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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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的师叔以前也挺有钱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到了云虚观来，说自己看破红尘，一开始他花钱大手大脚，沈钰的师父看不过去，就让他给道观捐点钱，给祖师爷塑个金身什么的。
后来他渐渐觉得道观生活优哉游哉，比以前过的那些日子好多了，逐渐咸鱼起来，把名下的房产交给侄子侄女打理，花的钱也少了，过上了种菜挑水、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所以师叔大概是云虚观最宅的人了，稍微远点的路都不愿意走。
这张古董茶桌还真是云虚观最值钱的东西，他刚来云虚观时带过来的，用师叔的话说：“把张小诀和沈钰两人连同云虚观一起卖了都不如这张桌子值钱。”
算是师叔曾经富有过的证据吧。
孟道长干咳了一声，坐了回去。
他们会来云虚观，也是因为没有办法。
首先十方超度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但一个人无法完成。
其次是撤掉聚煞阵没有那么容易，需要大家一起讨论一个合适的办法，以避免人员受伤。
云虚观在H市本地的道观当中不算有名，但沈钰的师父还算挺有名气的，大家有什么问题都来找他，他也乐于回答。
常道长算是三个道长当中的主要发言人了，他转过身，朝沈钰行了一礼：“沈钰小友，这事情关系到卫海花园小区居民的安危，还请考虑一下，帮我们助阵，好让我们早点解决这件事情。”
师叔这时候悄悄朝沈钰招了招手。
沈钰疑惑地看向他。
师叔站了起来，对在坐的几位道长道：“请先坐，我和师侄商议一下。”
沈钰和师叔走到了外面。
师叔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老匹夫想得倒美，让我们去助阵，最后好处还是他们的，我们云虚观什么都不是。”
沈钰说：“云虚观这么多年香火不旺，不都是因为师父的秤砣体质么？”
不是沈钰在奚落师父，这话是师父自己说的。
云深道人说他早年参与了一起封魔行动，最后道力与灵力一起被魔物封印，连带身上套了一层衰运debuff，以至于云虚观香火一度快断掉。
师父深觉自己对不起祖师爷。
他们正一派也算是道门大派，寓意“正以治邪，一以统万”，落到师父手里居然寥落至此，甚至云虚观上下就一张茶桌最值钱，师父深觉有愧，才要留下愿望振兴云虚观，沈钰说要帮师父实现未实现的心愿，也正是因为此。
“你且听他瞎说，”师叔咬着瓜子道，“依我看，云深那老家伙，就是太实在，有钱人的斋蘸法事不接，还说要劫富济贫。都什么年代了，抢劫可是犯法的，咱正一派又称‘五斗米道’，什么意思，就是我们这些修道之人，也是要为五斗米折腰的嘛，先自己吃饱了才能济贫。”
沈钰四下看看，怕祖师爷在上头耳目太灵，听完师叔这大逆不道的话会气晕过去。
师父所谓的“劫富济贫”，是指一些福主会好心给道观捐一些香火钱，这些香火钱除了用于道观的开支，也不能全收于囊中，而是要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毕竟慈悲和心系苍生才是修道之人的本性。
才不像师叔所说的是去抢劫呢。
沈钰说：“我去就是了，到时候步行街的符咒店开了，要不然师叔你来管，”说完他又冷冷地道，“你知道我现在每天顶着寒风在外面摆摊有多冷吗？要不然你让小诀来帮我。”
“别呀别呀！”师叔最怕麻烦了，他讨好地笑道，“小诀还有用，道观里缺了他可不行。”那就没人打扫观里的卫生了。
“等真开了店再让小诀去帮你，”师叔喃喃地道，“顺便再给云虚观招个帮手。”
沈钰叹了一口气。
现在他住的房子，是用他上学打工时期攥下来的钱租的，以后开了店要是钱不够，恐怕还要重新换一个偏僻点的地方住。
还好师父生前攥下来一些钱，可以用于云虚观的日常开支。
这次师叔能收回店面屋交给沈钰来开店，也算是出大力了。
沈钰意识到对师叔说话语气太重，换了个口气道：“我这就和几位道长去卫海花园看看，师叔您也好歹帮小诀打扫一下……”他指了指地上的瓜子壳，“要是外人来了指不定怎么看我们云虚观呢。”
师叔左右看看，把手里的瓜子壳扔进了垃圾篓里。
拿着扫帚把地上的瓜子壳打扫干净，沈钰才和师叔一起回了偏厅。
几位道长早已经等不及了，一见两人进来，全都站了起来。
沈钰忙说：“道长们请坐。”
“我和师侄商量过了，决定派他跟你们一起去，”师叔老神在在地道，“我们云虚观就是看不得道友们有难，师侄是云深道长的得意门生，本事甚至在我之上，有他助阵，诸位尽管放心。”
沈钰：“……”话都被你说完了。
有了师叔这样的保证，诸位道长就放心多了，约好这就和沈钰一起下山。
师叔客气地问道长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道长们推说时间太紧，拒绝了。
