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开头的话:
又是一本娱乐圈,自认为很正能量。
一直觉得童星这个行业很有意思,所以这回的主角是童星。
伊桑这个孩子于我来说,是在去年11月的时候有了雏形的,后来一边想一边想,就把他整个人设立了起来。因为写的是美娱,所以,我会尽可能的把伊桑贴近一个外国小孩。
本文非重生
正文开始前贴一个番外,如果伊桑没有被梅洛迪。家收养,伊桑和伊迪丝又会如何?
——————番外:伊桑和伊迪丝
伊蒂丝把轮胎冒着烟的车停在伊桑家门口时,脑子还有些晕。
她好像又超速了?
嘿,算了吧,反正她也没有撞到过人。
伊蒂丝甩了甩头,她看着后视镜里眼神涣散,精气神全无的自己,好歹是抓了支口红涂上。张嘴打了个有些臭的酒嗝,她又往嘴里塞了几颗口香糖。
做完这一切,她拿手指顺好头发,下车。
车门刚关上,她就发现附近有几个在蹲拍的狗仔,那些毫无顾忌的闪光灯,闪得她眼睛疼。
伊蒂丝戴上墨镜,熟练地朝他们比了一个中指,脸色寡淡到刻薄的地步下,整个人都变得很烦躁。她走了两步,又嫌弃高跟鞋碍事,于是就把它们脱掉,直接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咔嚓——”伴随着闪光灯和快门声,伊蒂丝恍惚还听着那群狗仔在笑着骂她“疯丫头”。
“呸呸。”伊蒂丝吐掉口香糖,阴沉着脸几步走去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在伊桑出现的那一瞬间,周围的快门声响得都能去酒吧夜场打碟了。
伊桑对此也已经习惯,他毫不在意地把伊蒂丝请进来,顺手反锁上门,“你来晚了。”
“我总得把自己收拾干净吧?”伊蒂丝的谎话张口就来,语气因为她的极度不爽而有些刁蛮,不过他很快就被点满了一地的蜡烛吸引了注意力,“这些是什么?天堂的圣光吗?”
在因窗帘被拉上而昏暗的室内,这一幕见了鬼的有氛围。
“虽然我是个烂人,但是也不妨碍我想上天堂啊。”并不在乎伊蒂丝从哪里来的伊桑露出灿烂的笑容,他暂时只有精力欣赏自己的“杰作”。
“去他妈的天堂。”伊蒂丝顺嘴一骂,话说出口,那仅存的家教又叫她立马后悔——伊蒂丝知道伊桑是个虔诚的信徒,她又转口道歉:“我是说——我无意冒犯,我是无神论者,我并不相信天堂。”
“没关系,这不重要,”伊桑挑了挑眉,他拉住伊蒂丝的手,把她带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介绍起面前摆的整整齐齐的三样东西:“安眠药,冰du,刀子,你选哪个?”
伊蒂丝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摆在中间,用包装袋封起来的du品,一脸嫌弃:“这玩意儿你从哪里弄来的?”
伊桑的神情十分轻松:“并不需要特意,这玩意儿在全美早已泛滥,随处可见。”
伊蒂丝有点想把它打开,纠结了很久之后,她到底没有那样做。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你用过吗?”
靠在沙发上的伊桑吸了口气,还真的给她回忆:“感觉不怎么好。”
伊蒂丝的好奇心又冒出来了:“你真的沾过这个?”
伊桑没说话,只是卷起了袖子。
那上面有一些发青的针孔。
伊蒂丝连忙回过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害怕之余,心里还有点酸酸涩涩的。
她拿眼角的余光偷瞄着他,问:“你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伊桑抽出一根烟,满不在乎地说:“十几岁吧,在玩地下乐队的时候。刚开始只是da麻,后来就……什么都跟着沾过一些。”
伊蒂丝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愤愤不平,“所以说,玩音乐的都脏。”
伊桑在她进屋之后,第一次好好的看她。看她的黑眼圈,看她疲惫的双眼,看她隐隐露出正义感的神态。
他把头歪下来朝她一笑:“是啊,但是,当时只觉得这是正常现象。而且我从小就看我妈妈抽da麻,所以我再沾上这个东西,其实很容易。”
伊蒂丝看着他漂亮的脸,还有他说起母亲时的那份哀伤,还是把溜到嘴边的嘲讽给咽了下去。她起身,伸手掰过伊桑的脸在上面亲了一口,认真地说:“听着,我们不要死了还要给人当反面教材,好吗?你家厕所在哪儿?”
