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至上主义[无限]》楚执

28、第 28 章

　　顾青鸟略微有些无奈，接下来无论减寒鸩问他什么，他都没有再回答减寒鸩。

　　楚逸期间看了顾青鸟一眼，顾青鸟没有要询问他的意思，很尊重他的隐私。

　　“顾先生，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楚逸说。

　　顾青鸟闻言扭头，他对上楚逸的双眼，楚逸平视着他，对他说：“在现实世界，我曾经见过你。”

　　他一时有些恍惚，现在的楚逸和刚刚在圣器室里扮作楚逸的小鬼说了一样的话。

　　“楚博士，刚刚在圣器室里，在我的审判里，我见到了你，那只鬼说了和你一模一样的话。”

　　楚逸闻言略微停顿，沉吟道：“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他们能够读懂人们的一部分记忆。”

　　“楚博士了解的很多。”顾青鸟只是感叹一句，他有些怀疑，楚逸真的是第一次进门吗？

　　“他不是第一次。”减寒鸩对他说：“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
　　“那些怪物只能读取人的部分记忆，靠门的力量自然形成能够蛊惑人的幻境。”

　　减寒鸩扫一眼楚逸身后的影子，说：“不过，他身上有非常特殊的能力。”

　　顾青鸟耳朵竖起来，不知道教皇说的是真是假，他勉强听听，他倒是想起来有一件事可以问对方。

　　“我在第一次进门，曾经碰到过一个和你很像的小男孩，他是心脏病患者，你有没有见过他？”
　　顾青鸟这句话是问减寒鸩的，他还补充道：“他的名字叫做小寒。”

　　小寒两个字从青年嘴巴里吐出来，莫名带了些温柔的意味，好像这两个字的调都跟着变好听了。

　　“小寒？”楚逸在自己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朝顾青鸟摇摇头，“我没有见过。”

　　楚逸并没有说自己以前没进过门，顾青鸟猜测楚逸应该是有隐瞒。他这句话问的是减寒鸩，下意识地用眼角瞥了减寒鸩一眼。

　　同样在走路，减寒鸩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甚至原本阴森幽冷的走廊，因为减寒鸩在，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可能是减寒鸩的气场比墙壁上的鬼怪要强。

　　“你很在意他？”减寒鸩深绿色的眼瞳泛出幽色，眸中平静，隐约有情绪涌出来。

　　这问的是什么奇怪问题，顾青鸟估计问不出来什么，这个异形一问到正经问题就跟他扯皮，给不了他有用的信息。

　　他们从四楼下到三楼，三楼是他们的住房，一共有十六间屋子，尽头有一间屋子上了锁。

　　三楼是程梦和小男孩负责，他们要找的是封锁房间里的一支白玫瑰。

　　“程梦他们在里面。”走廊上空荡荡，到了最后一间房间前，雕花门上的锁开了，里面一片漆黑，透出压抑阴森的暗色。

　　顾青鸟率先向前，他轻轻向前一推，门缓缓地打开，在楚逸进来之后，门轰然在他们身后合上。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处空旷、按照欧洲旧贵族风格修建的宫殿内室。
　　这里是旧世纪教会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玻璃花瓶折射出来光芒，顶上雕刻着圣母壁画，墙壁上镶嵌着许多散发着光芒的水晶。

　　水晶从顶上蔓延，顺着墙壁生长至地下，整座内室仿佛都被这种坚硬冰冷的晶体封印。
　　他们两个进来时，从他们脚底生出来水晶，整个人都被禁锢其中，面前变成了透明质的水晶冰层。

　　顶上的圣母怀中抱着孩子，她在垂泪，背后的背景和这种温馨的画面格格不入，背后雕刻着战火连天，火光帷幕之下宛如地狱烈火。

　　这是一副极其讽刺的壁画，赞扬的是圣母品性，在地狱烈火之中，圣母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怀里的弃婴，以身体为养分，哺育着孩子。
　　她的死是为人赞扬的牺牲，会获得世人的赞颂与垂怜。

　　画面中圣母嘴角略微向上，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死得其所。
　　而那朵白色的玫瑰，正在圣母身后绽开。纯白色的玫瑰，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他们两人被束缚住，在他们不远处，水晶覆盖的地板之上，是被控制的程梦和脸上半边脸生出冰晶的小男孩。

　　“唔……”顾青鸟正要张嘴说话，面前的水晶险些长进他嘴巴里，他唇角碰到凸起的冰晶，只能被迫闭上嘴。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不是被审判者，所以只能在一旁旁观。
　　冰晶密密麻麻的把他们束缚住，他们两人仿佛化成了一座冰冷的雕像。

　　楚逸同样被困在冰晶之中，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不知名的东西，冰晶上缓缓地浮现出了一行字。

