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心顾武》数极而九

5、第5章.识破身份

　　摊主有些不安的看着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被她的主子吩咐跑出人群不知干什么去了，而那个刚刚可以说射出了最接近靶心的一箭的男人也在皱眉思索着什么。
　　不一会儿，青杏回来了，将一把黑黝黝的大弓并一支箭交到了孟琼欢手上。
　　“这位公子，不妨用这把弓试试看？摊主，你的弓这位公子用不惯，用我的弓你没有意见吧，还是说摊主需要事先检查一下？”
　　“呃……不，不用了，我自是信得过小姐的。”
　　看着摊主脸上有些冒汗，孟琼欢勾了勾唇角，回过头，上前走了两步，双手托着那把弓递到了男子面前，见对方诧异的看了过来，展颜甜甜一笑。
　　洛书武可说有些受宠若惊，阿欢这样的笑容，前世终己一生都未曾见过，倒不是那时候阿欢不爱笑，当两人历经波折终于执手时，她已经不再是不识愁苦的豆蔻少女了，即便真心的笑也多了几分雍容端庄，少了几分天真无邪。
　　“多谢小姐，在下定将彩头赢回来以报小姐信任。”言罢，洛书武才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弓，是一把柘木牛角弓，弓身黝黑，曲线得宜，忍不住喃喃道：“好弓！”
　　不再废话，洛书武拉弓搭箭，眯了眯眼，手指一松，“嗖”的一声，木板晃了晃，而靶子上，一支箭正中红心，箭尖有一寸在靶子另一面冒了出来。
　　周围静了一瞬，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喝彩声，将不明所以的路人吓了一跳。
　　洛书武笑了笑，转头向孟琼欢走了过来，“在下不负小姐所望，原物奉还。”
　　孟琼欢没有接，“常言道‘宝剑赠英雄’，今日小女子也算学学古人，这弓虽算不得宝物，只要公子看得上，不妨收下吧。”
　　看得上，当然看得上，阿欢赠的，就是块石头他都看得上！
　　洛书武也不推脱，“既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接过古福递过来的那把匕首，“这彩头也是借小姐的光才赢得的，既在下受了小姐的弓，不若小姐收下这个可好？”
　　孟琼欢稍犹豫了一下便接过了匕首，“多谢。”
　　“小姐……”青杏看着两人一来一往，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这大庭广众的，公主怎可轻易受陌生男子的东西？不是说公主正在与西周皇帝议亲吗？不管最后成不成，这样都不好吧？
　　孟琼欢并未理会青杏的担忧，只是对洛书武道：“方才见公子似乎是从天香居里出来的，不知现在公子可还有位子？一到百花节天香居一席可谓千金难求。”
　　洛书武闻听阿欢似乎有意与自己一起用些饭，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忙道：“是在下的荣幸，在三楼，小姐请。”
　　天香居一楼是大厅，具是散桌；二楼有一部分独立的单间，但围着大厅的看台上也有很多散桌，是为平日大堂有说书或其他表演时所设；三、四楼都是雅间，不论隔音还是窗外的视野都极好，价格就不必说了，很多都是各个王公贵族常年专用的，有钱都不一定进得去。
　　百花节在民间也有姻缘节一说，在这一天大家对男男女女的故事就更加宽容和好奇，聚在摊子前原本是凑热闹的人们见两人似乎就看见了话本子里英雄美人的戏码，正打算再看看发展呢，两人竟双双进了天香居，令大伙不禁有些失望，不约而同的作鸟兽散。而原本想凭摆擂台赚个盆满钵满的摊主丢了彩头，虽说之前赚的也不少，并没赔钱，却与预期差的有点远，也灰头土脸的收拾东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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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外头人怎么想，已经进到雅间的两人是不会知道了，小二撤了酒，为两人上了茶点后便识相的退了出去。
　　孟琼欢为两人倒了一杯热茶，开门见山，“洛公子是西……大周人吧？”
　　洛书武正乐呵呵的看着他的阿欢摆好茶杯、涮杯、倒掉、注满，虽不是亲自烹茶，只是从茶壶倒入杯中，但他仍觉得她动作漂亮得不像话。不过她一开口却是将洛书武手中茶杯差点惊掉。
　　左手虚握放在嘴边轻咳了咳，迅速回想了下自己刚刚可是做了什么暴露了，不得其法，洛书武只得问道：“在下口音很重吗？”不会吧，他自己觉得应该听不出来才是，而且鸿胪寺的郑大人也说……不会那家伙是在奉承自己吧？
　　孟琼欢笑道：“不，洛公子官话说得很好，只是……”她抬眼看了看洛书武身边的古福，意思不言而喻。不过其实也不止啦，只是从古福的口音听出是西周人，也不能让琼欢就确定眼前人是西周新帝，还有他的佩剑，那上面的纹饰分明就是前几天煜哥哥给自己看的国书上所绣的皇室纹章。
　　古福脑袋上冒出一层冷汗……他不会坏了陛下的事吧……
　　孟琼欢将重新倒好的茶推向洛书武，“不过我更好奇，洛公子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们以前见过吗？”他一直在天香居三楼，若是对楼下的摊子有兴趣早就下去了，天香居视野那么好，这间雅间又是正对刚刚那条街，他会下去应该是看见她了吧？
