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弃医从文了》昼离

27、学医二十七天

　　龙头战争以非常平稳的姿态进入了尾声，遮蔽横滨蔚蓝天空多日的尘烟终于散去。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成功由准干部候选人升为了干部候选，这是在龙头战争过程中港口mafia各位就预见的事实，但超出众人预料的是，久野梦我没有升职。

　　就连中原中也听到消息时都说：“哈？太宰治那个混蛋都升职了，你竟然没升职？”

　　他的头发比初见时长了些，眉间微皱，脸上的表情很真实地表现着少年此刻的惊讶和疑惑。

　　窗外的阳光与折射的阴影交错，汇成了变幻的光线，沉淀在他的眼底，将那情绪演绎得更为生动。久野梦我在他那双蓝色的、宛如最昂贵宝石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模糊的轮廓：“森先生说给我放假，我觉得挺好的。”

　　中原中也似乎被噎住了，而后轻声啧了一下，说道：“算了，随便你吧。”

　　她转身凝视着少年的背影，扬起的黑色大衣听从风的指令，把穿窗而入的阳光切成无规律的碎片。

　　‘很漂亮吧，中也的眼睛。’

　　‘嗯。’

　　自从知道系统可以和她搭话后，久野梦我也会时不时和它聊上几句，话题范围的跨度极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医疗部的成员听说这一消息时也十分意外，还多了几分不满。

　　久野梦我解释说，是她拒绝了升职的要求，换成了休假。

　　医疗部的各位先是疑惑，最后也只能叹息，他们叹息包含着的情感多种多样，包括但不限于她未能升职的惋惜、以后得多排点班的无奈以及关于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谁会最先升成干部候选这一话题押注押输了的痛心。

　　人类的情感本就是多种多样的，杂乱的无以复加，永远不可能剖析清楚。

　　有位医护人员问她休假多久，她说应该会很久。

　　她回答的两句话，虚假的程度为50%，前者为假——对于没有升职的解释当然是谎言。

　　虽然久野梦我是不想升职，过高的职位于她而言是镣铐，但森鸥外也实打实的压根没提出要升她为干部候选这句话。只能说这位港口mafia的首领过于聪明了，窥探人心的本领和太宰治一脉相承。

　　“这段时间辛苦了，久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要的应该是休假吧。”

　　踏过柔软昂贵的长绒毛毯，沿着光芒漂浮的长廊一路向前走，在那尽头的房间中，黑发男人是这么说的。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含着做买卖的精明商人常有的笑意，双眸呈现出的红色异常深邃，盖住了血色双眸后的隐藏恶意。

　　夸张点的话，森鸥外的举动完全可以说是在迁就她，迁就她在龙头战争不断轮回的八十八天产生的厌倦。

　　久野梦我不算是个优秀的港口mafia，她和太宰治一样，同勤勤恳恳、忠心不二的中原中也完全没得比。但在龙头战争中，森鸥外看见了小姑娘身上的巨大价值。

　　无条件的瞬时治愈，简直太bug了，不论放在哪里，都是值得争抢的异能力。光凭这点，他就会尽力留住久野梦我。

　　况且久野梦我对于他的首领之位不具有威胁性，栗发少女身上最严重的特性是，不确定性。她就像横滨港口不时抚过海平面的风，不成形，不易抓住，也不知去向。

　　“嗯。”她在与黑发男人的对视形成的沉默中点了点头。

　　久野梦我接受了他递出的这份礼物，或者说是补偿更合适些。

　　这个认知让港口mafia的首领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他姿态放松，向后靠着椅背：“那就休息一阵吧，久野。”

　　****

　　横滨的天空逐渐被暮色覆盖，遥远的尽头跳动着霞光，尚残留着的余晖笼罩着这座自生能力极强的城市。漫步在空旷街道的少女的影子被微薄的暖意拉得颀长。

　　前方是转角。

　　“久野！”视野陡然出现的黑发少年鸢眸微弯，“去喝酒吗？”

　　这条路是久野梦我回家的路，太宰治会出现在这的刻意根本不用明说。

　　虽然不论是提出提议的太宰治还是面对邀请的久野梦我，就生理意义来说，都是没有成年的。而理论上，未成年是不能饮酒的，但他们是黑手党，不受表世界那一套规则的束缚。

　　事实上，久野梦我和太宰治一起喝过酒，次数不多，但基本都是只有他们俩。唯一一次三人行是和中原中也一起，至于为什么只有一次……当然是那次之后中原中也就因为酒品不好被太宰治还有久野梦我默认从喝酒队伍中除名了。