　　顾青鸟都要忘记了对方是化学博士，楚逸写的很简单，只有几个字，他立刻看懂了。
　　这是规则在限制他们，如果程梦和小男孩过不了规则那关，他们就跟着一起陪葬。

　　他说不了话，朝楚逸投以歉意的眼神，楚逸在冰晶上画了一个爱心。
　　意思是告诉他没事，不用在意。

　　楚逸舒缓了气氛，对方这么淡定，顾青鸟没有那么大压力了。
　　他想朝楚逸笑一下，然而面前的冰晶突然被黑雾蒙上，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没一会黑雾散去，楚逸冰晶上的爱心已经消失不见，顾青鸟瞅一眼，倒是他面前往下一些的位置多了一个黑乎乎的爱心。
　　顾青鸟：“……”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搞的。
　　有心思在上面画爱心，看来还在他身边跟着呢。

　　顾青鸟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到底没说什么。

　　远处玫瑰花窗前的束柱之后出现了一团黑雾，黑雾若隐若现笼罩着冰晶，在那里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

　　程梦被冰晶困在柱子之上，只露出来纤细的脖颈，脖颈下脉搏在剧烈的涌动。

　　小男孩是自由身，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雕刻着纯净洁白的玫瑰。

　　黑雾中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八岁的小宇能够看清那一道身影，对方逐渐地在他面前成型，变成了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女人的眉眼十分温和，比记忆中的母亲还要温柔，浑身散发着属于母亲的光辉，柔和而又让人想要亲近。
　　小宇拿着匕首，一只手握着程梦的手腕，想要把程梦从冰晶里拖出来。

　　“小宇。”女人略微俯身，伸手揉了下小宇的脑袋，眉眼中略有些歉疚。
　　“妈妈好想你。”

　　小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面前这个是怪物，不是真的母亲，是假的。

　　“小姨。”小宇有些害怕，他下意识地嗫喏着喊程梦，小手握着程梦的手紧了几分，朝着程梦靠近。
　　原本想要躲在程梦身后，小宇略微犹豫，小姨现在手心很凉，看上去脸色很白，他于是上前，挡在了程梦身前，姿势略带防备。

　　像是小兽想要护食，保护自己的心爱之物。

　　“你不要骗我，我很聪明的，不会上当。”小宇睁着一双眼，戒备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保证不让面前的怪物伤害小姨分毫。

　　“我的母亲早就去世了，骗子赶紧放了我小姨。”

　　“小宇……”女人想要触碰小宇，还没有碰到小宇，被小宇一把打开，小宇凶道：“滚开。”
　　“不准碰我，怪物。”

　　随着小宇的话音落下，束缚着程梦的冰晶随之升高，在束柱上面，那里有一把冰冷的宝剑。
　　只要再往上，一定会把程梦喉咙戳破。

　　小宇显然意识到了，他要碰不到小姨了，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起来，拉了拉程梦，去碰程梦身上的冰晶。
　　冰凉的触感顺着传过来，他自己脸上的冰晶随之蔓延，冰晶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半边身体几乎僵硬下来。

　　“小宇，你想救她吗？”女人面庞模糊，在此时话语温柔，一字一句仿佛是恶魔在低声呢喃。
　　“你们两个只可以活一个，如果想救亲爱的小姨，试试把刀子划在自己身上。”

　　女人握住了小宇的手，随着鲜血溅出来，顷刻之间，小宇脸上多了一道血痕，他的皮肉翻出来。
　　滚烫的鲜血溅在程梦白色的裙子上，程梦的身体在束柱上略微下移，距离那把宝剑远了一些。

　　剧烈的疼痛在脸边蔓延，小宇几乎是立刻就发出了尖叫声，他痛的脸色白下来，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眼泪跟着砸下来。
　　“小姨——”

　　周围的黑雾散了去，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在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沙漏，随着沙子的流逝，程梦的身体不断地向上升起。

　　这些是顾青鸟能够看到的画面，然而在楚逸眼中，却是另一副画面。

　　束柱上雕刻着审判之神的图案，正义女神闭眼而立，面容冷刻肃穆，在她两手之间，是一个平放的天平。

　　一端是升起的程梦和扔掉匕首的小宇，另一端则是火海边缘锁链连接着的两人。

　　底下是由怨气化成的火海，有火星子溅在皮肤上，小宇立刻疼的叫出了声，平时小姨把他照顾的很好，他疼的时候也不喜欢忍着。
　　因为小姨会关心他，小姨是唯一会对他好的人，小姨有时候很严厉，但是每次他疼了生病了，小姨比他还要难受。

　　“小姨，我好疼……”
　　小宇的手腕被绑着锁链，另一端连在程梦自己身上，他们两个被分在两边的石柱，如果想救小宇，除非她自己愿意跳下去。

　　石柱上雕刻着神圣的十字架，十字架上耶稣被束缚其上，耶和华闭目悲悯，仿佛不愿去看世间惨相。

　　火苗燎烧着程梦的裙子，在她对面，小宇摇摇欲坠，目光中带着畏惧还有几分勇气。
　　“但是我不怕……只要有小姨在，小宇就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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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没更新，后天晚上十一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