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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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律笑道：“为什么不呢？这么多的银子，我舅舅赚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到啊，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试试呢。”
江陵担忧道：“桑律师兄素来有勇谋，可是……书院每年参加会文宴有两百来人，赵叔叔的酒楼也只有两层，就算是全部拿来……我是担心师兄……”他只是担心事情出了问题，桑律会被责备，毕竟在黄字小班里桑律师兄和他的关系最好。
“江陵放心，没问题的，两层加上后院，我算过的可以摆上二十二桌上下，会文宴当日再去别家多找几个厨子，这样菜的水平就能上去了，总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桑律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让江陵稍微放下心来。
桑律舅舅家的酒楼叫绣球楼，他的舅舅考过秀才，别人都喊他赵秀才。
桑律的舅舅听说后自然是很高兴的，可高兴没多久就开始犯愁起来。
赵秀才：“书院的先生都是吃惯山珍的，我们这种小酒楼真的可以吗？”
“舅舅，穷则变变则通，会文宴当日我们可以多请个厨子来帮忙，做出的菜或许比往年在翠玉楼的还要好，翠玉楼的那些菜我也吃过，其实和您做的是一个水平，您真该自信一点。”
“真的吗？”桑律舅舅红了脸。
“千真万确！我的舅舅可是很厉害的厨子哦，开封城内哪家的厨子考过秀才，说来说去也只有我家舅舅了。”
赵秀才被他说的耳朵都红了。
“那我试试吧，就怕搞砸了对你不好。”赵秀才低声说道。
桑律：“不会的，我们尽力就好，郑院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只要不出太大的问题，舅舅要有信心哦。”
桑律和江陵帮着赵秀才预算。
“每桌八人，要二十二桌左右，每桌至少有十样不同的菜，至少有八样菜是特色菜，这八样菜里可以有舅舅最拿手的太白鸭，清蒸鲜鱼和蒜蓉牡蛎。”
桑律说的这三道菜是绣球楼里的拿手菜，赵氏原本住在沿海一带，因为桑律母亲嫁过来，年幼的他自失去双亲后便由仆从带着过来投奔长姐，仆从也带来了沿海的特色菜肴。
“赵叔叔做的牡蛎是真的好吃，只是这些菜的成本，我们得仔细算一下，开始吧……”江陵撑着下巴道。
桑律估算了一下，道：“市面上的鸭是八十文一只，现在每一桌至少要三只备用，就是每桌要二百四十文左右，那二十二桌至少要五两左右……”
桑律看向赵秀才，“舅舅，我觉得还是去找农户收，可能五两能搞定，兴许五十文一只都能收。”
江陵：“可是八月十五，只有四天，准确的说只有三天准备时间了。”
“没事，叫上我姐还有我弟，再带两个仆从。”桑律眯眸道，“就是牡蛎很贵，我算了一下一桌弄五斤牡蛎都需要半两银子才能拿下，二十二桌就要十二两。”
“牡蛎这么贵的？！”江陵微吃惊。
桑律：“从沿海运过来的东西都是翻了好几倍的价，在沿海这些东西都不怎么值钱的。”
赵秀才也补充道：“还有鲍鱼，每一桌都要有点鲍鱼末的，这是大宴的必须品。”
桑律一听皱起眉，他记得他家库房里还有十只鲍鱼来着……听说是爹的好友送的，回去找爹磨一磨，反正他家又不吃这玩意，放着浪费。
“舅舅，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绣球楼接下会文宴吗？”
赵秀才道：“是想让舅舅赚点钱？”
桑律笑了笑：“不止是这样，我是想让绣球楼越办越好，名气越来越大，可以不说与凤来楼媲美，至少能赶上翠玉楼，成为开封城里人人夸赞的楼。”
赵秀才脸一白，想都不敢想。
桑律却是一派坦荡又自信无比的继续道：“今日的开封书院是一群生员，童生，甚至还没有半点功名在身的学生，可是十年后呢，他们的身份地位都会发生变化，我们只要办好了会文宴，让他们夸赞，让他们记住就好，所以舅舅拿手的三道菜一定要做好。”
赵秀才慎重的点头。
桑律打算将所有成本控制在一百两以内，包括菜的成本和布置所需。
桑律：“别着急还有三日的时间准备，我先去同先生汇报一下，这会文宴我们是接下来了。”
“责任重大，你舅舅我有点不放心啊。”赵秀才说道。
桑律急了，“舅舅，你都二十好几了，这样的大场面总要经历的，早经历还是晚经历都一样。”
