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甜心》安心

13、晕车

　　车一出二环，就开始奔牛。

　　胃开始不舒服。非常不舒服。恶心，想吐。额头开始冒虚汗。不会吧，昨天晚上那样，今天肚子里还能有存货？

　　伸手正想拉一下正看窗外一棵棵飞跑的道旁树的子明，纪绍文发现了，手落到我的额头上：“心心，你不舒服吗？”

　　不行了，我———想吐！车子已经够颠的了，子明还拍我后背。不拍倒好，一拍——

　　只听纪绍文一句“师傅有没有塑料袋？”我两眼一翻，一股酸水涌上喉头。关键时刻纪绍文一兜敞开的运动服下的圆领衫下摆迎了过来。我倒没有吐出多少来，能吐的在家里已经解决了。喉咙里苦的厉害，就吐出了一点点粘粘的黄绿色的黏液，粘到了纪绍文衣服上。

　　“师傅！停车！我们要下车！”纪绍文铁青着脸开始喊。

　　我们就这样被抛在了郊区路边。蹲在地上，难受死我了，要是边上没有人，我真想抱着大树哭一场。两个男生傻傻地哈着腰看着我。

　　“小心，没事吧？刚才问你行不行你不是说没事吗？”子明从口袋里抽出纸巾给我。我胡乱擦擦，刚才那酸水差点从鼻子里出来。

　　“昨天晚上又吐又拉一整晚，我以为没问题了，肚子早空了。”

　　“你怎么回事？看出心心不舒服还让她出来受这罪，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纪绍文真是年轻气盛，起身就拽子明的前襟。

　　“你们让我好受点不行啊！”我真想找个地方躺躺。靠在路边的一棵杨树上，还是在犯恶心。

　　这两个家伙互相瞪了一眼。子明过来扶我，我摇头。就这样靠靠好了。

　　“没有吃早饭吧？所以才又晕车了；刚才你吐的肯定是胆汁，胃里应该都空了。”纪绍文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子明本来就一脸内疚，再说下去估计跳河的心都有了。我有气没力地打断这个家伙：“好了好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乱说什么？”

　　“什么不知道？心心，你要是我女朋友，我一定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上车时我就看你不对劲，问你你还不承认。我都能看出来，他和你相对了快十年了能看不出来？知道女朋友不舒服还非拉着她出来陪自己开心，不是自私是什么？原本我以为他对你多好，现在看，我更不能放弃，你值得赢得比他给的好的多的爱情！”纪绍文情绪激动。子明勾着头什么也不说。棒球帽檐遮住了他的表情。

　　我实在不忍心看纪绍文这样攻击子明：“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舒服是真的。可子明从来很少主动向我提什么要求的，是我自己今天看他这么高兴，不忍心扫他兴头，又对自己估计过于乐观才主动跟出来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也没有批评的权力！”

　　大概是被我的话气着了，纪绍文转身走了。

　　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啊？我不会用两条腿走回去吧？我又蹲了下来。

　　“小心，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难受，对不起。小纪说的一点没错，我实在做的不合格。”子明摘下帽子，戴到我头上。我看到他的眼睛有点红了。

　　“多大点事儿，看你们两个跟斗牛似的，狗咬狗一嘴毛。”我想让他放轻松些：“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人家都说当妈妈的伟大。别的不说，就这妊娠反应都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我吐这一会儿就这个德行了。听妈妈说她当时吐了将近两个月，几乎吃了就吐，吐完怕孩子没有营养就硬吃，硬吃完再吐——我都不知道以后我怎么过这一关——人家说这种是遗传的。”

　　子明突然从身后抱住我：“如果那样，以后我们就不要孩子好了！”

　　这个家伙也会说这么孩子气的话。真是傻瓜！

　　这时，听到身后传来自行车铃铛声。我和子明起身。眼前冒星星，两脚都麻了，差点没有站稳。

　　纪绍文单腿支住自行车，长长的手臂伸过来揽住了我：“小心，心心！”

　　子明瞪着眼过来拽开他的手臂。

　　“你们累不累！”我实在没有精神了：“自行车哪来的？”

　　“心心上车吧。现在估计你坐车还是会晕。我刚才去路边一户人家借的自行车，我载你回去。黄子明，你可以去钓你的虾了！”这小子火气真重。

　　“谢谢啊！”说不感动是假的。如果我现在没有子明，还真可能会考虑他。有时候他的小脾气还是挺惹人疼爱的。

　　“不过子明载我就可以了。路太远，不好意思麻烦你。你坐车吧。没有理由不让他发挥一下男朋友的作用的。你这车在哪借的？告诉子明，到时候他可以还回来。”

　　纪绍文不服气，可还是乖乖撒手把车龙头交给了子明：“你骑车注意点。这路上没有交通警察，也没有电子监控，车子开得很疯，尤其是大拐弯多。还有慢点骑，注意点心心的反应。”

　　“好了，你坐车走吧。我知道。”子明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好转：“谢谢你！车子还给哪一家啊？”

　　“不用还了，我买下来的。”纪绍文掏出了钱包：“你身上的钱带够了吗？一会儿心心好点，遇到的士就打车吧。要不然不知道几点能到。”

　　我抚头——这个毛小子怎么一下成长为大妈了？

　　子明的脸色当然不会爽：“小纪，我没有你有钱，可打车的钱还是出的起的。”

　　不过这下显然是他敏感了。我相信纪绍文不是这个意思。赶紧打圆场：“小纪，快，过来个小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这样交代了，快！”我赶紧招手帮他拦车。

　　等小巴从视线中消失，子明突然对我说：“小心，你一定不要受他诱惑！你没有动摇，是吗？”

　　傻瓜！我对他笑笑，坐到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扶住他的腰。最近他好象胖了些，腰上长肉了。

　　“你该运动一下了。”掐了把他腰上的肉：“开车！”

　　自行车慢慢走了。估计是小纪顺便从这户人家买了这个垫子，一看就是椅子垫，所以坐在这辆吱呀乱响的自行车后座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我闭着眼睛。半边脸贴在子明的背上，半边脸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席席秋风。

　　子明时而不时的几句话震得胸腔嗡嗡做响，我胡乱地恩着，人有些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