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扈三娘》木施

12、八尺直男

　　扈三娘次日一早就提了宝刀去客栈楼下的院子里练刀。

　　扈三娘的凌波微步已经练到第二层了，但总是进不到第三层，虽然有了清风明月刀的助力，但还是悟不出进阶的路。

　　扈三娘想，要是西门庆在这里就好了，作为扈三娘学武路上的领路人，西门庆一定能指点怎么进阶的。

　　白莲一大早就去买菜去了，虽住的是客栈，但为了省点银子，毕竟扈三娘是偷跑出来的，能带走的银子也不多，于是白莲在自己客房搭了个临时小厨房，自己买菜做吃的，以做长久安排。

　　而扈三娘去武刀时，白莲已经买菜回来了，看到武松站在客栈门口，此时天还刚亮透，一缕黄光照在武松古铜色，棱角分明的脸上，武松显得格外英俊。

　　“武二郎，你怎么这么早……”白莲主动打招呼说。

　　武松看白莲身前身后都没有扈三娘的身影，笑道：“我是来给你们送点肉，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是风餐露宿，不太好。”

　　白莲笑道：“武二郎一定是过来找我们姑娘吧，姑娘在后院呢，你从这里抄近路过去就能到了。你送来的东西直接交给我吧，我也买了菜，现在要去烹饪了呢。”

　　武松于是把肉交给白莲，转身就走了。

　　白莲目瞪口呆道：“还真是直男啊，连句再见都没有。”

　　武松过来时，扈三娘正在舞刀，那一抹亭亭玉立和亮闪闪的长刀贴合一起，如同优雅的鹿在树林中跳跃，武松看呆住了，面红耳燥起来，直骂自己是怎么了？扈三娘如此纯洁和他交往，他武松堂堂八尺汉子，怎么能总是有非分之想呢？

　　扈三娘这时停了刀站定，朝武松看过来，“武二哥，你来了？”

　　武松腼腆一笑道：“是，我来了。”可接下去也不知要说什么，只能凝视扈三娘摸着后脑勺傻笑。

　　扈三娘大大方方地走过来笑道：“我刚才献丑了，实在是练不好，和武二哥不能比。”

　　武松笑道：“怎么会？扈姑娘女中豪杰，刚才舞得也很好看。”又不知说什么了。

　　“还没吃饭吧？走，白莲应该做好早膳了，我们去吃吧。”扈三娘拍了下武松肩膀，走了。

　　那轻盈的衣袖拂过武松的手指，武松心跳加速，缓缓跟上。

　　二人在楼下刚刚吃了点，就见潘金莲急匆匆地跑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武松面前，哽咽道：“奴家爱慕武二郎许久了，如若陈夫人没有苦苦相逼，奴家本也不敢如此唐突表白。可陈夫人说要奴家嫁给……嫁给……奴家不愿意，只求武二郎救救我！”

　　扈三娘和武松面面相觑。

　　扈三娘扶起潘金莲说：“陈夫人想让你嫁给谁？”

　　潘金莲摇摇头，只是哭。

　　扈三娘也猜到了，只是，这个人需潘金莲直接说出来才好，于是递过去手绢说：“你那么早就跑出来，恐怕也是偷跑出来的，事情那么紧急，恐怕你实在不想嫁给这个人，那你说出来。难道当着武二哥的面，你不能说吗？那你让武二哥怎么帮你呢？”

　　潘金莲哭的梨花带雨起来，“正是武大郎！”

　　武松发出一声冷笑道：“我哥哥，你看不上？”

　　潘金莲咬着牙说：“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就算论相配，你哥哥旳确配不上我！休说是我，就是一般女子，你哥哥也配不上！”

　　“你……”武松握紧拳头非常生气。

　　扈三娘忙拉住武松说：“你们慢慢说，别一见面就吵架，武二哥，虽然潘姑娘说话重了点，但既然她对你哥哥没有眼缘，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如今你哥哥想去陈家提亲，若是让潘姑娘勉强跟你哥哥在一起，两个人都不会幸福的。你是他弟弟，你得做点什么。哪怕为了你哥哥。”

　　武松为难地说：“扈姑娘说的在理，可我哥哥是急性子，恐怕今日一早已经去买鸡蛋猪肉，去陈家提亲去了。因为昨晚，陈家派了人来答复我哥哥，说带三斤猪肉就可以……”

　　武松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扈三娘听懂了，道：“就可以迎娶潘姑娘对吗？”

　　武松低低地点点头。

　　潘金莲哭的更伤心了，“陈家怎么能这样对我？武二哥，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武松皱着眉头说：“你要我如何救你？”

