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弃医从文了》昼离

10、学医第十天

　　说实话，在窥见黑发医生那滴落着前任首领温热鲜血的手术刀之前，久野梦我都没想到自己是以如此离奇的方式留在了港口mafia。

　　最初明明是她在寻找契机加入，而最终她抓到的契机，把她硬塞进了港口mafia。

　　在向现任首领——也就是森鸥外展示了异能之后，久野梦我被划分给了医疗部。

　　简直不能再适合她了。

　　久野梦我离开港口mafia后和reborn联系了一下，非常简单地说明了自身的情况：异常顺利、处境良好。

　　“那就好。”对面的reborn说道，“记住，万事小心。”

　　“我明白。”

　　结束了与黑发小婴儿的通话后，久野梦我划动着手机屏幕，无意在联系人那一栏看见了松田千代的名字。

　　少女的指尖停在这个名字上，抱着一丝的试探心理，她拨通了电话。

　　冰冷的女声机械性地说明着号码已经停用，久野梦我听到一半，直接挂断了。

　　断得真干净。

　　她边想着，边删除了松田千代的号码。

　　久野梦我仰起头，望着横滨的天空，眸中映出了街边尚且嫩绿的枝叶迎风招展的树影。

　　现在还剩最后一件事。

　　——研究一下日本文学史。

　　久野梦我去了横滨的图书馆。

　　她踏入馆内时，周围环境都还亮堂着，头顶的天空也是干净的蔚蓝，而当她从馆内走出的时候，太阳几乎要落得看不见了，光线明显暗了下来，天空也沾着灰色调。

　　日本近现代文坛崩了一半。

　　这是泡在图书馆好几个小时之后，久野梦我发现的。

　　虽然短时间内被灌入了大量与记忆不相符的内容，但久野梦我的脑袋还是十分清醒的。

　　拐点就在于明治时期。

　　明治以前的文学史与她的记忆几乎无差，但从明治开始，往后的大正、昭和，文坛那真是垮了半边天。

　　除了早有迹象的太宰治和森鸥外，许多她认知中鼎鼎有名的作家，什么芥川龙之介、泉镜花、夏目漱石、谷崎润一郎齐齐消失，集体退出文坛。

　　即使这样，她却只说是崩了一半和垮了半边天，是因为仍有许多文豪留在了历史当中，比如岛崎藤村、永井荷风、志贺直哉、武者小路实笃。

　　久野梦我没有在文豪的消失之间找到一点规律，与具体时期无关、与写作风格无关、与文体无关、与派别无关、与人际交往无关，完全寻不见清晰的逻辑。

　　就好像神明创造这个世界之时，只是凭着心情或是喜爱，在群星闪耀的文学夜空中，随意散落了一些星星，使得他们陨落在世间。

　　然而抹去那些作家，文学史大致的走向还是相同的，写作主义的兴起和写作派别的诞生倒是和她知道的一模一样。

　　尽管没了森鸥外，但反自然主义的依旧反。没了芥川龙之介，但是新思潮还是新思潮……芥川奖倒是真没了。没了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但无赖派还是产生了。

　　如果她没有之前的记忆，单看这个世界的文学史记录，不会有任何觉得不对的地方。

　　太合理了，所有的一切都再合理不过，再顺理成章不过。

　　她望着天边残余着的最后的霞光，铁锈般的颜色包裹着她的眼球，将那橙黄色染得混沌又复杂。

　　真遗憾。

　　久野梦我想。

　　无论是中原中也悬而欲降的今日小雪，还是坂口安吾盛开的樱花林下的孤独。

　　那么多的文字。

　　那么多世人敬佩又难以写出的文字，那么多诞生于世间却不受时间拘束的文字。

　　只有她还模糊记得了。

　　真可惜。

　　****

　　在被森鸥外分去医疗部后，久野梦我在医疗部迅速蹿红，因为她的能力真的太方便了。

　　在初次见识到小姑娘能够治愈的能力后，医疗部的全员先是惊讶的眼睛瞪大——诚然港口mafia有不少异能力者，但是没有谁是治愈系的——然后互相击掌，齐齐庆祝，看着久野梦我的眼里都放着光。

　　这就是医疗部的部宝啊！！！

　　全体成员内心呐喊。

　　自从森鸥外担任了首领，港口mafia再也没有执行类同于前任首领的暴|政，横滨仍旧混乱，杀戮却俨然减少，港口mafia内部的伤员数量也持续下跌。

　　医疗部的工作本就因此减轻了不少，久野梦我到来之后，医疗部的工作简直轻的不能再轻了。

　　骨折了？
　　——找久野小姐。

　　被捅了？
　　——找久野小姐。

　　中弹了？
　　——找久野小姐。

　　反正只要还没死，都能找久野小姐抢救抢救。

　　太宰治不时来医疗部，也说不清是来找她顺便拿点绷带还是拿点绷带顺便看看她，有一次还开玩笑道：“你像个治疗机器，久野。”

　　因为她治疗的过程总是——

　　“需要帮忙吗？”

　　“好了。”

　　“不用谢。”

　　标准三段式。

　　久野梦我听着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播报着信仰值的收集情况，没有对此发表评价。

　　太宰治也不介意，他坐在桌子上，左腿悬在半空，右腿膝盖弯曲，鞋底踩着桌面，转而问道：“为什么想要救人？”

　　——为什么想要救人？

　　久野梦我是世界边缘的人。

　　她没有怜悯心、没有同情心、不抱有目的性、不抱有功利心，却在违背本性地主动寻找需要救治的人类。

　　这期间被隐瞒的、足够解释一切的纽带是什么？

　　久野梦我抬头，一点一点地寻着他的位置调整自己目光投出的方向，横滨泛起碎光的河流在窗外缓缓流动，倒映在她的眼中，只是再亮的光都装饰不了她眼底的贫瘠。

　　太宰治微微眯眼，似乎等待着她会透露些什么。

　　可惜久野梦我还什么都没说，正巧进门要收拾药品的护士小姐先一步说道：“这有什么好问的，太宰先生。如果非要说的话，明明是太宰先生你为什么总是想要自杀这种问题更应该被提出来吧？”

　　太宰治：“……”

　　“哈。”过了一秒，少年浅浅地笑了，感慨地表示了认同：“确实呢。”

　　护士小姐继续说：“还有太宰先生，麻烦你把你的脚从桌子上拿下来。”

　　“啊，抱歉抱歉。”他毫无诚意地道歉，足尖一点，跃下桌子。太宰治单手抄兜，背朝着久野梦我挥了挥手，“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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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发现日本文学史改变的久野：哦。
之后发现世界文学史改变的久野：……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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