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入虎口》果果小豆丁

3、第 3 章

　　3

　　叶亦定从包厢里出来，没舍得走远，一直躲在角落，看管事走了进去，又出来，至于叶亦定心心念念的蒙振立，很快和好友走出来，叶亦定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好朋友，从动作和表情判断，应该是感情特别要好，至于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希望对方还能再来指名自己弹琵琶。

　　“亦定！”突然有人在叶亦定背后叫了一声。

　　叶亦定看向发声处，“啊，在呢，”跑过去，“有事吗？”

　　“都找你半天了，你怎么躲这里了？”工作人员担心的询问，“被欺负了？”

　　“不是，”叶亦定没好意思说，“找我有事吗？”

　　工作人员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亦定，”虽然自己不说，他迟早会知道，“你跟我过来。”

　　叶亦定跟着他，走着走着，就回到住处，在楼下他欲言又止的交给自己一份东西，“这是……”

　　工作人员沉默了一会，再开口，“那个买下你的人，我看了，人还行，说话耿直。”

　　叶亦定捏着手里的纸张，得知自己被买下，心情复杂，“有相片吗？”

　　工作人员没有回答，“唉……”

　　叶亦定清楚自己没有选择，“我这就去收拾一下。”

　　工作人员拉住他，“亦定，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

　　“不用了，”叶亦定知道行内的规矩，“出得起这钱的人，你和我，都惹不起。”

　　他说的没有错，工作人员是有心无力，“那，我回去了。”

　　“嗯，”叶亦定没有什么可抱怨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工作人员看着他跑上楼的背影，心里是一阵酸楚。

　　———— ———— ————

　　隔天，蒙振立有个不能不参加的采访，那就是自己上位企业高管决策人以后，必须执行的重要流程，简单来说，就是公开记者会，接受各大电视台的采访，为维护企业形象，肃立好的榜样，简单保证自己入选后，对社会，对民众，有何贡献（搞得跟选总统一样）。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在蒙振立眼里，自己只是在例行公事，“说得出口的，都是看得见的事情。”

　　记者举手后，被点到站起身，“蒙先生，你总是这么温柔，我都不好意思再开口向你提出问题了。”

　　“这是你的工作，我能理解，”在什么时候，蒙振立都保持着好脾气。

　　“谢谢你的配合，”记者早已准备了无数个问题来刁难他。

　　蒙振立希望这是个互助的宣传，而不是像娱乐新闻一样，光顾着炒话题，“我配合你，也希望你配合我。”

　　记者哪里会听他这套，“明白。”开始提出第一个问题，“你……”

　　———— ———— ————

　　被卖掉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叶亦定不懂对方是什么时候看上自己，还是自己不小心在什么时候得罪了某个人，因为这个圈子里，有钱人不全是慈眉善目的好人，很多都是为寻求刺激，草菅人命的败类。

　　每每想到这里叶亦定都会打退堂鼓，“那个，”捏着手指，“我……”

　　“不是给你学习资料了吗？”负责交易的老板劝他别动歪心思，“是看不懂，还是学不会？”

　　叶亦定在这里吃的苦头太多，所以不敢期望买自己的人，是个君子，“我，我觉得自己不太行。”

　　“你不行，那你就拿出钱来，”负责交易的老板可以给他一条活路，“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绝对不逼你做事。”

　　“我能迟一点过去吗？”叶亦定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来换取自由。

　　“你以为你住的地方不要水电费和租金的吗？”负责交易的老板口气已算是好的了，“时间定好了，就是定好了，别想逃跑，跑一次打一次，跑两次……”

　　他态度如此强硬，叶亦定再说也是白搭，“我知道了。”

　　负责交易的老板还是那句话，“没别的事情，就回去好好学习怎么伺候人。”

　　“我，我……我出去了，”叶亦定不想听到这种言语，慌乱地跑了出去。

　　———— ———— ————

　　蒙振立采访结束，没有联系自己的好友，坐在这里的茶水间，喝了杯茶，看窗外艳阳高照，天空白茫茫的没有一片云彩，也没有小时候看到的蓝天，抿一口热茶，记忆突然回到了年少得志的自己。

　　蒙振立自小就很聪明，加上出生得好，家里财大气粗，关系网广，只要有想法，在那腾飞的年代，就没有做不成的事，以至到了最后，为了获取更多的金钱，蒙振立将狼这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借刀杀人的事情做多了，蒙振立很快没了常人该有的感觉。

　　正当蒙振立觉得自己的人生已无人能及的时候，一次意外，将自大狂妄的自己拉回现实，“还是一样，没有起色，对吗？”