　　带着他太麻烦了。

　　久野梦我认为酒品差是中原中也已知的唯一缺点——身高不算。

　　太宰治或明或暗嘲讽中原中也身高时，久野梦我都在想，其实已经不错了。

　　毕竟她记得原世界历史的中原中也身高更矮，一米五都不到，看着眼前的中原中也身高稳稳当当定在了一米六，可以感受到他已经很努力地在生长了。

　　日暮光泽映衬之下，黑发少年的眼睛流动着浅浅的光晕，他笑了笑，那表情让人想起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嗓音温柔：“我认识了新朋友。”

　　“……”久野梦我眨了眨眼，对他的说辞保持轻微的好奇：“新朋友？港口mafia？”

　　“嗯，龙头战争中认识的新朋友，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久野梦我：……

　　“都”字都出来了，竟然还不止一个朋友。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他们的名字是？”

　　“诶？久野你竟然问的是这个吗？”太宰治没想到小姑娘会这么问，他实话实说，“一个是织田作，织田作之助，是港口mafia的基层人员，你应该没听说过。还有一个叫安吾，坂口安吾，是情报部的……你老是呆在医疗部，大概也没听说过。”

　　仅仅是身为港口mafia的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久野梦我当然是没有听说过的。但是在她的认知中作为作家的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久野梦我还是有点了解的。

　　都是日本无赖派的代表人物。

　　怪不得。

　　……

　　……

　　通往Lupin酒吧的小巷，温和的风飘过每个角落，砖头石缝间的柔软青苔被坚硬的鞋底不留情地踩过。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已经收走了，天色暗沉，依稀能够看见不远处闪烁着的酒吧标识。

　　Lupin酒吧吧台的灯光昏黄暗淡，柔和的黄色光泽包裹着那做着的唯一一位客人，将那略显落寞的身影渲染的温馨宁静。

　　“哟，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来得早，就坐在了吧台最里的位置。太宰治坐在了最中间，久野梦我跟着他坐在了外面的座位。

　　作为太宰治承认的朋友，又是港口mafia，久野梦我设想过织田作之助的模样，虽然不至于如太宰治般阴郁疯狂，但身为黑手党所持有的危险气息总得是有点的。

　　但织田作之作没有。

　　红发男人从上到下、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相当无害。

　　如果不是太宰治喊了一声织田作，久野梦我都要以为这只是位碰巧在吧台处喝酒的普通人。

　　“织田作，这是久野，久野梦我。你知道的，港口mafia医疗部最有名的人物。”

　　“久野，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的朋友，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笑眯眯地介绍。

　　“你好。”

　　“初次见面。”

　　久野梦我和织田作之助点点头，都客气地打了招呼。

　　“安吾呢？”

　　“安吾得晚点来。”

　　站在吧台后的老板擦拭着酒杯，昏黄的灯光晕染着他的眉眼。

　　太宰治举手，“老板！来一杯加洗洁精的啤酒！”

　　“抱歉，本店没有。”老板动作不停，态度却十分温和，显然是习惯了太宰治的无厘头。

　　“诶——？”他转过视线，“久野要喝什么？”

　　久野梦我熟门熟路：“波本……算了，还是来杯匡卓吧。”

　　老板递给了久野梦我她点的匡卓酒，给太宰治和织田作的都是一杯冰啤。

　　黄色酒液中央的冰块漂浮着，浮浮沉沉，犹如撞上海中央岛屿的巨轮般起伏。杯底碰上地面的声响沉闷，而冰块触到杯壁却声音清脆，一高一低间，交织出单调的音乐。

　　尽管是和织田作之助第一次见面，但是久野梦我和红发男人的相处十分和谐，氛围良好的宛若相熟的老朋友。

　　久野梦我认为这多半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不会和正常人相处，喝酒时话也不多，功劳还是得归结于织田作，太宰治也占几份。

　　将喝空了的酒杯往前推了几寸示意老板添酒时，她和织田作彼此的称呼已经更熟络了一步。

　　“嘀。”

　　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

　　“是我的。”织田作说着，开始查看讯息，“是安吾的消息，他说他来不了了。”

　　“诶——？”太宰治张嘴，有些不满。

　　“没办法吧。”织田作收回手机，“龙头战争中需要记录的资料太多，他最近都很忙。”

　　“好吧，真可惜。”他扭头，“只能下次再见了，久野。”

　　“嗯。”

　　久野梦我觉得太宰治在炫耀，炫耀说——你看我有朋友了，你还没有。

　　“说起来，你在龙头战争中收养的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已经找到安置的地方了。”

　　“……收养|孩子？”

　　“织田作收养了几个孤儿。”

　　“……”久野梦我嘴唇贴着杯沿，默默喝了口酒。

　　这就是港口mafia基层人员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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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文正在逼近_(:з)∠)_
啊这奇奇怪怪的屏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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