赵秀才明白桑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敢，可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他得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自从绣球楼接下会文宴后，桑律是做什么都得劲。
从早忙到晚，去农家收完鸭，又去谋来了一百来个鹅蛋，再去东市找牡蛎商杀价，弄完了再去翠玉楼找厨子。
可他想的太容易了，翠玉楼的厨子，哪是他说能雇就能雇的，何况他又只雇一天。
他来了两次，翠玉楼的跑堂和门牙都知道他的意图了，便不再让他进来了。
“臭小子，你这挖墙脚也挖的太明显了吧？老子们没打你一顿都是好的。”翠玉楼的门牙叉着腰说。
桑律被人轰走后，也没有气馁，又去比翠玉楼次一点的酒楼里去问。
多跑两家总有人会愿意吧，而且帮工一日他出十两银子，这都抵上他家先生一个月的俸禄了，再不行他加到十二两也成！
但他年纪小，不知道这些酒楼里的厨子都是签了契的，谁敢随随便便去别的楼里帮工。
于是桑律一直到八月十三都没找到合适的厨子。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走到西市突然有个女人叫住他。
那女子二十七八的年纪，清秀眉目，在桑律的审美看来谈不上美也谈不上不美。
那女子开口道：“你打我这儿过了几天了，你是在找厨子？”
桑律不习惯和女人说话，因为会不好意思，他红着脸点头，想找准时机就闪人。
可那女人像是不让他走，上前两步，站在他面前，低头对他说：“东市的暖巷里有个姓李夫人，听说年轻的时候做过琼林宴，你不妨去找她，而且她也便宜，听说你是出十两银子，兴许她八两就行。”
说八两，是杭掌柜怕这小子不去找李夫人。
桑律一听能节省二两银子，立刻动了心思。
“记住，别说是我要你去找她的，就说是自己慕名而来的，不然你请不动她的。”杭掌柜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店。
桑律没再多呆，决定去一趟暖巷。
桑律去了暖巷就后悔了……看着破烂的暖巷，皱眉，这是做过琼林宴的大厨能住的地方吗？
琼林宴啊，天家宴请新科状元至新科进士时所举办的宴会，还是在宫中举行的。
莫不是那女人骗他的。
桑律正想抬步离开的时候，嗅到了暖巷深处传来的豆香……
说实话，桑律从未闻过这么清冽的豆香，他不禁皱着眉走进那香味传来的地方。
他本以为这该是磨豆子才能散发出来的香味，哪知是豆腐……而且还是水煮豆腐。
天啊，水煮豆腐也能有这么清冽的豆香？
桑律看着大锅前的妇人，心下一紧，低头行礼道：“敢问是李夫人？”
妇人眼皮未掀，问道：“找老身何事。”
桑律深吸一口气，说明了来意。
李夫人不咸不淡道：“为何来请老身？”
桑律想到了那女子的嘱咐，立刻道：“是慕名而来，也算是闻香而来。”
这时那妇人才抬起头看他，她扔掉了手中的勺子，看着桑律的眼似乎是在发光，“好小子，有眼光！”
妇人的“豪情壮语”虽有把桑律吓到，但桑律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
李夫人答应十五那日来绣球楼掌勺，且只收八两。
桑律总算放下心来，“十五的早上我来接您过去。”
开封书院的会文宴已举办了十几年了，在这一带还是很出名的。
每年的时间也很固定，八月十五，这一日还会有往年从开封书院出去的进士回来。
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往届的师兄。
现在回来也算是衣锦还乡，至少也是个翰林院的庶吉士，将来的内阁储备官员，再混个一二十年，站对了队也可能混到个次辅，行大运的便是首辅。
按照惯例郑青还会去请知府和府尹过来。
柳府尹为人和善官职也较低比较好请，知府能不能来还不确定，郑青派了玄字小班的闵先生去请知府大人。
会文宴过去三年知府都未参与，只四年前杨林回开封的时候，知府来过。
若是今年能请来知府就再好不过了。
闵先生是夏知府的同乡，都是从松江府过来的。
闵宝胥是好几年前的三甲，同进士，原本被朝廷分到蜀地下面一个小地方去做小县令，但太傅杨林的学生与他交好，便让他留在了开封书院教书。
闵宝胥在开封读过几年，自然更愿意留在开封。
闵宝胥去夏府去了两趟，头一次去的时候夏府的管家说夏知府外出了，算是婉拒。
八月十三，闵宝胥再来夏府已是第二趟了。
闵宝胥被引进夏府后才知知府府上有客，问过管家才知是信阳杭氏来的贵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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