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源逢暖阳》锅里没米

7、第七章

　　但由于转身的动作幅度比较大，何新阳何迎面来的一个脚步匆忙的护士撞上，护士手里拿的药剂被打翻在地。
　　“呀！怎么不看路啊！”护士有些生气的说。
　　何新阳闷闷地说了声抱歉，他蹲下来帮护士拾捡地上的玻璃碴，何源也一起帮忙，而刚才的动静引起了病房内秦璇两夫妇的注意，听到何新阳的声音，秦璇立马下床拉开了房门：“新阳！”
　　收拾好后，四个人站在病房内。
　　秦璇脸色苍白地看着何新阳：“新阳，你听妈妈说，我跟你爸就是吵架气昏了头，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我说的是实话，不是真的。”
　　何远清也勉强附和着说：“是啊，我跟你妈说的都是气话，没有准头的。”
　　“爸，妈，我早就知道了，我很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何新阳淡淡地说。
　　秦璇又崩溃了，她突然抓住何新阳的衣袖哭喊着：“新阳，那都是假的，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
　　对于秦璇的失控，何新阳有些惊讶，只先安抚着：“不会的，我不会的。”
　　秦璇红着眼看着他：“对啊，你是我儿子，你不会离开我的。”
　　“嗯，不会的。”
　　“哈哈哈哈，太好了，远清你听见没，新阳不会离开我们的。”望着突然又露出笑脸的秦璇，何新阳有些复杂地望向何远清，秦璇的精神已经不怎么正常了。
　　“啊啊啊！你怎么在这？你是不是又要来害我们，我打死你，打死你！”秦璇又瞥到角落里的何源，又要去扑打他。
　　何源有些害怕，他僵硬的贴在墙上，面色灰白的闭上眼，但巴掌没有落下。
　　何新阳拦住了秦璇，他看着何源的脸色，心里动了一下，有些心疼，便让他先出去。
　　等安抚好秦璇，何远清跟何新阳一起出来，见何源还站在门外，何远清叹了口气说：“我们聊聊吧。”
　　三个人坐在了医院一处偏僻的长椅上，何远清有些疲倦地说：“你妈的精神早就出了状况，但这些年也还算稳定，没有到这种地步，我以为有了些好转，才放心将何源接回家，但我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我妈现在是不是更严重了？”
　　“嗯，医生说她现在易受刺激，必须住院治疗。”
　　何远清也红了眼，他没想到刚才只是跟秦璇说着以后的计划，本来还好好地秦璇却在他无心提到要等何新阳毕业后告知他的身世时情绪爆发了，他本来也不是没分寸，但这些日子因为她的病，他也很疲劳，当时的一刹那不知道怎么就又跟她争吵起来，这才引发了后面一系列事情。
　　“妈她为什么对何源反应那么大？”何新阳一直有这个疑惑，一直以为秦璇只是憎恨何远清出轨有了别的孩子，但听她一直说何源是来害他们的就有些奇怪。
　　何远清抱着脑袋，这个中年男人有些哽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当年阿璇刚怀孕，何远清当时工作正是得意的时候，生意场上遇见了何源他妈，没想就那一次，阿璇怀孕八个月的时候，何源他妈找上门来，当时何远清不在家，两个人发生了争执，何源他妈自己后退的时候摔倒了，早产了，她也因此没了。当时秦璇一直觉得要不是自己跟她争吵她也不会死，当时精神就崩溃了，生孩子是竟然难产了，那个孩子也没了。就像是报应一样，他就做错了那么一次，自己的老婆难产，孩子丧命，他从没有那么后悔过。
　　何源苍白着脸，虽然何远清说的模模糊糊，但他也知道是因为自己妈妈还有自己，秦璇才会是今天这样，他突然有些不能接受，猛地站起身：“我先走了。”
　　何远清刚想出声喊他，何新阳也站起身追了过去。
　　何源在马路上失魂落魄地走着，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法想。
　　何新阳追了上来，将他带回了家。
　　沙发上，两人面对面坐着，何新阳问：“要喝水吗？”
　　何源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他低声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也不知道。何新阳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不关你的事，你没有做错什么。”
　　何源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地板。
　　何新阳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听见何源问：“阿姨会有事吗”
　　何新阳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安慰说：“不会的。”
　　“嗯。”
　　回到房间后，何源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号码：“姨妈，我想和阿婆说说话。”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阿婆的声音响起：“咳咳，源儿，咳咳咳。”