伊桑的眼珠动了动,似乎有所触动。
他抬起手,朝旁一指。
伊蒂丝毫不犹豫地抓起那个脏东西去了厕所,扔进抽水马桶后,她愤恨地骂了一声:“去你的,婊子养的杂种。”
等她出来,伊桑正盘腿坐在地上抽烟。
他的侧脸被烛光照拂着,整个人仿佛罩上了一层纱,勾得人心里直痒。当他露出那种颓靡神情的时,又叫人心碎。
伊蒂丝其实很赞同外界说的“就算是黄金时代的好莱坞巨星,也没有谁的脸能媲美伊桑·阿奇博尔德”这句话
他就像极了这个花花世界,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教人堕落的魅力。
伊蒂丝费了一些功夫才晃过神,她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心的汗,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回到他身边:“你也真的进过少管所吗?”
“怎么了?”伊桑叼着烟,有些不方便地含糊着词句。
“想随便聊聊,”伊蒂丝忍不住拿过他的烟反手放进自己嘴里,“你瞧,我们约定一起寻死,我却在刚才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你,尽管我们刚拍完了一部电影。”
伊桑支起腿,把脑袋靠在膝盖上:“了解那么多做什么?”
伊蒂丝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那么死气沉沉:“这样才能让我们有理由一起手拉手去找上帝?”
“没有人愿意了解真正的我……”伊桑被她的故作轻松逗得一笑,他看着伊蒂丝发了会儿楞,表情逐渐暗了下来,变得严肃,“嘿,听着,你要是反悔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我没有——”伊蒂丝一激动之下破了音,她捂住脖子等了等,又笑了起来:“我怎么会后悔呢?我才不会后悔。伊桑,你屋子里太安静了,能来点音乐吗?”
伊桑看着她脸上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的,犹疑之下,拿起手机激活了家里的音响。
“哇哦——”鼓点急促节奏感强的音乐乍一响起,伊蒂丝就激动地蹦了起来,她很快就进入了在酒吧蹦迪的状态,力度强得要把自己的脑袋甩出去。
“小心不要踩到蜡烛了,我可不想被烧死。”伊桑对她的疯狂也不在乎,他倒了杯酒,时刻注意着伊蒂丝的脚下。
娱乐新闻报道里说,这姑娘患有严重的躁郁症,看来是真的。
等这首歌放完,伊蒂丝才安静下来。
她拿手把染成金色的头发简单地梳了一下,然后摆了个poss,“我好看吗?”
伊桑自然不吝于夸奖,“你是我仅见的几位美人之一。”
伊蒂丝不知道想起了谁,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以前也有人这样夸过我。”
“父亲,还是男朋友?”
“都不是,是邻居。”伊蒂丝也倒了杯酒,回到他身边:“凯文·沃伦,你认识吗?”
最近记忆力退化得厉害的伊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他是谁,“好像合作过。”
“哼,上个星期他自杀了。”
“很遗憾。”
“他前几年出柜了,然后就一直被人网络暴力,他的母亲也不接受他。我上个月还打电话问过他要不要紧,他叫我不要担心,毕竟他从小就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伊桑在这里笑了,“自杀的人,并非由于性格软弱。”
神情平静的伊蒂丝把杯子举过来和他碰杯:“是的,我到现在才明白。”
她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还没喘口气,又举起手用力地把杯子摔在地上,“这该死的,操蛋的,狗娘养的世界!”
伊桑看着她,情绪并未受到她的影响:“如果你想念他,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伊蒂丝哭着骂他:“你可真是一个混球。”
伊桑反而还笑了,“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那个问题,我确实进过少管所。”
委屈得不行的伊蒂丝哭得直抽抽,“因为什么啊?”
“失手伤人,”伊桑把酒杯放下,起身把抽纸给她拿了过来,“同年级有个男孩骂我的妈妈是个婊子,所以我拿手工刀捅了他三下。”
接过纸巾之前,伊蒂丝给他鼓起了掌:“干得好!你怎么没杀了他?”
伊桑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好像是刀太短了?”
