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至上主义[无限]》楚执

14、第 14 章

　　顾青鸟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汗，巨大的压迫力迎面而来，他牵着减寒鸩，半天才从嘴唇里吐出来字眼。
　　“走。”

　　他不多说，牵着减寒鸩转身就要逃跑。
　　眼角扫到了那些怪物都朝着他们过来，孙菲菲注意到了他们这边。

　　“小顾哥！”
　　沈焕对黄毛室友交代了两句，这个时候显然不是管闲事的时候，他说：“你照顾好两位女士，先带她们出去，不要留在这里，我和老张下去看看。”

　　交代完了，黄毛室友点头，顾青鸟和小病号被追，唯一剩下的两名男性没了一个，现在只剩下他能帮上忙。

　　“走吧，我们先离开。”
　　黄毛室友和宋雨一起拦住了想要往回跑的孙菲菲，孙菲菲还在看着那一摊碎肉，那是赵禄的尸体。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他，他刚刚还在想着保护我……我…我却因为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嫌弃他。”
　　孙菲菲说着眼泪冒了出来，从事发到后悔，不过短短半个小时不到。

　　她原本还动了分手甩开男友的念头，所谓的感情脆弱的一触就碎，可是刚刚……她后悔了。

　　“你们别拦着我！”孙菲菲一把推开了黄毛室友。

　　黄毛室友连忙把人拽住了，连拖带拽的带着孙菲菲朝来时的洞口走。
　　“你别犯傻了，他是为了保护你才往那边去的，你现在过去是送死。”

　　“小顾哥他们在争取时间，如果你待在这里，只会太麻烦。”
　　“宋雨姐，你搭把手。”黄毛室友直接在孙菲菲后脑勺来了一下，把人劈晕了过去。

　　孙菲菲软倒，黄毛室友和宋雨一起扶着人朝洞口过去。
　　宋雨看了眼顾青鸟两人的方向，问道：“小顾那边，不管他们了吗？”

　　黄毛室友略有些无奈，“沈哥吩咐我照顾好你们，我去了也是送死，这时候……爱莫能助。”

　　他们对于那些人形怪物来说，无异于是送上门来的食物，何况那小孩就是个累赘，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像顾青鸟那样……这个时候还不把人扔了。
　　不知道该说是善良还是圣母，如果做好事需要用生命代价来做交换，这是不值当的。

　　顾青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编排了一遍，他呼吸粗重起来，按照这个运动量，减寒鸩的心脏很有可能受不了。

　　他正要蹲下来背着人，“砰”地一声，他手上一松，抓着他的那只手松开了。

　　减寒鸩被绊倒摔在地上，他怀里的小熊和兔子都一并掉落，隔着一层病服，膝盖的位置渗出来鲜红的血。
　　黑色的发丝遮住被磕破的额头，减寒鸩在地上躺着，他没有动，数了不到三秒，前面的人影停下来，转身，朝着他过来。

　　一套动作下来没有任何犹豫。

　　眼看着黑色的足肢要贯穿小病号，顾青鸟从旁边抓了一条黑色的长棍，原本用来支撑墙体，他毫不犹豫地用长棍挡住了怪物的足肢。

　　顾青鸟手指碰到上面磨出来的石料，手指磨得略微红起来，他力气自然比不上怪物，这一会支撑不了太久。

　　越是这种情况，他越是冷静。
　　这是手术台上形成的条件反射，手术台上的每分每秒他们都是在和死神战斗，往往他们更要冷静下来。

　　“能不能站起来，小寒，扶着墙站起来，快逃。”
　　怪物显然是冲着减寒鸩来的，这也相当于一个规则漏洞。当怪物的主体任务是A时，出现了B类干扰，怪物同时面对A和B，这个时候还是按照A为主，对付B的指令在A之后。

　　当然这一规则有用，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怪物过于低级，或者一切不可控因素在内，很有可能接下来怪物会转而攻击他。

　　顾青鸟手指略微颤抖，额头冒出来一层冷汗，面部线条紧绷。

　　减寒鸩略微歪头，按理说这个世界他的生命就到这里了，这里是他的死亡线，现在他几乎能够看见自己的死亡线延长了。
　　被眼前这个人救了下来。

　　他看着青年支撑隐忍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乏味，尤其是怪物在耳边移动摩擦发出的细微动静，令他感到厌烦。

　　眉眼冷了些许，以减寒鸩为中心，往外时间静止了一瞬，怪物顷刻之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声，在原地化为了一摊血水。

　　顾青鸟呆愣地看着怪物在原地融化，又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木料，他有这么厉害吗？
　　难不成这是沈焕所说的觉醒了什么能力。

　　“小寒，你没事吧？”顾青鸟把木料放到一旁，把小病号拉起来左右瞅瞅，还好只受了些轻伤。

　　他拉着人的这一会，小病号脸色苍白，也不说话，只用两颗黑漆漆的眼珠盯着他看。

　　顾青鸟检查了人没事之后略微松了口气，紧接着脸上一疼，小病号抱着他突然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他在那一瞬间莫名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有种被怪物盯上的错觉。