　　“阿婆？你怎么了？”听到阿婆咳嗽，何源有些着急地问。
　　“阿婆没事，咳咳，就是有点感冒，你姨妈给我买药了。”
　　“阿婆，秦阿姨病了，我都知道了。”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源儿啊，是你妈妈做错了，你不能恨人家。”
　　“嗯，我知道的，我只是有点难过。”何源鼻子有些酸。
　　“也不是你的错，咳咳，是我没教好女儿，我的源儿咳咳不要难过，阿婆会心疼的。”
　　“阿婆~”何源哽咽着。
　　转眼就到了周一，何新阳跟何源回到了学校。
　　白天的课何源依然不太跟得上，晚上何新阳也依旧会给他辅导作业，一切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新阳，这道题为什么把……”何源指着书上那道例题侧过脸问。
　　何新阳看着他的脸有些晃神，还是放心了一些，便继续给他讲题。
　　但终究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何源开始讨好何新阳。前面何新阳刚洗好澡，后面何源就拿过他的脏衣服去水房洗，每天起床牙膏都被挤好，凌乱的床铺会在洗漱回来后变得整洁，早饭也会帮何新阳拿他爱吃的，课间怕他饿跑去小卖部给他买零食，惹得周游在旁边酸的不行，抱着付文卓求安慰。
　　何新阳一开始也只觉得何源像跟他搞好关系，但发现何源脸内裤都帮他洗了时，心里有些微妙，他每次开口说这些，何源就苍白着脸看着他：“新阳，我只是顺手而已。”弄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每次自己洗完澡就去洗衣服。
　　又到了周五，何新阳收拾好书包准备去医院，但想起来手机落在寝室便回去拿，打开门发现只有只有两个人在，没看见何源，以为是打水去了，就没问。
　　转眼过了大半学期，期中考试刚好考完，学校给放了两天假。
　　周游拉着何源还有班里几个说要去聚餐庆祝一下考试结束。
　　“那个，周游，我不去了，我还有事。”何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周游一挺不乐意了，拉住何源的胳膊装作有些生气：“源儿你这就不够兄弟了啊，这些天一放假往外跑，每天也都在学习，都不咋跟我们玩了，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何源有些着急，急忙说：“不是那样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不起啊周游，我真的有事，下次再一起好吗？”
　　听何源语气有些为难，周游也没拦着了；“走吧走吧，记住你说的啊，下次一起。”
　　“嗯！”何源高兴地答应，转身跑了。
　　等何源气喘吁吁地跑到菜市场时，太阳都快落山了，他买好了菜，匆匆往家赶去。因为之前何远清为了方便照顾秦璇，就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住处，医院离家太远，何新阳每次看完秦璇都会住在医院的住处，所以家里就只有何源一个人。
　　等他煲好了汤放进保温桶已经有十点多了，估摸着何远清他们已经回去了，就坐车去往了医院。来到医院，病房内，秦璇正在看电视，他朝里看了一眼，把保温桶放在门口，敲响了门就赶紧躲到了拐角处，没一会，病房门开了，秦璇又先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就把保温桶拿了进去。
　　病房内，秦璇有些复杂地看着保温桶，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了，自从那天之后，一到周末这个保温桶就每天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至于送汤的人，她知道是何源。保温桶是她去年跟何新阳一起逛超市买的，原本想着何新阳高三了比较辛苦，她没事还能送送饭，但没想到最后用在了自己身上。
　　她打开保温桶，一阵香气扑来，今天是莲子汤，她有些失笑，何源下了很多心思。一开始她猜到是何源送的根本不动一口，保温桶也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门口，但何源也没放弃，一放假就来送，秦璇到底也是稳定了一些，她觉得不能浪费，心软了几分，开始喝了。而自从她开始喝之后，就发现每次送来的汤都不一样，越来越合她口味，心里对何源也不那么抵触了，但每次送汤，何源都不出现，她也有些无奈。
　　第二天，何源来送汤的时候，发现何新阳他们竟然还没回去，而是在跟秦璇聊天，一家三口口其乐融融的，何源眼神暗了暗，又有些焦急，想着要不要敲个门就走，明天再来拿保温桶，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病房门开了，何远清惊讶的看着何源：“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