伊蒂丝用力地醒了一下鼻涕:“你好像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起过你妈妈。”
“没什么好说的,她早些年就自杀了,”伊桑又十分自然地点燃了一根烟,声音里没有悲苦,只有麻木:“她叫贝拉,她很漂亮,就是脑子有些不好使,一直信错男人,是那些男人毁了她——当然,她自己也德行有亏,虽然不是在道德层面。”
伊蒂丝吸了口气,她抬头看着伊桑颓丧的样子,忍了忍,说:“我们来玩真心话的游戏吧。”
伊桑回头看她。
伊蒂丝把一个酒瓶倒空,放在地上,“就像派对里经常玩的那样,转动瓶子,瓶口指向谁那边,就要回答对方的一个问题,不过在此之前,都要吃一颗安眠药。”
伊蒂丝到底是选了安眠药。
伊桑在她动手之前,把两瓶安眠药全部倒在了桌上。
伊蒂丝有意让伊桑多说两句,所以一直在控制力道。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获得的答案会叫她三观尽毁。
“好像是十五岁左右?”
“和谁?”
“经纪人。”
伊蒂丝做了一个干呕的表情,“你被强迫了吗?”
伊桑叹了口气,眼睛里早已没了亮光:“不记得了,只觉得很恶心。”
“性?”
“嗯。”
“媒体一直传你是同性恋。”
“我就不能是无性恋吗?”
伊桑伸直腿,整个人都显得很无所谓。
万事万物的形成,总有原因。
“我讨厌记者,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怎样有看点就怎样写,只要能够拿到钱,丝毫不会考虑自己的过分行为损害到他人的名誉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谁不是呢?”伊蒂丝捧着脸自嘲道:“像我,明明只交过三个男朋友,就变成了好莱坞的□□。”
伊桑歪了歪头,突然想到——刚好也碰上瓶口在伊蒂丝那边,所以他问:“你来这里,你父母不担心吗?”
伊蒂丝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我十七岁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
下一轮,对着伊桑,伊蒂丝又问出了一个很有哲理的问题:“人生很苦,对吗?”
“大概吧,”伊桑就着酒把安眠药吃了,“你还有喜欢的人吗?”
伊蒂丝痴痴地笑了起来。
她说的话,断断续续的。
“我可能跟你的妈妈一样,都蠢到不会选男人,我爸爸把我保护得太好了——当然,我不怪他。”
“我还有一个妹妹,我妹妹就比我聪明多了。”
“她叫瑞秋,她现在在寄养家庭里,我相信就算我死了,她也能活得很好。”
“你妹妹的全名叫瑞秋·梅洛迪是吗?”伊桑说完站了起来,他拿来纸笔,开始写些什么。
伊蒂丝凑过去一看,发现那正是一段财产赠予的开头,她赶紧阻止他,“伊桑,你没必要这样。”
“反正我早就准备把这些捐出去,留给你妹妹,至少能让她过得好一些。”写完一段,伊桑抬起头看她,目光十分诚恳,“你放心,我会注明她在十八岁之后才拥有支配这笔钱的权利,并且我也不会给很多。”
伊蒂丝这才松开手,“谢谢。”
她有些惭愧,因为她并不善于理财,连给妹妹留下半分钱都做不到,而伊桑,他甚至帮瑞秋算好了遗产税的金额。
伊蒂丝只能抱着腿,等他写完。
“你有很多钱吗?”
“还可以,可能因为我对花钱没什么兴趣,所以这些年攒下了不少。”
他们后来还在继续着问答游戏。
“伊桑,你为什么想要寻死?”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一个人活在世上,却完全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完全不知道活下去是为了什么。没有人爱我,我也丧失了爱人的能力。我感觉自己就像风里的垃圾,没有任何一块土地愿意收留我,就连细菌都离我远远地。”
“大家明明都很喜欢你啊。不管是观众,还是媒体,甚至是学院,都对你刮目相看。”
“他们喜欢我的什么?演技?那不是我作为演员应该有的基本技能吗?如果是容貌的话,这张脸带给我的只有厄运。我想你猜得到我经历过什么。少年时期的我,至少还有一颗火热的心,而现在,谁会喜欢性格孤僻,还五毒俱全的我?”