　　潘金莲低头道：“如蒙不弃，希望你娶我。我还是清白身，定为你做贤妻良母。”

　　武松冷笑道：“你看不上我哥哥，可我哥哥那么喜欢你，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我当如何面对我哥哥？”

　　潘金莲急了，“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因为你哥哥就放弃幸福了呢？”

　　武松摇摇头认真地说：“潘姑娘，我多谢你的错爱，可我幸福不幸福，真的和你没关系。对不起。”

　　潘金莲听懂了，眼泪哗啦啦啦地如同下雨一般落下来。

　　扈三娘忙说：“潘姑娘国色天香，不怕找不到爱自己的心，可真的不要灰心丧气呀，当务之急是要想想怎么救你。”

　　潘金莲哽咽道：“他不肯救，我还能怎么被救？”

　　“他不是你救星，难道你就不活了吗？”扈三娘笑道，“我是有个办法可以救你，可这样可能会伤害到武大郎。不知武二哥……”

　　武松叹了口气说：“如若是别人这样说，我定不听，可是扈姑娘的话，我听一听也无妨。”

　　潘金莲嫉妒极了，可如今她还需要别人拯救，只能低头默默垂泪。

　　“办法就是，武二哥，你假装你哥哥去陈府上提亲，你可以找个借口说你哥哥今日有事来不了，我想陈夫人也不会在意的，她既然有言在先，你给了三斤猪肉，她就会把潘姑娘的卖身契交给你了，然后这份卖身契你就可以交回给潘姑娘，潘姑娘就有自由身了。”扈三娘眨巴着灵动的眼睛。

　　只是那么看一眼，武松就沉沦了，扈三娘说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武松都会听。

　　武松，从来不轻易为女人动心，可没曾想，动起心来，就是那么彻底。

　　“好。就依你的。”武松笑道，带着磁性的声音低低的，稍微有些哑，但是语气却很温和。这种温和武松从来都没有对潘金莲说过。

　　潘金莲妒忌的发狂，潘金莲说什么武松都会打岔，可扈三娘说什么武松都答应，虽然扈三娘一直在拯救潘金莲，可是潘金莲却从来没有感激过，有的更多的是对扈三娘的妒忌和憎恨，潘金莲甚至想，如果没有扈三娘，武松应该一定会爱上潘金莲的。

　　潘金莲认为是扈三娘让潘金莲失去了武松，失去了爱的幸福，就算有了自由身，可依然得不到武松，潘金莲又有什么幸福呢？

　　很快，武松带着三斤猪肉来陈府代替武大郎提亲，陈夫人虽然有些奇怪武大郎为什么没亲自过来，但看在武松是武大郎的弟弟，又是打虎英雄，就相信了武松，把潘金莲的卖身契交给了武松，并催促武大郎跟潘金莲尽快举行婚礼。

　　武松不善于说谎，陈夫人似乎看出了点破绽，正想问个详细，陈老爷回来了，陈夫人生怕陈老爷不愿意放潘金莲走，急急把武松打发走了。武松就这样把潘金莲带出来了，带到了扈三娘所住的客栈。

　　扈三娘在自己房间里摆下宴席，让白莲也坐下，于是，潘金莲，武松，扈三娘，白莲四人坐下来一起吃庆功宴。

　　三个人都很开心，只有潘金莲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扈三娘拍了下潘金莲的肩膀笑道：“你如今已是自由身，不再是奴婢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还皱着眉头呀？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爱情又不是人生的全部，你想开一点嘛。”

　　潘金莲白了扈三娘一眼冷笑道：“虽然我已得自由身，但我一个弱女无依无靠的，在这个人世间又能做什么养活自己呢？”

　　扈三娘劝道：“话不可这么说，你刺绣那么好，哪怕去接活都能养活你自己。人要靠自己奋斗，别人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一世。”

　　“可是我如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潘金莲可怜巴巴地说。

　　扈三娘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这里有有几两银子，足够你支付半年房租，你在清河县先租个房子住，然后在这半年内你依靠自己的刺绣和努力赚钱，到时候再去哪里借一点，一定能够买一间小房子给自己住的。虽然清河县房子贵，但也并没有贵的很离谱，一般人努努力都可以买房的。”

　　武松点点头说：“这个办法好，还是自力更生靠谱。”

　　潘金莲冷笑道：“没有那么简单？女人还是嫁人比较靠谱。一个人谋生，若是被人欺负怎么办？”

　　武松不屑地说：“你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你不看人家扈姑娘，也是个女孩子家，独自出门也没有怕过。”

　　潘金莲苦笑道：“我哪能跟她比呢，她有武功，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并且也没有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