着吴用,等着吴用回答。
吴用沉吟片刻笑道:“没问题。扈姑娘留在这里的确很危险。万一被王英知道了……”
“我不走。”扈三娘倔强地说,“西门庆,那是我家的事,凭什么你说了算?”
西门庆微微扬起下颌,倨傲道:“我西门庆要管的事,谁都不能阻止我。”
扈三娘摇着头,“总之我不会回清河县的。”
可西门庆忽然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药,迅速放在扈三娘鼻子下,扈三娘立马昏迷在地。
西门庆抱起扈三娘,眼中是依依不舍,“先生,麻烦你了。”
吴用摇着扇子看向远方说:“西门庆,你真为了她,不顾一切?”
西门庆笑着点点头。
此时,金乌下沉,天边浸染红色,如血从腹中溢出,繁花中带着凄惨。
淡淡的光照在西门庆脸上,身上,使得西门庆眉目俊逸更添一层神秘。
轻轻挥动织金衣摆,西门庆凤眸眯起,精光外露,“放心吧,我不一定会死的。”
吴用摇着扇子,也看着夕阳西下,细致的唇扯开一抹似笑非笑,“当然,我相信你会成为大宋第一富商。你的能力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死呢?”
“多谢先生信任。”西门庆点点头,“梁山上,只有先生最信我。”
吴用带着扈三娘走了,西门庆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侍卫来了。
“我要见武松。马上。”西门庆令。
不久,月如银盘,高悬上空。夜鸟归巢,振翅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西门庆盘腿坐在一棵樱花树下,樱花早就枯萎,月色照出了他的侧脸和犀利的身形。
湖绿色汗绸巾裹在脖子上,挡住了冷风阵阵。织金袍子随着西门庆喝茶的动作起了丝丝褶皱。
脚步声响起,沉稳又夹杂着树叶的沙沙声。
武松来了,依旧是一身黑衣,棱角分明的脸印在月光里。
“你找我有什么事?”武松立在西门庆面前,眼神中已经没有敌意,“其实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正想找你,扈姑娘现在何处?王英对扈姑娘是虎视眈眈,扈姑娘最好现在不要出现比较好。”
“扈姑娘走了。”西门庆笑道,长长的衣摆悬挂下来,增添了另外一种贵气和文雅,“你总不要让我一直昂着头说话吧,坐下,一起喝茶,放心,我不会毒死你的。”
武松冷哼一声,揽衣而坐,“我才不怕呢。”
“喝一杯,这是我亲口泡的茶。”西门庆露齿而笑,声音清越,如朗朗秋风拂过耳膜,让人觉得格外悦耳。
武松接过,一口就喝下去了。
西门庆扑哧一笑道:“你这是喝酒还是喝茶呀?喝茶,哪能喝的那么快?”
“我是个粗人,我不像有些人那样附庸风雅。”武松冷冷地说,“言归正传吧,你叫我来肯定不是喝茶那么简单。”
“我想你跟我一样,都想解救扈家对吧?”西门庆凝视武松深褐色的眼睛。
“说说你的方法。”武松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四周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