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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改朝换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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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贞二年,我当了一年多的莫淑仪。本来这位份不算大,但这宫中无后无妃,六仪当中除了我还有一位李顺仪,一时之间我和她二人竟成了这后宫之中的最大,分别掌管着一枚凤印。我的兄长是屡立战功的一名少将,她的家族在朝廷颇有建树,我们二人各占一半风头。
我少理六宫之事,是因为李顺仪爱做,皇上便由着她去了,留我一人乐得清闲。一来二去,再加上皇上很少光顾我这,我跟她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当今圣上名叫许曜非,人长得帅,处理国事也挺熟练稳重,就是遇上李顺仪就会变成一个仿佛对感情一窍不通的直男,谁叫人家初恋初吻初夜都是李顺仪呢,情窦初开但毫无恋爱经验,谈个恋爱跟碰上世纪大难题似的。
吵了架就往我这跑,不停地述说恋爱苦恼,弄得我直怕。挥了扇子忙让他滚出我这,免得李顺仪看了吃醋,结果最后小两口和好,我却不好做人了。
是的,我并不想要与她争宠。我跟许曜非只是合作关系,外人看我们两个人分别是皇上和妃嫔,实际上我们有名无实。
前朝黑暗腐败,许曜非是一股清流,追随者众多,有人看重他的精明才干,有人看重他正义的外表……而我,看重他将心爱的女人视为逆鳞。
我本是前朝的巫女,那夜我在玄星殿占星,皇帝在宫中宴请群臣。没点上灯的殿内只我一人,听到殿外的脚步声便知来人怀着醉意。我拿起藏着匕首的扇子转过身,只见他拎着一个酒壶靠在门边便不再向殿内踏进一步,给我留足了安全感。借着一点星光,我认出来他是许曜非,祭祀求雨时我曾见过。
他不说明来意,反而先问我,“刚刚见你在占星,占出什么了没有?”
“大厦将倾,新朝换旧朝。”
他笑了一声,“你还真敢说,不怕掉脑袋么?”
“那还请新朝皇帝保住我这条小命才是。”
他嘴角勾着,却不言语,拿着酒壶离开了,在这之前我已偷偷在每日宣告全城的占卜结果中添了看似不痛不痒却益于他的内容长达三月,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每一个人。
那年南部洪灾,许曜非把国库拨不出来的银两赚够了拿去赈灾,挖河道修水坝,事事亲力亲为,差点半条命都葬送河里。簇拥许曜非的呼声渐大,那时的皇帝贪图安逸享受,只觉得许曜非踏实能干,是国家栋梁,却没想过栋梁不想再替他撑着这片天的时候,房顶垮塌会第一个将他砸死。
那时的李顺仪还不是李顺仪,只叫李芳月。他们在七夕灯会的某条青石街上一见钟情,共放河灯,月下幽会,芳心暗许……这些,都是许曜非给我塞的狗粮。
本来许曜非也没有谋权篡位的心,若是没出大的幺蛾子,他可以对着这样一位糊涂皇帝称一世臣。只是皇帝要将李芳月纳入后宫,将许曜非逼上了梁山。
只能说,老皇帝死得不冤。
我所谓的兄长莫离,是被我救过一命养在身边的人,再往前的事且按下不谈。我将他引给许曜非所用,之后皇帝被逼迫退位交权,先是软禁在一处,最后疾病无救,终年六十九岁。其余皇亲国戚权力依旧。
许曜非继位第二天,正是李芳月入宫那天,想来她肯定没算到竟能如愿以偿嫁给自己的心爱之人。
前朝垮台,我将当天城中病死的一位少女换上巫女的衣服,囫囵扮成了自己的容貌,放在玄星殿中,大火从玄星殿旁边的一座偏殿烧了起来,蔓延至了玄星殿,把一切从前占卜的资料结果全部烧毁,连同我巫女的身份。
再过一个月,我以少将之妹的身份进入后宫。
不过实际上,到此为止我已在宫中待了十七年。
我是巫女,也是巫灵术的传人,巫灵一脉独立于皇权,已经为皇家服务了百年。学习巫灵术的人会逐渐失去七情六欲,没有伴侣,没有子嗣。并且有巫灵天赋的人稀少且分散,自从师父去世以后,日渐式微的巫灵门到了前朝,只剩下我一人。
我已不打算再去扩大师门,这一世为皇家服务,我若逝去,便再无巫灵谷。
最后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莫猜,“莫猜心思”的“莫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