于是沈钰就和道长们一起，下山往卫海花园赶。
卫海花园在H市的另一头，沈钰和道长们到那儿已经是中午了，才一走进去，沈钰就感觉到了浓浓的阴气。
还真是。
阴气如此泛滥的地方，一般都有厉鬼作祟，就算没有，如此一滋养，也总有游魂野鬼会化作厉鬼。
几人来到聚煞阵所在的地方。
常道长指着一棵树道：“便在此处。”
“看这棵槐柳，古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这棵树栽在此处，已经犯了风水忌讳，如此倒还好说，我和孟道长日前来查看时，发现有人在树下埋了这个。”
常道长过去，将槐柳树下一处的泥土拨了拨。
那泥土微微松动，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显然常道长之前有查看过。
常道长用一根枯树枝将泥土拨开，露出里面一片白色的东西。
“这是……”沈钰走近看了看。
“瓷坛，里面放着一个玉含。”
“玉含？”沈钰说。
“是，”常道长道，“如此便制成了一个非常阴险的聚煞阵。”
沈钰四下环顾。
玉含就是古代的一种陪葬品，人死后用玉石封住九窍，有种说法，不封住九窍怕人死后魂魄会从尸体里跑出来。
九窍指眼耳口鼻等人体可以通气的地方，而玉含，就是塞在嘴里的那块玉石。
玉含是连盗墓贼都不敢偷的东西，因为怕一但被取走，那棺材中的尸体会诈成白毛尸，可想见这玩意儿的阴气有多重。
将其放在瓷坛中，又埋在槐树下，再加上这条道四面相通，四方之气都汇聚到一处，可不就成了阴毒的聚煞阵。
“昨天孟道长尝试把瓷坛打开，结果被煞气冲得吐了血，我们只好把瓷坛重新盖上，埋回去免得影响到路人。”
常道长重新盖好泥土，将那片泥土踩实。
也难为他了，要把这里恢复原样，免得有不明真相的人不小心翻开。
沈钰说：“道长们有何计划？”
常道长说：“先想办法撤掉这个聚煞阵，然后将所有鬼魂一并超度。”
然而撤掉聚煞阵，势必会惹来厉鬼作祟，而且撤阵的方法需要先想一想，两方必须要同时进行，免得节外生枝。
沈钰道：“不如先回去想想撤聚煞阵的方法。”
“沈道长有何见解？”常道长道。
他们肯定是都考虑过了，要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到云虚观来找师叔。
沈钰道：“我有个朋友，知道的事情比较多，我先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常道长连忙道：“那就麻烦沈钰小友了。”
几人在卫海花园门口分别。
沈钰看出来几个道长真的很发愁，也是压力山大。
因为他说的那个朋友，还不知道在哪儿。
沈钰回到步行街，到自己的小摊前看了一眼。
柳阿姨看到他，说：“小帅哥，今天不摆摊？”
沈钰笑了笑说：“有些重要的事情，麻烦阿姨帮我看着点摊子。”
“放心吧，这儿的人都知道规矩，你不走没人抢你的。”
沈钰万分感谢，转头往城隍庙方向走。
城隍庙的香火很旺盛，人山人海的，沈钰在云虚观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不过这里大部分是游客，过来参观游览一下，真的虔诚烧香的人不多。
沈钰在门口买了一束香，到大殿里拜了拜，听见旁边有女孩说：“这帅哥长得好帅啊！”
另外一个女孩赞同：“而且烧香的样子也好虔诚。”
沈钰：“……”
他在心里呼唤了一下小土地神，大殿里高大的崔府君像威严地俯视着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沈钰：“……”
他只得从城隍庙里退出来。
他之前跟常道长说的朋友就是小土地神。
不过他也料到小土地神并不一定会理他，可能还是要另外再想想办法。
从城隍庙的北门绕出来，沈钰正想回自己的摊位去，忽然听见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愚蠢的凡人，尽往我身上丢东西。”
沈钰低头一看，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一个一寸多高的小人，他一边理着自己的官袍，一边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来不停地往地上抖落。
仔细一看，从他靴子里、衣服上抖出来的都是缩小板的硬币，有一块的、五毛的，一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了。
“太气人！”小土地神说，“凡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往神像上仍东西并不能让神仙保佑他们，只会让鼻青脸肿的神仙更生气！”
沈钰：“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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