伊桑哭了。
这位从第一次出现在媒体的镜头里就被鲜花和掌声围绕的“好莱坞之光”,像一个失败者一样在自暴自弃地贬低着自己。
他的母亲是个毒虫,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10岁之前,他一直承受着养父的暴力,10岁之后,他流落街头,年纪小小就看尽了人情冷暖。
没有人教他世情规矩,没有人教他三观道德。他遵循天性宽厚待人的结果是自己被伤得血肉淋淋。他渴望爱,但那些被网络记录在案的经历又让他失去了被人爱的资格。没有人相信他是好的,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去好好的读个大学。他至今还在想念母亲,因为那是世上唯一一个爱过他的人。
伊蒂丝看着他,心疼地给他擦眼泪,直至他冷静下来。
“就没有人愿意真心待你吗?”
“以前有个老头,叫理查德·霍克的,说要收养我。”
“什么时候的事?”
“几年前吧。”
“你拒绝了他?”
“谁知道他是真的想做我教父,还是干爹?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去信任。”
“我其实也和你一样。”
最后一把药,是伊蒂丝一把握住吞了。
“不要难过了,伊桑,至少在此时此刻,我们是一起的。”
伊桑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
药效慢慢发作,两人依偎着,昏昏欲睡。
“难受吗?”
“还好。”
伊蒂丝抱着伊桑的胳膊,发出一声感慨:“伊桑,能够和你认识,我很荣幸,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们相处时间少了一些。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一直想要一个哥哥。如果你在我家里,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他们是世上最好的爸爸妈妈。”
伊桑帮她拨开覆在脸上的头上,尽量使她看起来仍是那么美丽:“你要是愿意,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哥哥。”
伊蒂丝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哭了出来,“呜……”
“不要哭,亲爱的,”伊桑抱住她轻声安慰:“其实人生虽短,但我们还是看过美好事物的。”
他突然间想到:“你还记得《卖火柴的小女孩》吗?”
说着伊桑伸手把打火机点燃:“看看这里,伊蒂丝,你能看到了什么?”
伊蒂丝把头抬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幻觉,她还真的看到了:“……我看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妹妹。”
伊桑笑着亲吻她的脑袋:“对啊,你看,你至少幸福过。”
伊蒂丝擦干净眼泪,伸手把打火机拿过来,自己点燃:“那你呢,伊桑,你看到了什么?”
伊桑的脸上是幸福的笑容:“看到了妈妈,她在送我上大学。”
他这么对伊蒂丝说:“我大概十岁左右就被迫和妈妈分开,小学刚毕业就辍学了,捅伤人后,寄养家庭也不肯收留我,于是就一直流浪街头,直到后来被经纪人发掘,进入好莱坞拍戏。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喜欢莎士比亚,我最爱读他的诗。”
伊蒂丝急切地说:“你现在就可以读。”
伊桑犹豫了片刻,才慢慢开口。
“当我看到一切生长之物只在刹那间能够完美,
世界舞台上一无所有唯有星辰在秘密中牵引;
我看到人类像草木一样茂盛,被同样的天空赋予盛衰,
少时繁茂,日中则仄,一切美好都从记忆中被抹去……”
在诗歌中,两人紧握着手,闭上了眼睛。
“我叫伊桑·阿奇博尔德,今年二十五岁。”
“我叫伊蒂丝·梅洛迪,今年二十三岁。”
“我们一致觉得世间再无留恋,自愿去死。”
……
今天晚上和其他晚上比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急救热线接线员罗西在报警电话响后,照例接起:“您好,这里是洛杉矶911。”
“您好,我是伊桑·阿奇博尔德。”
电话那头的人刚说出这句自我介绍,罗西就忍不住吐槽:“你是伊桑?哦,自从伊桑·阿奇博尔德出名后,加州遍地都是伊桑。”
可惜,电话那头的声音并未被她的讥讽打断,一直在继续:“这是一段录音。我和伊蒂丝·梅洛迪于今月18号在我名下位于比弗利山的18号房里相约自杀,如果您听到这段录音,代表我们已经死去……”
罗西听到这里,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大叫起来:“这是恶作剧吗?别这样,伊桑,我的老天爷啊,队长,经理——”
她丢下话筒,害怕地站了起来,录音却还在继续:
“……若给您带来了麻烦,我感到非常抱歉。桌上有我的遗嘱,另外,我在桌上留了一笔钱,用于支付你们的出勤费用。对于你们的帮助,我表示衷心的感谢。最后,我可以提个小要求吗?在搬运我和伊蒂丝的尸体时,请您尽量轻一点,因为我和她都比较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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