　　自己是重生的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是无法直言相告，不过洛书武不想骗她，“我们以前见过的。”
　　孟琼欢觉得对方应该是没说真话，因为如果真的见过，以对方的气场姿容自己对他实在不该没有一点印象。罢了，既然他不想说，不回答也好，“既然公子不好说，小女子也不强求。不过公子放心，公子千里迢迢从安城来到阳城，所求定能如愿……边城百姓的安居方是大事，兄长这几日也并非有所图谋，不过顾虑我罢了。”
　　洛书武抬头看向孟琼欢，领会她话中意思后，蹙了蹙眉头，“我不是……阿欢……”见孟琼欢提起茶壶示意要为自己添水，洛书武忙递上自己的茶杯，“我求娶你的心是真的，但此事说来话长……”
　　孟琼欢因为抬眸看向了洛书武，没注意手上，茶水倒满溢了出来，慌乱之下手一松，茶壶砸到洛书武的茶杯，一起落在了桌上，顿时一片狼藉。
　　洛书武顾不得其他，连忙拉住孟琼欢的手，“怎么样怎么样，可烫到了？”
　　见洛书武下意识第一时间关心自己，孟琼欢愣了一下，连忙抽回手，“我没事。是我疏忽了，公子衣裳都污了，对不住。”一边说一边从袖口抽出一条锦帕，先擦桌边，以防更多的水淌到洛书武衣服上，“这样吧，回头我选件好的命下人送到府上。”
　　洛书武看了眼自己并未被沾到茶水的手，又看了眼方才刚刚满溢便被打翻的茶杯，费了很大力气才抑制住上扬的嘴角。若洛书武只是刚刚登基二十二岁的洛书武，或许真的会被阿欢瞒过去，不过偏偏他是与阿欢走过二十多个春秋的洛书武，知道他的阿欢越是紧张看起来越是镇静，就好比那年她同他说“当的起贤后”时看似平静，后来才知道她有多紧张。如今她若是真的慌乱，也应该是故作镇静的先提正茶壶放到一边——而此时，茶水至少都漫过半个桌面了——再来补救他的手和衣裳，所以阿欢定是不想继续这个令他为难的话题故意打翻茶水的。
　　想到这，洛书武便笑道：“没什么，一件衣服而已。”何况也没洒到衣服上几滴。“你的手没烫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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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还漫长，洛书武邀孟琼欢继续逛街，孟琼欢想了想便答应了。
　　两人漫步在火树银花的街市上，让洛书武隐隐觉得像前世两人交心后，私下出宫游玩的境况，只可惜不能拉着阿欢的手……真是太可惜了。
　　心里一个劲儿暗道可惜，视线片刻也不曾离过孟琼欢的身，见她似乎对路边摊子的花灯很喜欢，便在摊子上挑了一只莲花造型的，“听说你们的百花节还有放河灯的习俗，阿欢可要去凑个热闹？”
　　孟琼欢也没指正这位自来熟的陛下擅自给自己的称呼，反正是得嫁的，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没必要因为一个称呼和他对着干，“不必了。洛公子可知女子放一只莲花灯是什么意思吗？”见洛书武一脸茫然，孟琼欢笑着接着道：“是求姻缘的，公子希望我再去求一个好姻缘吗？”并蒂莲才是已订婚或已结亲的男女求百年好合的，不过这个就别告诉他了。
　　“……”
　　见洛书武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孟琼欢忍不住笑得更欢了。洛书武见阿欢笑得开怀，心里那一点点不适也消失了，也勾起唇角，心情愉悦的欣赏着面前的心上人。
　　突然，孟琼欢的笑容僵住了，洛书武一直看着她，顺着孟琼欢的视线看过去，见前面走来了一男一女，似乎是阿欢收了笑的原因，他皱了皱眉。
　　孟琼欢与对面相伴走过来的一男一女见到对方，两边都愣了一下。孟琼欢收了笑容，端正了下自己的姿态，唇角扬起标准的角度，露出一个端庄的笑。
　　遇到的一男一女是宋子寻和莫玉音。莫玉音见遇到了长乐长公主，本应行礼，不过公主易服出行显然不想泄露身份，她也不好太过明显，只好轻轻福了下身。
　　孟琼欢见莫玉音行礼，也颔首示意。抛去宋家的事情不提，她对莫家的这个小姐印象还是很不错的，知书达理、进退有度、才气斐然，真不愧是帝师府上出来的嫡小姐。
　　莫玉音见长公主似乎无意多说什么，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就要离去，心下一横，上前一步微笑着低声道：“殿下也是来赏花灯的吗？难得遇到，不妨一起？”
　　孟琼欢看着拦在自己前面的女子一会儿，微微勾了勾唇角，道：“也好，”回头看了看洛书武，“公子不介意吧？”
　　洛书武纵然万般不待见这不识相的两人，却也只能点头道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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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鼓捣了个封面换了，似乎又得审╮(╯﹏╰）╭不过APP上的“**”就没下去过，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通过过没有(Ｔ▽Ｔ)，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更吧，希望会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