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飞雨》沁莹

12、第十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寒泽醒了，伸了个懒腰却看见我阴沉着脸。“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因为遇到卓懿，又加上没有用晚膳，我没好气地答：“没饭吃，就要被饿死了。”
　　闻毕，他笑出声来。
　　我狠狠瞪回他：“笑什么？！”
　　谁知他仍是笑不止，见我恶狠狠地等着他总算收敛了些：“要不然，我带你出去吃？”
　　“兄台，你在痴人说梦吗？”
　　也就在下一秒，他已经站在我面前，嬉皮笑脸道：“那又什么不可能的？”说罢，就将我横抱起。
　　“喂喂，快放我下来。”我在他怀里羞着脸挣扎。
　　“好了，别乱叫，否则就出不去了。”他微微皱眉。
　　我看他这副脸，也不敢再作声了。没想到不多久他舒眉道：“原来我一皱眉，你便这般怕我。看来以后好养你。”
　　“咦？！”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先被他前半句气到，又对后半句大惑不解。见他满脸笑意，我也不多想了，任由他抱着我。对于他来说带我离开这个府邸可不是小菜一碟嘛。
　　出了府后，我便跟在他身后，反正也不怕被他卖了。他带着我七绕八弯的，终于在一间小饭店前停了下来，我望向店门上的匾额，上面没有写店名，却画了一只蝶。寒泽见我出神，便拉起我的手进了店。店内的客人很少，十来张桌子也只坐了两张，但细看这两桌的客人便会觉得仿佛是来到了神仙之所，各个都长得彷如天仙。他们见我和寒泽进来，都回头朝我们微笑着点头。天哪，我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就在我错愕之际，寒泽摇了摇我的手轻声在我耳边让我放心，我也便安心下来。内室中缓步走出一位丽人，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
　　她笑吟吟地朝我们走来：“哎呀，小神医来了！”我不禁感叹起她的美丽来，这种脱俗的美是怎么看都看不腻的，峨峨云髻，明眸善睐，柔情绰姿。
　　“阿姨，您又嘲笑我了。”
　　“阿……阿姨？”我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女子跟这个称呼联系起来。
　　“这位是……？”那女子问道。
　　“她是雨然。”
　　“雨然？”她若有所思，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你就是夕儿以前常挂在嘴边的雨然呀！”
　　呃，夕儿又是谁，是寒泽？
　　“是呀，阿姨。”见我愣在那不答，寒泽便帮我应了。
　　“好好，果然是个好姑娘。”她的脸上露出长辈对小辈的慈爱之色，“你们去楼上那间吧，能看到后院的景色。我今天也要亲自为雨然下厨。”
　　“谢谢阿姨。”
　　“夕儿，你看看人家雨然多有规矩，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呀！”说罢，她便转身去了厨房。
　　我对刚才的事还有些没缓过来，在二楼的单间里可以从窗眺望外面的景色。这就是后院呀，种了好多桃树，想必桃花开放时定是十分美丽，可惜我就没有眼福了。
　　正在我唉声叹气时，寒泽道：“你要是想看桃花开的时候，明年春天来这里就好了。”
　　“你看到过桃花盛开的景象？”
　　“当然，我小时候一直生活在这里。”他轻描淡写道。
　　“那你真是幸福呀……夕儿。”我调侃他，“对了，为什么叫你夕儿？”
　　“那是我娘给我起的，说是生我的时候正巧看见夕阳。”他落寞地说。
　　“那你娘……”
　　“去世了。”
　　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落寞的眼神了，我垂下眼抱歉地说：“对不起……”我重新坐回桌边，突然回想起娘亲，顿时有些伤感，便开口道：“我娘也在很小的时候离开我了，就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看着我，好像是在听我倾诉。
　　“小时候爹爹管得我特别严，不喜欢让我出门，最好是连院门都不要踏出。所以我出去玩都要偷偷摸摸的，我性格又像个假小子，一出门就闹事。不过回家之后爹爹也不责备我。其实我倒想让他骂我几句……”
　　他没有接话，只是更专注地看着我。
　　我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你……你是不是觉得无聊？”
　　“没有，你继续。”他抿了口茶，继续认真地望着我，示意我继续。
　　“我初见卓懿和初见你是同一天，他给我留下的印象不差，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可那之后我就喜欢缠着他，现在想想都是虚荣心在作祟。”我轻叹口气，“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你应该知道得比我还清楚。”
　　“唔”他沉吟了下当作回答。“如果这次让你选择的话，你会帮你爹爹和卓懿还是帮宣皇后？”
　　“诶？！”这个问题不就是我之前在纠结的，这怎么可能给出答案，于是我嘟囔道，“你不是说会让他们都活着的嘛？”
　　“我只是说会让你过上安乐的生活，但不能保证他们都活着。”他这句话好似往我原本有些温暖的心上泼冷水。
　　我一瞬间有些恍惚，呢喃着“原来……不行呀……”
　　“雨然……”他握了握我冰凉的手，“如果想让这件事平息，就必须有一方落败。”
　　我心里想着许多的可能，爹爹和卓懿败了，那我就失去了至亲。要是皇上败了，那我就要失去和我交心的紫烟姐姐。哪一方我都不舍得呀。
　　此时，阿姨正好端菜进来，见我一脸消沉的样子，便对卓懿道：“夕儿，你是不是欺负雨然了，真是的。”
　　听罢，我连忙替寒泽解释：“没有啦，阿姨，我是自己心情不好。”
　　“那就不要多想了，尝尝我的拿手菜。”我热忱地帮我布菜，我也不好意思不动筷子。她边帮我布菜边跟我说寒泽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寒泽在一旁不知道“逐客”多久了，好不容易才把阿姨劝走。
　　“你可别听我阿姨胡说八道，我小时候的英雄事迹远比那些糗事多。”
　　“呵呵，那又什么关系。说明阿姨很关心你。”
　　“是啊是啊，好到把你当成我的媳妇了。”他无意地说道。
　　我不语，只是微笑着。也许，嫁给他也不错吧！很快，我就对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恐惧，我怎么能嫁给妖精呢。当我看向寒泽时，发现他正含笑看着我，我倏地低下头吃菜。哎，刚才那个想法肯定被他知道了。
　　用完餐之后，我们向阿姨告别。卓懿又将我送了回去。
　　在路上，我依旧对之前的想法耿耿于怀，便打算解释说：“那个……刚才只是我……随便想想的。”
　　“嗯？！什么？”他转头看向我。哎，又是那对媚眼，他这样看着我让我怎么说呢？！！
　　“呃……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