　　作为他的私人医生并没有放弃对他的治疗，“要不，我们试试物理疗法？”

　　蒙振立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神呆滞，“又是建议？”

　　“我在尽我所能的帮助你，”医生也想医好他的病。

　　“我不想吃药，也不想用奇怪的东西，”他没有放弃，但蒙振立已经不想再继续，“就这样吧。”

　　“不考虑新方案？”医生认为他不应该放弃。

　　“都这么多年过来了，”蒙振立苦笑，“我早已习惯，”起身，“谢谢。”

　　“蒙先生，”医生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早已不是医生和病人的简单关系，“我等你电话。”就像是好友在担心他，“什么时候都可以。”

　　蒙振立没有回答，只是抿唇一笑，转身离开。

　　记忆回到现在，蒙振立将喝完的茶杯洗干净，放回原处，深吸一口气，离开了这里。

　　———— ———— ————

　　老板叫叶亦定在家里多学习怎么伺候人，叶亦定是有认真学，但每次看这种互动光碟和资料，叶亦定都会很不好意思，因为叶亦定住的公寓不是独门独户，墙壁隔音也不好，舍友不在的时候，叶亦定不敢发出声音，总是捂着嘴，这注意力很难集中不说，羞耻感也会影响叶亦定的继续作业。

　　好不容易熬到吃饭的时候，叶亦定在电视上看到喜欢的人的采访节目，“他上电视的样子，和实际看见的样子，一模一样，”对他的爱慕是越来越深，“完美男人。”

　　叶亦定的好友坐在他旁边，“还没醒呢？”

　　“啊？”叶亦定僵硬的看向他。

　　“你都要‘嫁’人了，还惦记别的男人，不好吧？”叶亦定的好友提醒他不要得罪买家。

　　“我知道，”提到这个，叶亦定就特别难过，“我知道的。”

　　“别哭，”叶亦定的好友抽几张餐纸，递给他，“你现在就哭了，以后过去了，会更苦。”

　　叶亦定接过餐纸，抹着眼泪，“嗯……”

　　———— ———— ————

　　回想起过去，蒙振立心情糟糕地回到家。在别人眼里，蒙振立是天之骄子，有才有貌，所有女人的理想型，许多男人值得学习的标杆，可又有谁知道，蒙振立现在有多成功，心里就有多痛苦，失去作为男人的能力，这种挫败感，是无法用金钱填补与购买的。

　　“啊……”蒙振立倒进沙发，“还有什么方案？都是假的，”闭着眼，深呼吸，“都是假的……”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不停地深呼吸，“嗯……”不停的用言语麻醉自己，“嗯……不应该有希望，不应该，不应该……”

　　———— ———— ————

　　叶亦定收拾好自己，拿一个小布包，从衣柜里选了一套睡衣和一套运动套装，分开折叠，加上一些必备小物件，放入小布包里，背在身上，捏着自己的合同，带上钥匙，下楼，与来接自己的工作人员碰面，上车，去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豪宅区。

　　“这里……”叶亦定缓慢下车，“真的是这里吗？”看这附近，豪宅有不少，但是距离较远，说不上是隔壁邻居的关系。

　　工作人员也下了车，“是的，”掏出兜里的纸张，打开看，“地址写的是这里。”

　　“哦，”叶亦定心里开始发慌。

　　工作人员看他脸色不对，“怎么了？”

　　事情是自己的，叶亦定不想连累他，“我自己进去，你回去吧。”

　　工作人员还想说什么，但光说无用，“你一个人……”抿了抿唇，“那，你拿好东西，多多保重。”

　　“嗯，”叶亦定捏紧背包袋子，“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工作人员一个劲地点头，“嗯，嗯……”背对他，摸着眼泪。

　　叶亦定看他坐进车里，目送车子远去，“谢谢，”十分感谢他的照顾，自己也该独自面对现在的问题。紧捏着老板交给自己的合同，来到别墅门口，站定后深吸几口气，鼓起勇气按响门铃，焦虑的等待中，门被打开了。

　　蒙振立站在屋里，需要抬头才能看清来人的脸。

　　叶亦定看到屋里站着的人，“……”激动得忘了呼吸。

　　蒙振立见过这个男孩子，“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听到对方沉稳的声音，叶亦定立马回了神，“你，你好。”是，是真的！

　　“嗯？”蒙振立不懂他想干什么。

　　叶亦定激动得没法正常思考，“我，我，我可以先进屋吗？”

　　他如此紧张，在蒙振立眼里就是待宰的羔羊，“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