　　小病号咬了一口之后就松开了他，扭身去捡自己的小熊和兔子。

　　顾青鸟摸到了一手牙印，他当是小孩吓到了，欲言又止现在到底没有问出来。

　　他们耽误的这一小会，神像已经挪动到了他们面前。顾青鸟拿着一旁的木料，挡在了小病号身前。
　　真是运气不怎么好，这才第一道门，他说不定要栽在这里。

　　沉重的阴影落了下来，他们身后是祭台角落，这里常年湿冷，生长着许多只沾阴气的植物。

　　神像略微倾身，顾青鸟已经做好了要凉的准备，然而在他身后，有一缕缕的萤火虫飞出来，他眼角扫到了什么。
　　这里居然生长着三昧参。

　　三昧生通常生长在明亮的地方，这种地方常年见不到光……他顺着看一眼，发现顶上有缝隙能够透出来光。

　　顾青鸟还牵着小病号，那一缕光从顶上缝隙透下来，落在他身后，一片三昧参舒展着花叶。

　　药仙座下有三株，以这三株植物普度众生，用来治百病、消人间罹难。

　　顾青鸟看不见，但是减寒鸩能够看见，那些缠绕在顾青鸟身上的灵祝此时围绕着三昧参，让三昧参在此时绽放，有淡淡的药香散发出来。

　　面前的神像突然顿住，在半空中，有什么东西碎裂……准确来说，是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神像身体里钻出来。

　　以角蛇尾下的红莲缓慢地绽开，神像半边脸裂开，露出来那张完好无损、顾青鸟曾经在梦中见过的，属于药仙的那一张脸。

　　整座山洞都在随之颤动，远处的沈焕注意到两人还在发愣，连忙扬声道：“顾先生，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原本的神像阴冷充满邪气，此时却散发出来一种柔和的光芒，剧烈的悲伤情绪酝酿而生，空气中仿佛都被绝望和悲悯情绪充斥。

　　神像气场在发生变化……是因为那些三昧参吗？

　　顾青鸟来不及思考太多，现在是逃跑的好时机，他牵着小病号朝着山洞的方向跑过去。
　　那些怪物似乎都跟着发生了变化，在原地焦躁地乱动，自己在扯自己身上的断肢。

　　在他们逃出去的那一刻，整座山洞发出了剧烈的动静，似乎山体坍塌了。

　　老头他们在外面守着，他们从后山出来，在这里没有碰到村民。后山是一片乱葬岗。

　　沈焕和国字脸男人从另一个方向出来，黄毛室友和宋雨扶着孙菲菲一直在这里等着。
　　来时有八个人，现在只剩下七个。

　　“来不及了，里面的神像出了问题，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路上说吧。”
　　沈焕这么交代一句，看了眼山体的方向，对他们道：“我们现在要去一趟寺庙。”

　　顾青鸟原本还想给小病号检查一下伤口，闻言只好站起来，他问道：“你身上疼不疼，如果疼的话我们先包扎伤口。”

　　小病号摇摇头，他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好了，只是外皮还保留着，担心顾青鸟看出来端倪。

　　“我没事，哥哥，你刚刚救了我。”
　　他这么说，显然顾青鸟没有当一回事，扭头去和沈焕商量事情去了。

　　减寒鸩被忽视，视线落在顾青鸟脸边的牙印上，很快释然，伸手抓住了顾青鸟的手。

　　顾青鸟瞅一眼，没把粘人的小孩儿当一回事，而是和沈焕说了关键的线索。

　　“沈先生，现在我可以确定了，里面的神像是药仙。原本外壳就有修缮的痕迹，是这几年修缮的，他们在药仙外面套了个长生仙的壳子。”

　　“至于为什么要遮掩，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他们去了寺庙，路上能够看到他们被安排住的那间屋子。
　　顾青鸟原本觉得自己一直忽略了什么东西，此时终于想起来。

　　“那种房子在古代通常当作药炉用，两边留有略高的台子，象征着巫医在族中地位的同时，还可以用来晾晒草药。”

　　“在古代没有机器，药草需要在房顶上长时间的晒干，于是在巫医房顶上修缮的有药台。”

　　顾青鸟说：“再结合我们之前看到过的那些古老的咒语、还有村子里遗留的壁画……我猜测，村落里很早以前可能有巫医的存在。”

　　原本供奉的药仙很有可能就是那一时期的巫医。
　　“但是……之后巫医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们要改为供奉长生仙，还有巫医是上古时期的事情，距今至少有三千年，这些都无从考证。”

　　“我们查起来可能会非常困难。”
　　沈焕略微颔首，镜片下细长的眼眸略微深沉，对顾青鸟说：“小顾先生，不困难，谢谢你提醒。”

　　“这个村子马上要遭殃了，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沈焕说了一遍和顾青鸟相同的话。

　　顾青鸟是安慰人，沈焕却是切切实实地在做保证。

　　“今天还要多亏了小顾先生。”沈焕看了一眼减寒鸩的方向，意味深长道：“如果不是小顾先生，可能我们根本没办法从里面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